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回家


天黑的像抹上了一層墨水,一路上幾乎沒有碰上一輛車、一個人。敖思仁極力壓制住從心底透出來的恐懼感,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相會小鎮。一見到小鎮門口的兩個石獅子,他忐忑疲憊的心情才漸漸平複下來。畢竟,認真算起來,相會小鎮也算是他的第二故鄉了。

有幾戶沿街商鋪門前還亮着燈。這朦胧的幾團燈火,就像冰心筆下的小桔燈一般,剛一看到冰冷顫栗的内心就猛地感覺到一股彌足珍貴的暖意,叫人忍不住就要流出幸福的眼淚。在外一日難,在家千日好,這便是家的味道啊!

拐過街角,在轉幾個彎,梧桐樹下的院門了然在望。敖思仁小心的打開門,嗅着花香味停好摩托車,也沒開燈就摸黑穿過院子進到房間。他本想喝一杯水的,可是他的身子卻不受控制的徑直摸進小間,衣服也不脫就軟倒在床上。家裏熟悉的氣味讓他感到親切,妻子微微的鼾聲令他幸福非常,能夠活着回來并且由此證明不是在做夢更讓他感到冥冥中的天意,上天并不全是胡搗蛋啊。

而現在,敖思仁什麽也不去想、什麽也不願幹,隻想着睡覺。疲憊似乎已經深深的镌刻進他的骨髓中,無論是夢境還是現實都向他呲出了鋒利的獠牙,要将他撕個粉碎,而他除了被動的接受,還能做什麽呢?現在一切終于告一段落,他不睡覺,還能幹什麽呢?

出乎敖思仁的意外,一躺倒,他就被睡眠的深淵包圍住了,一個夢也沒做就沉入到漆黑的無知無覺中。這有點奇怪,以往,神經有點衰落的他,總是要迷瞪上十多分鍾、胡思亂想一陣才能成眠。尤其又受了這麽大的刺激,居然連個緩和的空間都沒有,徑直跌入黃粱之黑甜一覺中,沒有一點磕絆。

不知道過了多久,敖思仁隐約聽到一聲動聽之極的啼鳴,狀若輕柔的羽毛一般拂過他備受摧殘的心靈。随即“滋啦”一聲,一股子濃郁的油香味傳來,好像是蔥花爆油鍋的味道。接着就聽到一個奶聲奶氣的聲音在練嗓子,不,不是練嗓子,而是在笑,一個小孩子的無憂無慮的笑。

蓦地,沒有任何征兆的,敖思仁睜開雙眼醒了過來。所有的一切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晰,幾隻麻雀正在窗外蹦跶,妻子在廚房忙活着,兒子小發則拖拉着他的玩具車,一邊還嘟嘟囔囔,剛才就是他在笑。

敖思仁喘出一口氣,呵呵,這是在家裏呢!熟悉的氣味,熟悉的布置,熟悉的家人,不用看光聞就能叫人心神一定,覺得一切勞苦、一切委屈都算不了什麽,隻要家還在、家人還在,就是對他最大的安慰,比什麽都強。

定了定神後,敖思仁翻身爬起來,悄無聲息的進到廚房,輕輕攬住妻子玫玫的腰。玫玫順勢靠過身子,然後轉過臉來說:“你醒了?昨晚歇的挺早的吧?咦,你的臉怎麽了?你别動,好像是血!”

“血?”敖思仁抹了把臉,沙啞着嗓子說,“哪裏有血啊,大約是沾上油漬了吧,昨晚很是忙活了一陣……”

突然,像是得了什麽信号一般,昨夜的恐怖記憶潮水般湧來,他差點死了,有人卻真的死掉了,就在他的面前成了碎泥,他沒有因此吓傻,就是燒了高香了。畢竟碾成肉泥,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消受的了的!

