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闌深靜,阿黃正在睡夢中,華坤被他殺死了,正在酣睡的他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
募地,窗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接着似乎誰在猛敲着窗子的玻璃,嘈雜的聲響驚醒了阿黃,他揉了揉眼,欠了欠身子,目光朝向窗外,月光稀疏,樹條如鬼影般映襯,再細細一看,一個頭低沉着黑發遮面的白衣女人站在窗外。
阿黃急忙地将腦袋藏進被窩裏,血液不斷地在身上亂奔,爲了證實剛剛隻是幻覺,阿黃提起勇氣伸出眼睛再一瞧,窗外的白衣女人已經消失不見了,終于可以松一口氣了。
這時,房間裏的舊DVD有了聲響,嘀嘀有聲,電視機不知道什麽時候忘記摁了開關,随着DVD裏磁碟轉動的聲音,電視畫面上開始呈現——一個人拿着長砍刀握住門把,念念有詞,發狂般地砍向另一個人的脖子,刀有些生鏽了,兇手再那人脖子前拉鋸了幾下,一串血液往他臉上飚去,衣服、地裏沾滿了血斑。這不就是阿黃把華坤殺死的場景嗎?
畫面開始轉向另一個畫面,**裸的浩子見到白衣女人後驚慌失措地轉身而逃,哪知地裏塗滿了蠟油,摔了一跤,心髒磕中地上早已設好的尖刀,白衣女人拔出他身上的尖刀,在他後背一道一道地畫出
深邃的口子,然後拖着浩子的屍體往衛生間裏而去。
畫面開始轉向大刀,雷聲交加的夜晚,一輛車停在路中央,鏡頭緩緩地拉近,坐在車裏露出驚愕表情的人正是大刀,他似乎無比絕望,吓得一頭紮在方向盤上,昏厥過去,白衣女人脫下長而濃密的假發,朝着鏡頭一笑,對,眼珠子全是泛着白色,嘴唇和眼睛、鼻子流出幾道血痕,讓人感覺如此地發怵、空洞……
她、不就是莫小貝,那個少女,如天仙下凡的少女,當初我殘暴地把她折磨而死,是呀,她不是死了嗎!黑皮家房子被拆不是見着她的屍體嘛!她是鬼、鬼……
阿黃想立刻去關掉DVD,可身體不聽使喚般,或者他害怕從電視機裏跳出那個白衣女人……
屏幕上白衣女人将看似毒液的液體吸入到針筒裏,然後全部注射在大刀的手背上,原來大刀不是中了蛇毒而死,是……
鏡頭開始呈現出黑皮的畫面,黑皮在黑乎乎的竹林中穿梭着,鏡頭在晃動,好像握在前面跑的誰手上,突然鏡頭不震動了,黑皮被東西絆了一腳,摔在土地裏再也沒有了動靜。
是她……一個個殺死了黑皮、浩子、大刀……還有我?
阿黃如鲠在喉般難受,他後悔,萬分後悔,如果當初沒有糟蹋那女孩,也許一切不會發生。
黑皮死了,郭金花死了,大刀和他爺爺死了,浩子一家死了,自己把華坤一家害死了,春姑死了……太多的死亡,都是從黑皮的死開始,不,是從那個少女的死開始!
但她的屍體不是丢在窯洞裏嗎?爲什麽最後是在黑皮家,難道……詐屍?
阿黃流出滾燙的汗水,瞬間發涼。
屏幕播放的還沒有結束,原來是黑皮!在事發的那個夜晚,他去窯洞裏把少女的屍體背出來,在洞口生生地将羞物對着少女再次施暴,接着鬼鬼祟祟地搬好石頭,掩蓋洞口,恢複原先的樣子,背起少女的屍體走了……
是誰錄下的視頻,是誰?阿黃隐約感覺有個隐藏的人随時控制着一切,主導着一切。
張明權?可笑,這個老農民怎麽曉得錄像?
這時,房間門打開了,窗外那個白衣女人,電視裏那個恐怖的白衣女人,她癱爬在地上,背着包,包上有個阿狸挂件,手上握着印滿的阿狸傘,就是那個少女,她擡起了頭,血色全無,阿黃吓得語無倫次,牙齒相叩的響聲充溢着整個房間。
你是……誰……聲音微弱得可憐。
白衣女人将傘狠狠地刺入阿黃的心髒!
電視機裏播放着事發的那天,鏡頭被躲在樹後的人握着,鏡頭裏,黑皮說着話走進面包車裏,大刀随後走進車裏,接着是浩子,最後……阿黃潇灑地坐上駕駛位,将門一關,車漸行漸遠,如同他們這條不歸路般再也沒有回頭……
阿黃吸入了最後一口氣,眼前一片黑暗……閨女呢?咋還沒回吳香梅問道。
張明權對着黑黝黝的門外翹首而望,歎道:殺人償命啊……
翌日,一個少女站在宋先宋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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