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思仁一面走一面問,“怎麽,老先生,有什麽發現嗎?”
老中弓着腰打量着左右,“你沒看出來嗎?這便是後山了,你應該是從這條小路上山的吧?”
敖思仁露出迷惑的神情,這一會兒功夫,他們就從前山翻到後山了嗎?也太快了吧?
“應該……是吧……”
老中卻不再理會他,顧自請出八卦盤開始測量。
敖思仁撓着頭皮,又四處看了看,後山與前山并無二緻,一樣的荊棘亂石,星星點點的綠色。而這,正是他不解的地方,如果這是真實的,那些恐怖的經曆又是什麽呢?
天更陰郁了,黑雲在半空中慢慢翻滾,隐隐有悶雷聲傳來。敖思仁遠眺着彎曲的土石路,路還是老樣子,既無水窪也無懸崖更無石洞,更甭奢望會有他的摩托車。山是這模樣自屬正常,是早就見慣了的。那麽幾個小時前又是怎麽一回事呢?難道真誤入了什麽魔陣?幻覺中魔陣?才會無盡的驚悚?才會妻離子散嗎?
念及妻兒,敖思仁心中更焦躁了。他脫了襯衣,幾步趕上老中,問:“怎麽樣了老先生,有結果嗎?”
老中直起腰,摘下老花鏡,滿臉的汗,口中嘟囔着:“不對呀!”
敖思仁很是緊張,“哪裏不對了?你跟我說說。”
“是這樣,盤子顯示這兒并無異常,你确信所見的懸崖就在此處嗎?”
敖思仁也有點迷糊,“我……”瞄了瞄不算很古老的八卦盤,“我記的是這裏,不過……我也不是很确定。”
老中小心的放下八卦盤,一邊用衣袖擦汗,一邊問:“敖先生,你不是本地人吧?”
敖思仁說:“搬來有五六年了,因爲這兒離‘松忠路’的鋁廠近。”
“那對這山不是很熟吧?知道這山叫什麽名字嗎?三面山,沒聽說過吧?”
敖思仁一愣,“三面山?有這名稱嗎?我們經常上這兒玩,沒聽人叫過這名字啊。”
老中神秘的一笑,“呵呵,不明白了吧?我先問你,平常你都叫這山什麽名字?”
敖思仁遲疑了一會才試探着說:“玫玫說叫無影山的,這山不是矮嘛,太陽照着也沒影子,所以才叫無影山。”
“這是外來人的叫法,你沒聽相會鎮的人怎麽叫它嗎?”
“好像……聽人說過‘前山’、‘後山’。”
老中一拍大腿,“對喽!有前必有後,有後方襯前。你不是上來玩過嗎?那你可了解這座山的結構?有前有後,又爲什麽叫三面山呢?”
敖思仁有點煩了,他又不是地質學家,搞這些有個屁用?當務之急不是去找人嗎?就急急地說:“咱們能不能先不研究名字,這……”
老中擺手制止了敖思仁,“呵呵,敖先生,你得先聽我講明白,這座山之所以叫三面山,是因爲它有三個面!”
老中說的非常幹脆,敖思仁卻糊塗了,“三個……面?”
“對,三個面!除了前山後山,還有少有人知的第三面,這山的結構奇特,就像是一個三棱形,前山後山長一點,第三個面比較短,顯得很隐蔽,所以無論站在山頂還是山腰,都望不見那一面,除非轉過去。”
敖思仁疑惑地問:“老先生,你的意思是……”
“我想這裏既然沒有線索,也許當時你在慌張中認錯了,走向了第三面而不自知,那一面臨湖,有幾處地方陡上陡下的,很險峻,你說的懸崖,恐怕在那裏!”
“什麽?”敖思仁叫起來,那湖他是知道的,他們還去玩過,不過不是從這兒,而是從公路上去的,他一直以爲那座霧氣氤氲的山是另一座呢!
“可……可是,我并沒有看到苦水湖啊,那座湖面積不小,不可能看不到。”
老中嚴肅地說:“惡靈會蔽你見而不見,引你不見似見,它們的力量,不是我們凡人能夠想象的。”
敖思仁仍是不明白,正欲再問,一陣“化蝶”的音樂忽然彎彎曲曲的傳來,好像是他的手機鈴聲。他頓了一頓,才掏出手機,“喂——”
一個文質彬彬的聲音立刻響起,“是敖思仁敖先生嗎?”
敖思仁答應一聲,“是我,你是——”
“哈,我姓霍呀,剛才我們不見過面嗎?你不說你老婆不見了嗎?”
“啊,是你呀霍警員!”敖思仁一拍腦袋,“怎麽樣,是不是有眉目了?你找着她們了嗎?我正急得了不得呢!”
霍警員喘了一口氣,說:“我現在也不太清楚,最好你能來一下,事情有點怪。”
敖思仁忙問:“你在哪兒啊?”
“我在背山,就是靠湖的這一面,你來吧,要快!”霍警員說到這裏,又意外的加了一句,“嘿,等一等,這船就要開嗎……”話未說完就挂了電話,似乎他又發現了什麽。
敖思仁皺着眉頭放下手機,這是怎麽回事?那姓霍的不是有别的事要辦嗎?爲什麽又讓他到背山去?而且他的聲音有這麽禮貌嗎?
老中見敖思仁不說話,露出詢問的神情,敖思仁沒有多說什麽,隻呼出一口氣,“你的意思是,我們應該到背山——是這名字吧——去一趟,是吧?”
老中望了望陰嗒嗒的天,“完全有這個必要,因爲……”
“那還磨叽什麽,要走就快走,不然天要黑了,到那時想去也去不成了!”
敖思仁率先邁到一條斜向上的碎石路中。剛走了沒幾步,一道電光突然迅疾的劃過天際,還沒等敖思仁明白是怎麽回事,一聲驚天霹靂便從半空滾落下來,“轟——咔”,幾乎擦着他的頭發稍,準确的擊中了幾米遠的一棵彎彎扭扭、青枝綠葉的苦杏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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