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陰沉沉,冰冷冷的聲音在呼喚着:“二娃,爹娘在這啊,你别出村子啊……二娃……”。這個聲音就好像經過金屬化效果,還伴有餘音。
二娃看到了爹娘,小黑屋變成了一塊美麗小花園,蝴蝶嗡嗡地咧着嘴尋找香馥馥的花瓣,空氣中彌漫着馝馞,整個人就好像浮遊在一壇有着多年曆史的金銀花釀制綿甜美酒,讓人酕醄大醉。
爹娘在彩雲間,婉轉地笑着:“我們在這啊,這兒啊……”潔白的天鵝毰毸氄毛在空中翩跹,火紅的彩霁如若一片延展的大紅花瓣,姁姁如畫……忽然風雨欻至,詭雲突起,伸出烏黑大魔手把一切光亮侵蝕了,滂沱的雨水洶湧地傾瀉!一霹靂閃電在天空裏畫出一把铮亮利刃,炸飛了爹娘的身子,從天上掉落了一顆眼珠子,打在二娃的臉上……
二娃“啊”的一聲從夢境中驚醒,是夢!想起夢中的情景,心裏還是很後怕,叫醒睡的正香的桂叔,害怕地說道:“爺爺,我看到爹娘了,看到爹娘了……”
桂叔腦海中哪裏還有什麽印象,附和地一句:“嗯,看到了,睡啊!”
二娃這看叫不醒了,更是用力推,桂叔索性躲在睡毯子裏,“嗯嗯”地打起呼噜。二娃哪裏還睡得着,躲在桂叔懷裏縮成一團,心有餘懼。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終于亮了,桂叔的齁聲也停止了,二娃把剛醒着的桂叔拉近小黑屋裏,桂叔可不幹,這小黑屋誰還敢進去,倒是拉着二娃往外跑,二娃都急哭了,說:“爺爺啊,爹娘在那!爹娘在裏頭!”
桂叔“撲哧”一笑,這小破孩發什麽神經了,一大早莫名其妙,說:“我還得煮飯,吃完飯咱就出山外再也不回了,要是走晚了,那宋什麽的隊長等會……哎,走吧。”桂叔拽着二娃往家裏趕。
二娃腳紮在地上,就是不肯走,拖鞋在地上拉出一條深長的痕迹,手一溜,從桂叔手裏逃開了,一個人跑進小黑屋裏。桂叔心裏那個擔心,又是那個怕啊,心一狠,也跟着跑進小黑屋,透過幽暗的光亮,看見二娃指着屋内起來的一座小土丘。
桂叔看傻了,呆住了會說:“二娃啊,這、這是……”。
二人把小土丘挖開了,果然裏面有兩具屍體!隻剩下一堆亂擺毫無形狀的骨頭堆了,桂叔還認得衣服,跪在地上大哭着:“天哪,這是被肢解了啊,天煞啊!兒啊,真的是兒啊!這是咋了!咋了!”
二娃安靜地看着這堆白骨,潸然淚下。
“走、走,咱找那個宋隊長去!”桂叔心裏也顧忌不了那麽多了。
雖然這些年就當沒了這兒子和着兒媳,可知道他們真的死了,心非常絞痛,就如一個人明明對某件事已經放棄了,可心裏還是保留着那麽點小小的希望,而殘酷的現實把這小小的希望都吞噬得精光。
桂叔在宋世成住的小屋子找了個遍,也沒看見個人影,心裏急得很,難道他們結束任務回去了?可是金蘭的死他們還沒得出啥結果啊。
跑到阿伯家,門内鎖住了,看來路春還沒起床,在外頭喊着:路春啊,你知道宋隊長他們去哪了不?
阿伯也是剛起,穿好衣服,開了門說:“不曉得呢,他們不在屋裏了。”
桂叔都急的不行了,有點怨天尤人地說道:“對啊,他們去哪了呢?該不是出了山外吧?”
“哦,那他們應該是去古墳那了,咋去這麽早……”
“什麽!哪個古墳?”桂叔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眼睛睜得大大,“難道就是那個……”
阿伯點頭道:“你找他們有啥事?看你急忙忙。”
“路春啊,你等會跟桂叔去看看,出大事了。對了,他們啥時候回來?你知道不?”
昨晚宋世成交代了,一定要看好這桂叔,他有殺害金蘭的重大嫌疑,等他們從古墓裏班師回朝,就來處辦這件事,現在桂叔似乎有着件很重要的事求助宋世成他們,看來這桂叔應該這回不會出山外了。
可宋世成他們什麽時候回來,誰又知道呢,或許他們自己也不清楚吧,又或者……阿伯想到了最壞的結果,或者他們永遠不會回來了吧。
阿伯心裏還是非常爲他們擔心,說道:“不知道呢,就三四天吧!桂叔出啥事了?”
“走,走,去看看。”桂叔忙拉着阿伯朝小黑屋走去。
阿伯心裏倒是捏了把汗,這桂叔現在就好像是個大惡魔,怎曉得他等會有沒有什麽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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