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想拿兔子哄她開心的,結果一不小心就害得自己失了寵。有了新歡,吃飯的時候,餘爾的注意力全程都放在白球球身上,又親又抱的,眼裏完全看不到别的事物。
白經池被遺忘在一邊,居然有一點微妙的嫉妒。
兔子帶回來的時候隻有一個籠子,一切寵物用品還沒有,白經池說明天下班回來帶她去買,餘爾就先找了個帶了提手的籃子,拆了一個抱枕,在裏面墊了厚厚一層棉花,還覺得不夠,又拿了個毛絨絨的毯子鋪上,然後把兔子放了進去。
白球球還是不動,鼻子一抽一抽的,小眼神可警惕。
回到家後,餘爾去廚房切了幾片紅蘿蔔來喂,不知道是害怕還是不喜歡,白球球不肯吃,餘爾隻好放棄,兌了些溫水喂它喝了一點。
晚上睡覺的時候,餘爾把兔子抱了進來,白經池整理床鋪的動作一頓,盯着她。餘爾繞到另一邊,跟他對視:“我想和它一起睡。”
白經池沉默半天:“那我呢?”
“我們一起睡啊,我把它放一邊,不挨着你。”餘爾笑得一臉讨好,“我給它洗過澡了,它很乖的,不會亂跑。”
“它不能進卧室。”白經池瞟了一眼她懷裏毛茸茸的一團,“放客廳去。”
餘爾就鼓着腮幫子瞪他,兩人隔着床對峙。僵持半晌,白經池揉了揉額頭,妥協,“你把它放窩裏,可以進來,但不許上床。”
餘爾就嘟嘟囔囔地出去搬兔子窩。
白經池無奈地搖頭,繼續整理被子和枕頭,原來這些事都是餘爾做的,她現在忙着和兔子你侬我侬,正事都不幹了。
很快,白經池就後悔了。
餘爾把兔子窩挎在胳膊上,慢悠悠地進來,跟趕集的老太太似的。白經池瞥了一眼,失笑。
把兔子窩緊挨床邊放着,餘爾鑽進被窩裏,然後裹着被子趴到了床邊,往下看。白經池身上的被子幾乎全部被扯走,拉了兩下,拉不動,她還在那兒喊着:“哎呀你不要動啦。”
白經池無聲地歎了口氣。
最後隻好把她整個人連同被子一起抱了回來,箍進懷裏,餘爾掙紮着要回去,白經池就吓唬她:“乖乖睡覺,再亂動我就把它丢出去。”
餘爾隻好老老實實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她還破天荒地早起了,白經池一出門,她就又把兔子抱在懷裏,一整天的時間都用來百度該怎麽照顧寵物兔。白經池也信守諾言,晚上早早下班來接她,一起去寵物店買了兔糧和一些寵物用品。
回到家餘爾還是一直拿着手機在查東西,白經池自己做好晚飯,喊她過來吃。飯後很自覺地把碗也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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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嘉。
看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白經池的動作滞了一下。簡曆右邊的照片清清楚楚地告訴他,這就是他認識的那個南嘉。
不是重名,也不是幻覺,就是她。
呵……白經池輕笑一聲,就說誰這麽有膽量,敢直接把簡曆發到他的郵箱。
果然是南嘉的風格。
半個小時後,特助申逸被叫進辦公室。白經池将新鮮出爐的簡曆遞給他,吩咐道:“這個放在應聘的簡曆裏,一起篩選,合格了通知面試。”
“好的。”申逸接過來,順便彙報了一下下午的行程,公事說完了,又清清嗓子,一邊翻看簡曆一邊打趣,“你可真有意思,難得開一次後門,還隻給人開條縫!不直接給人安排就算了,參加個面試還得從簡曆篩選開始,這要不一小心篩出去了,您這後門不白開了?”
“你話太多了。”白經池一邊批文件,一邊淡淡道。
申逸充耳未聞,“啧”了一聲:“挺漂亮的,怪不得能走後門。這你親戚嗎?”
