果然,不大一會兒,病房的門就被“咣””的一聲推開,随即胖姑娘好像意識到不對,忙止住步子,先探頭瞧了瞧,才悄聲問:“白姐,醒了嗎?”
玫玫點點頭,“沒事的,進來吧。”胖姑娘這才輕手輕腳的邁進來。
玫玫又說:“小張,真是多謝你了,要不是你,思仁這回恐怕兇多吉少。”
“哈哈!”胖姑娘發出熟悉的笑聲,“哪裏哪裏,就舉手之勞嘛,誰看見了不會幫一把呢?哎呀你是沒見着當時敖先生那副樣子,臉白得像紙,嘴裏胡言亂語的,若不是我們兩個人,還真弄不動他。”
“兩個人?還有一個人嗎?你怎麽沒有說起過?”玫玫露出疑惑的神情。
胖姑娘意識到自己說漏了,連忙改口:“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兩個人,當時若不是恰好雨暫時停了一陣,還真不好下來,也虧着我有點力氣,是不是啊敖先生,你還記得吧?”
“那個……”敖思仁的心一動,似乎有點記起石洞中的事,但剛要仔細去想,那到了眼前的景象又“嗖”的一聲溜走了,隻餘下一片可憐的空白,以及一陣陣若有若無的驚悚意味,很明顯,那并不是好事情。
“……好像我記得……記得一點,有人對我大吼大叫,似乎還………抽了我一巴掌!”
胖姑娘立刻配合的裝出一副冤枉的模樣:“什麽什麽?我打你?我哪裏打你啦?我那是想喊醒你的,大約用的力氣大了點,但也不是抽你啊。”
敖思仁笑了笑,“無論怎樣,都要謝謝你的幫助,我聽玫玫說了,要不是你及時趕到,恐怕這會兒我就不是我了!”
“哈哈,應該的,應該的,還能見死不救嗎?我不是那樣的人。””胖姑娘發出熟悉的笑聲。
玫玫來回打量着兩人,顯然不太相信兩個人的話,不過她并沒有再說什麽,隻是看了看天色,要去外面買一點飯,還問想吃什麽,她問的是胖姑娘。
胖姑娘忙說:“不用不用,我還得去伺候表叔呢,你買你的,我這會兒也要回去了。”
玫玫出去後,敖思仁總算放松了一點,剛想要躺得舒服些,胖姑娘忽然連珠炮似的問起他來:“喂,姓敖的,你跟我說實話,你有沒有欺負美妮,在山上的時候?那時正在下大雨,你還記得嗎?”
敖思仁一愣,順口說:“沒有啊,我怎麽會欺負她呢,我們在山上迷了路,又正好下起了大雨……”
“沒欺負她?那她怎麽像變了個人似的,送你回來後一句話不說就走了,叫她也不答應,以前她可不這樣啊,離婚時也沒這樣。”
“我哪知道啊,當時我可發着高燒呐,就算想欺負也欺負不成,對吧?何況我和她又不熟。”
連敖思仁自己也覺得理由很牽強,沒想到胖姑娘卻點了點頭,“也是啊,哎呀都怨我,非得讓你馱她上山,早知道的話晚幾個小時又怎樣,既躲開了大雨,又能舒舒服服的見上那位鐵大律師,哼哼,這下好了,被你一攪合,什麽也沒辦成!”
敖思仁覺得胖姑娘有點不講理了,“我攪合?當初可是你們求着我去的,我勉爲其難才答應下來,弄成這樣能怪誰?要說倒黴的話,還是我最倒黴,差點讓大雨給澆死!”
敖思仁假裝閉目養神,不再理會胖姑娘。胖姑娘覺得沒趣,一跺腳走了。不一會兒玫玫拎着幾個面包和礦泉水回來,邊關門邊說:“咳,這裏啥也沒有,先将就着吃一點吧,等一會兒回家再給你做飯。”
“行行,”敖思仁答應一聲,“其實我也不怎麽餓……”忽然想起一事,剛才隐隐約約聽胖姑娘說她表叔也在這,難道這裏就是那個骨科門診嗎?那倒巧了,忙問:“哎,玫玫,這是什麽醫院啊?我沒記得這附近有醫院。”
玫玫旋開一瓶礦泉水,遞給敖思仁,“哦,這兒呀,好像是叫什麽骨科診所,我見來往的人都包裹着手腳,應該是吧。”
敖思仁張大嘴,還真是骨科診所!轉了個大圈,終于還是回到預想中的目的地。這叫什麽?這就是人生的真谛嗎?有始必有終,有求必有得?
幾乎是馬上,敖思仁就決定去找那位所謂的表叔一趟,當然不是現在,因爲玫玫已經撕下了一片面包要喂他,他忙接過來,“不,不用,我自己來吧。嗯,玫玫,我問你,這骨科的也治感冒嗎?”
玫玫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聽那位姑娘說,這門診是一對父子開的,接骨續骨很有一套,至于感冒發燒的,又不是什麽大病,應該也能治吧。”
敖思仁歎了一口氣,“唉!你說也真夠倒黴的,十多年沒輸液了,這回可嘗了鮮了。”
“哼!你怨誰呀?誰叫你不說一下就不聲不響的竄到這裏,我還沒找你的毛病呢!”玫玫氣哼哼地說。
“嘿嘿,當時想着挺容易的事,快去快回用不了多久,沒想到……呃,對了,小發呢?你來了這裏,沒帶他來嗎?”
玫玫橫他一眼,“帶他來?指望你看護着他嗎?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我把他托付給鄰居王嬸了。”
“啊,那個老太婆嗎?那不行,那不行,你快點趕回去吧,我現在沒事了,還是小發要緊,要是那婆娘一下子看不住,那……”
玫玫的聲音明顯高上去,“那什麽那?我怎麽回去啊?走回去嗎?還看不起王嬸,哼,她比你看的好呢,你才看了兒子幾回啊,嗯?”
敖思仁無話可說,探頭看了看窗外,見天色已經昏暗下來,這種時候公共汽車肯定沒有了,“這……這……”
玫玫嘟起嘴,“還啰嗦什麽呀,等你輸完了液,帶我回去不就行了,這又不遠,再說你的燒也退了。”
敖思仁這才想起自己的摩托車來,“呀,壞了壞了,我的車子還在山上呢,這下可好了,這下……”
“壞什麽壞?你以爲别人都像你一樣少根筋嗎?早給你推回來了!這回你真得謝謝那位張美麗女士,多虧她來會的跑,不然你的破車子真便宜某人了。”
敖思仁不幹了,“破車?去年才買的怎麽能叫破車呢?呃,你說誰?張美麗?誰是張美麗?啊,那個胖姑娘嗎?”
“不是她是誰?還胖姑娘,你很健康嗎?”玫玫說着站起身看了一下輸液瓶,“哦,好像快沒了,你不要動啊,我給你拔下針頭來。”
敖思仁瞪起眼睛,“拔針頭?你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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