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來來,小子,這是雞湯,昨天剩下的,補補身子,看你瘦的樣,呵呵。”桂叔從鍋裏撈出一小碗雞湯,樂呵呵地叫着孫子二娃吃飯。
二娃坐在凳子上,沉默不語,眼睛裏好像閃爍着點淚珠子,不爲所動。
桂叔一筷子故意地打在二娃的手肘上,假裝發怒地喝道:“咋不吃,來,吃了長個子!”
二娃的眼淚終于落下了,桂叔一看這不争氣的小娃子,氣還真的給逼出來了,從後房拿出一小竹鞭,紅着臉,橫着眼地打,二娃本來身子就薄,拿經得住這般打,倒在地上哭天喊地,淚水汪汪地冒。
桂叔邊打邊罵道:“兔崽子!你爹媽出去外面一句話都不說,把你撇在這折磨我,嫌我老不死還是咋呢!兔崽子,吃頓飯還扭扭捏捏,你有種不!我打,我打死你去!”
宋世成剛好進門看到這情形,趕緊搶了桂叔的竹鞭子,桂叔一把推開宋世成,喊着:“你别管,我家的事!”,拿起一凳子朝向二娃,被宋世成一把接住了。
終于這場風波還是停住了,大家都冷靜了,心也寬了,不就一點小事,何必鬧得這麽僵。
宋世成揉着二娃的傷口,對桂叔說:“沒事了吧。”
桂叔傻坐在地上,聲音有點沙啞,答着:“嗯……宋隊長,對、對不住了,剛才氣急了點。”
“嗨……都過去了,氣也消了是吧,有啥事都别憋在心裏,有啥氣可也别往孩子裏送啊!是不?”
桂叔從地上緩慢地站起,在房間裏找尋了下,拿出一瓶藥酒,心疼地往二娃傷口處擦,二娃卻很懂事的忍住了疼痛,安慰着桂叔:“爺,我沒事,不疼。”
桂叔笑着摸摸二娃的小腦袋:“傻孩子。剛才你哭啥呢,傻了吧,呵呵。”
“爺,我們不該偷金蘭姐家的雞,我不敢吃。”二娃學會撒嬌的語氣了。
桂叔聽得心裏一軟一軟地,也發不出脾氣,隻是稍稍在二娃腰出擰了下,以示你這厮說錯話了啊,不該說的話你還說。二娃受這麽一擰,在也不敢從嘴裏冒出半丁點字了。
宋世成聽到了,往飯桌上一瞧,還真是雞湯啊,這桂叔難道真是……
如果兇手是桂叔,金蘭的死因就迎刃而解了。懷疑桂叔是兇手也正是宋世成今晚到這的主要緣由。
宋世成腦海裏開始又一輪的推算:兇手是桂叔,完全可以在下午六七點作案,桂叔和金蘭兩家裏大夥都遠,就算金蘭被殺害時發出了聲音,也隻有桂叔和他孫子聽得到了。今早桂叔第一個報案,加上金蘭手指甲上的毛發,和腰處動物爪子、腹部剖開的口子、滿地散亂的碎腸子,這些不都是桂叔想掩人耳目的障眼法嗎!動物毛發,動物爪子……不就是桂叔家的那條小狗?桂叔做出了這切就是爲了起着南轅北轍颠倒是非的效果,讓大夥誤以爲是猛獸誤入金蘭家,又接着誤殺金蘭母子的假象!而這些,殺人的動機又是什麽?老母雞!這看來是一隻老母雞引發的血案!桂叔性格怪異,自尊心特别強,昨天金蘭讓桂叔丢盡了顔面,桂叔甚至不敢出門說理争辯,隻派出二娃趕走大夥,這難道不足以說明桂叔的自尊心有多強烈嗎!于是……桂叔便喪盡人性地做出這段慘不忍睹血案!真的是令人歎言!
宋世成穩住心裏起伏的波瀾,故意試試桂叔的反應,說道:“老母雞?金蘭家?”
桂叔臉上唰的變得通紅通紅,手都跟着發抖,聲音斷斷續續:“不、不、不是……”
桂叔哪知道撒謊,臉上的表情,身體的語言,說話的音調完全把他出賣了,宋世成可不想打草驚蛇,但還是繼續追問:“那是哪的?上山抓的野雞?”
桂叔這回好像抓到救命稻草般,帶着點欣喜或者感激激動地說道:“嗯嗯……”
宋世成想笑,可是哪笑得出來,這是人命關天的案子啊!宋世成打算着,等把古墓探尋一回,離開村子時,再把他給正法,也讓死去的金蘭母子兩在黃泉路得以光明。
在桂叔家屋裏屋外左左右右看了遍,然後客氣地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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