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大刀走到村路口,看到村民們圍成圈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什麽。警車上邊的警示燈一閃一閃,在這朦胧的早晨,顯得非常耀眼。
從人群裏沖出一個人,那人臉上冒出細汗,是浩子,他看到大刀,拉住他:“黑皮、黑皮死了……”
大刀背後發麻,悶了會,說道:“黑皮?”
然後扯開人群,看到黑皮眼睛瞪得圓圓大大,額頭中央被一根長尖竹片戳穿,血已結疤。他媽媽頭趴在他身上,已經泣不成聲了。
昨晚還好好的,怎麽突然死了呢?頭七?大刀腦袋裏瞬間蹦出這個詞。
法醫翻過黑皮的軀殼,按了幾下背後的屍斑,對旁邊的助手說道:“根據死者屍斑和屍僵,初步鑒定死亡時間爲4到5個小時。”
助手在筆記本上認真地記錄。
法醫繼續說道:“死亡地點,竹林裏;死亡因素,被人用竹片刺死;發現時間,7月26日早5點;發現人,死者母親郭金花;案件初步判定,謀殺。”
法醫用鑷子從黑皮手指夾裏掃出一些殘留物,是些花生殼屑。
浩子敲敲大刀的背,拉出大刀,說道:“警察該不會懷疑我們兩吧?”
大刀不經意忘了浩子一眼,浩子眼神故意閃過,大刀越來越覺得浩子不對勁,疑道:“該不會跟你有關系吧?”
浩子摸摸他的額頭說道:“你腦子發熱了吧?你難道還以爲是我殺了黑皮?我爲什麽要殺他!想不到我們幾個玩的這麽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相信我。”
“我隻是在想,會不會是鬼……你沒看到黑皮眼睛很圓很大嗎?一定是死前受到驚吓。”
大刀推開浩子的手,苦笑道:“那不更說明是你嗎?你奶奶天天搞什麽玩意,吓人的一兩招你還學不到啊!”
你憑什麽懷疑我?我爲什麽不能懷疑你,你爺爺犯病了,你想到黑皮身上還有咱賣豬分的錢,就故意殺了他,然後現在就在誣蔑我?浩子還給大刀一利箭。
咔嚓,兩個人被冰冷的手铐铐住,警察說道:“根據村民的反應,死者昨晚回家之前是和你們在一起,有什麽話到局裏交代清楚,我們不冤枉好人。”
四個人都走了,村裏發生軒然大波後,迎來了難得的平靜。
經過一個禮拜的審訊,警察暫時把兩人的嫌疑洗淨,釋放了他們,可此案還有一大堆的謎團需要進行解答。
當晚,凄涼夜色,兩人敲響黑皮家的門,郭金花面容憔悴,爲兩人倒上茶水。
茶香味依然阻擋不住濕臭的腐屍氣息。
大刀問道:“爲什麽有股腐爛的氣味?”
郭金花說道:“呵呵,還沒下葬。”
浩子說道:“什麽?還沒下葬,這都過了一個禮拜啊!”
大刀砰地一聲,手上茶杯落地,睜開眼睛說道:“一個禮拜……頭七?”
浩子說道:“等會我們把黑皮埋了,讓我奶奶做做法應該沒事。”
“哪有錢買棺材啊!”郭金花歎氣道。
“黑皮褲兜裏不是有錢嗎?”浩子說這話的時候特意往大刀那看了看。
大刀從口袋裏掏出1000塊錢,有點有口難辨,隻好含糊地說道:“那天我爺爺犯病厲害,去縣裏檢查了會,抓幾帖藥,錢不夠用,就把黑皮的錢借來了,現在我把這錢放在這,給黑皮買副好棺材,埋了,别讓他受罪了。”
這樣的說法哪能讓疑心驟起的浩子相信,說道:“編吧,你就編吧!黑皮什麽人我還不了解,不怕金花嫂在,黑皮就是你輕輕扯了他一塊皮,心都疼得厲害,更别說借這麽大一筆錢你了。”
大刀看這情形,還是不要掩蓋事實好些,說道:“好吧,那天爺爺犯病了,我沒辄了,就打起黑皮兜裏錢的主意,當晚喝酒回來後,我爺爺突然嘴巴裏吐白沫子,我着急,先前的錢都買藥花光了,我念着黑皮家門好爬進去,黑皮又喝醉了,就把他的錢拿了。等我拿回來後,我爺爺的病就好了,本來打算還回去,但是……但是怪我的貪心……可是黑皮的死跟我真的沒有關系,真的沒有關系。”
這時郭金花講起那天晚上的事:“刀子有沒有來我的确不知道,我應該睡熟了,在半夜12點左右,黑皮敲了我的房門,跟我說有人叫他,好像是鬼在叫他名字,我見他是喝糊塗了,就催他去他自己房間好好睡睡,那都是喝醉酒的幻覺,然後懵懵懂懂地就睡着了。朦胧光的時候我去上茅廁,發現大門是開着的,走進黑皮房間也不見人,就找啊找……在竹林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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