玫玫用身子推着敖思仁,“快去洗洗吧,看着怪瘆人的。”

敖思仁用力抱了抱玫玫,才拐進衛生間。鏡子裏立刻呈現出一張蒼白的、胡子拉碴的臉,雙目無神,眉毛耷拉着,一道暗紅色的血迹以濺過來的樣式橫在右臉頰。那肯定是血迹,那位可憐班長的血。

敖思仁剛要洗臉,右眼皮突然無來由的跳動起來,在鏡子裏看得非常清晰,就像眼皮那裏按了一個小泵,都把眼皮撐了起來。敖思仁忙把頭整個浸到水中,水涼涼的,帶着一股冷飕飕的地下氣息,敖思仁不由打了個哆嗦。

玫玫的聲音傳過來:“哎,思仁,是不是又壞了機器了,才沒幹到點?”

敖思仁濕淋淋的揚起臉,覺得喉嚨癢癢的,“什麽?你說什麽?”

玫玫提高聲調:“我說,你這麽早回來,是不是又壞了什麽東西?”

“哦,這個啊,”敖思仁猶豫了一下,才說,“倒不是機器的原因,而是傷了人,行車壞了,把人傷着了。”

“受傷?有人受傷嗎?”玫玫忙走出廚房,眼睛看着敖思仁,“那你沒事吧?我瞧你臉色不大好,嗓子有點啞,沒事吧你?”

敖思仁故作鎮定的拿毛巾擦臉,噓聲大氣地說:“咳咳,我,我能有什麽事,這不是好好的嘛,我又不會開行車!不過傷的那人我看夠戗,還是個班長呢,平時耀武揚威的,這一下可夠他受的!”可不是夠他受的嘛,連命都沒了!

玫玫不出聲的歎了一口氣,輕輕拭去敖思仁腮上的水珠,“思仁,那你以後可得小心着,别再像以前那樣二二忽忽的,不爲你自己,也得爲我們娘倆着想,啊?”

“行啦行啦,我還不知道嗎?””敖思仁不耐煩地說,但是一觸及妻子玫玫憂心忡忡的憔悴眼神,心裏不由一痛。是的,玫玫說的對,不爲自己,也得爲她們。試想一下,如果被砸中的人是他,他倒是一了百了,玫玫呢?兒子呢?她們以後該如何生存?她們的恐懼和悲傷多久才會淡去?

玫玫撩了撩頭發,再次歎息一聲,正要回廚房,忽然想起了什麽,“哦,對了,思仁,剛才我給鋁廠打電話了,說是你的工資給扣下了,得先交上罰款,才能去領工資,這還是那位隊長網開一面,沒有追究你的主要責任。”

敖思仁的臉一僵,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他剛剛有點忘卻的迹象,妻子卻又重提舊事。他自然知道鋁廠的事,如果不是他大意撞倒了人,何至于今天的局面,被辭退不說,連工資也撈不着,還罰款,等着吧你們!

玫玫見丈夫不做聲,又說:“要不,你抽空回去一趟吧,向隊長說個軟話,至少那人的醫藥費你的支付一半吧。”

“咳咳,行了行了!”敖思仁揉着太陽穴,皺眉說,“我知道了,我會去處理的,我惹下的事,我去處理。”

敖思仁覺得有點發暈,就不再理會妻子,回到小床躺下,拖過薄被蓋上,還是覺得冷,喉嚨發堵,全身的骨頭木木的痛,好像是感冒的症狀。自打開始幹活,仗着年輕,他可是很久都沒有頭疼腦熱了,就是偶有不适,扛一扛也就過去了,從沒打過針吃過藥。所以雖然這次有點發燒,敖思仁也沒當回事,認爲是受了驚吓又吹了涼風,捂一捂,出個透汗就好了。

豈料這次不比以往,敖思仁很快就感覺到一陣洶湧而至的暈眩,好像有無數小鬼在扯着他的手腳打轉,而且還時不時的吹一個唿哨、齧咬一下他的腳心。敖思仁想要撓一撓,可是緻命的暈眩已把他的方向感徹底打亂,他根本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更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動。倒是聽覺敏銳的駭人,連最細微的風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兒子小發肚裏的咕咕噜噜聲更是聽得惟妙惟肖,這倒有點像小時候高燒時的症候。

遠遠的有腳步聲傳來,一聲一聲非常清晰,接着是一隻手推他,暈眩的感覺愈發強烈。敖思仁不禁呻喚一聲,模模糊糊的覺得另一隻手覆上他的額頭,随即聽到妻子玫玫的聲音:“思仁,思仁,你醒一醒,你醒一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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