白經池沒搭理,申逸視線下移,看到教育情況一欄時,被驚了一下。“美國XX大學建築學專業博士!導師AdrianEmerson教授!!美國XX建築設計事務所實習一年!!!啧啧,這條件,都可以取代本特助了。”
白經池瞥他一眼,轉了轉手裏的簽字筆,“既然你有這個意願,直接回去收拾東西吧。”
“沒有沒有,我就開個玩笑。”申逸笑嘻嘻地将簡曆合上,走的時候順手把桌子上的空杯子端起來,“我去給您沖杯咖啡。”
大步流星地走出門,将杯子往門口楊茹的桌子上一擱:“給白總沖杯咖啡。”
“好的。”楊秘書忙放下筆,摘了眼鏡,小跑着去茶水間。
餘氏是C市數一數二的大公司,每年秋季都會放出一定名額的招聘職位,以求吸收一些新鮮血液。餘氏的待遇是出了名的好,多少人擠破腦袋想進來,因此每年這個時候,競争都相當得慘烈。
應聘的大多是初出茅廬的大學生,能進入終面的也都是學校的佼佼者,隻是不管在學校有多麽優秀,與那些更高學曆的師兄師姐,或者已經有多年工作經驗的應聘者比起來,也并不占優勢。
餘氏集團的大樓相當的氣勢恢宏,一樓大廳的地面纖塵不染,光可鑒人,高跟鞋踩在地上,發出“哒哒”的響聲,竟也意外的好聽。
終面在7樓的一個小會議室進行,十多個應聘者待在外面的休息室,正在等待召喚。
當南嘉穿着一身得體的白色職業套裝走進來時,漂亮的臉蛋、姣好的身材、以及不容忽視的強大氣場,很自然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原本交談聲不斷的小房間瞬間安靜下來,南嘉微微一笑,環視一圈,走向了裏面唯一的空位。
她坐下後幾秒鍾,竊竊私語的聲音才漸漸響起,有大膽開朗的男生上來搭讪,南嘉微笑着應對,遊刃有餘。
對面的三個小女生在小聲議論她,南嘉聽到了,卻毫不在意。
面試很快開始,休息室裏的人一個一個被叫走,出來得或快或慢,表情或輕松或懊惱,南嘉靜靜看着,靜靜等着。
她是最後一個。
等了很久,她卻沒有一點的倦怠或者不耐,淡然地,平靜地,坐着。負責來叫人的男員工也多看了她幾眼,心裏默默想着,真是個賞心悅目的美人。
南嘉推開會議室的門,臉上挂着自信而明快的笑容。最中間的面試官擡頭,露出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她落落大方地與其餘幾位面試官一一打過招呼,然後微笑着看向白經池:“好久不見。”
白經池點頭:“好久不見。”
南嘉在簡曆後面附了幾張設計圖,設計部的負責人一看就坐不住了,面試的過程中幾次和白經池咬耳朵,最後白經池瞅他一眼,歎口氣,點了頭,頗有些無奈的意思。
設計部負責人便喜氣洋洋地跟南嘉宣布你被錄取啦,職位是設計部項目小組長,表現好很快可以升職加薪啦!
畢竟是美國名牌大學的博士,以南嘉的資曆,直接進入設計部完全沒問題。
隻是設計部在17樓,總裁辦在33樓,啧啧,離得遠着呢。
白經池有自己的專用電梯,也很少在員工餐廳吃飯,普通員工想要“面聖”,可沒那麽容易。南嘉進了餘氏半個月,也隻有偶爾上樓送文件的時候可以見到白經池。
“噔噔——”
“進來。”白經池流利地在文件右下角簽上名字,蓋上筆帽,将文件合上,擡手捏了捏眉心。
“還在忙啊?”南嘉笑意盈盈地走進來,手中提着一個餐包,依稀可見幾個疊放着的保鮮盒。
“當當當——你以前最愛的劉氏私房菜。”袋子被高高舉起,她笑得一臉俏皮,“我媽現在還念叨着你以前最愛吃她做的菜呢,昨天一聽說我跟你在一個公司,就嘀咕着要做幾個菜送過來給你嘗嘗,怎麽樣,有沒有很感動?”
辦公室的門緩緩合上,秘書室鴉雀無聲,大家面面相觑,好半天,才有人小聲說了一句:“這個南組長跟白總什麽關系啊?他們認識?”
有知情者爆料:“聽說這個南嘉跟白總是老同學,應聘的時候還是白總親自面試的呢。”
“怪不得一進來就能做小組長,大家都在傳她有後台,沒想到後台居然是白總!”某秘書一臉羨慕。
有人八卦道:“哎,你們說她和白總之間有沒有……那個呀?老同學也沒必要專門來送飯吧?”
“我看她那熱情勁兒,指不定其實是‘老情人’呢!”楊秘書臉上有淡淡的不屑,隐藏在某張辦公桌後的方碩立刻支起耳朵。
又聽另一個小姑娘說:“其實我看他們倆還挺登對的呢,郎才女貌。話說我們還從來沒有見過白總夫人呢,這麽神秘,八成長得不怎麽樣。白總這麽優秀的男人,其實南嘉這種又漂亮又能幹的女人才更配得上他吧。”
“切~這家公司可不姓白,你以爲白總怎麽爬到這個位置的?現在功成名就了就說人家配不上,有本事當初就别靠女人往上爬啊!”有人義憤填膺道。
“哎呀,我就随口一說……”
……
方碩聽得也義憤填膺,夫人可漂亮了呢,你們這些愚蠢的女人!他憤憤然拿出手機,找到餘爾的電話,想要發條短信通知她,斟酌了半天,千言萬語彙成一句話:
——夫人,有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