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大罵一聲,我擡起一腳結結實實的踹在劉晨的肩膀上。
劉晨還沒反應過來卻被我一腳踹得向後栽倒過去,我也是無奈之舉,因爲我看見那背後捅刀子的家夥一擊未中後竟然像轉身逃跑,急中生智的我隻能用處隔山打牛的招式,利用劉晨的身體将那家夥留住。
劉晨将那個家夥撞倒,沒等兩人起身,我一步竄過去拎起那人的衣領照着他的頭連轟數拳!
“往哪跑!”
幾拳下去我已經知道了這家夥的身份,不過我有些震驚的是這家夥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郝飛,而是小鬼子!
按說小鬼子應該是由李大同負責押在隊伍的最後面,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我心裏馬上想到會不會是李大同也出了事!
狂風卷着黃沙吹得我根本站不穩,即便是連打了數拳,想必每一拳也不會發揮出十成的力道。
也不知道這小鬼子怎麽會這麽抗揍,十幾拳下去竟然一點事也沒有,眯縫着眼睛突然轉過臉來沖着我的臉揚了一把沙子。
“啊!”雖然有防沙面罩的遮擋,但還是有沙子被揚進我的眼睛裏。
無奈之下我隻能再飛起一腳想将小鬼子踹出去,對着劉晨大喊道:“大晨,不能讓他走!”
也不知道劉晨有沒有聽到我的喊聲,反正我的耳中滿是狂風和飛沙的呼嘯聲。
眼睛看不到,身前還有一個拿着匕首的敵人,這讓我有點莫名的惶恐,但我知道劉晨絕不會坐視不管,我隻要盡快弄幹淨眼中的沙子然後參加戰鬥,絕對能配合劉晨制服小鬼子!
事情往往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正當沙子被淚水沖出,我的眼睛剛剛睜開的時候,眼前一個黑影生生的撲在我的懷裏,緊接着我整個身子失去平衡,再次翻滾着朝沙丘的更低處滾去。
天旋地轉的滾了幾十圈,我終于停了下來,隻感覺滿身的骨頭肌肉都要分家了一般的酸疼。
還沒弄明白究竟是誰把我撞了下來,我隻能咬着牙忍者痛站起身來,抽出自己的**護在胸前。
兩三米之外,一個模糊的黑影也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我看到那是一個清瘦不高的身影,好像是小鬼子!
“别動!”
大喊一聲,卻見到那人好像也發現了我,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不管不顧的朝着我撲了過來。
我的匕首尖正警戒的對着那人,眼見一襲翠綠色的沖鋒衣穿過茫茫沙幕撲進我懷裏,我立即将刀刃橫着抵在胸口。
緊接着齊韻便撲到了我的懷裏。
“郭...吓死...怎麽...”因爲風聲太大,我聽不清齊韻說了什麽,隻知道我懷中的人兒不停的發抖,雙手緊緊的抓住我的衣服,就好像一松開手她就會被狂風卷走般。
擡眼看了看四周,根本沒有一個人影,我想我和齊韻已經跟隊伍走散了!
這種情況下我也顧不得路有名的屍體了,估計就算是我回去找,屍體也早就被飛沙給掩蓋住,尋都尋不見。
“得趕緊跟班長他們彙合!”想着,我将齊韻的背包從地上撿起來,放回到她的肩上,這樣能使她不至于被狂風給吹翻。
突然想起沙暴來臨前齊教授将我們穿在一起的那根繩索,低頭将繩索拉到頭,發現繩子已經斷了,留在齊韻身後邊隻有不到一米的長度。
回想起小鬼子手中的匕首,除了他不會有别人了。
漫天黑沙中視距都不到五米,飛舞的沙粒将我的防塵面罩差點封死,我隻能不斷的抖動頭部讓沙子盡快掉落。
拉着齊韻沒走出五步遠,腳下突然踩到一個軟綿綿的東西,低頭一看,竟然是個人!
蹲下身子将那人從沙子中扒拉出來,這才認清原來是姚琪琪。
此時的姚琪琪已經脫力了,雖然還有呼吸,但卻失去了意識。
這個嬌小姐最後還是沒有頂得住這一切,如果不是我這一腳踩在她的胸口發現了她,可能她也會跟着路有名一樣,命喪在這茫茫沙海之中。
我比劃着叫齊韻拿出水瓶來,用水澆在姚琪琪的臉上,在水的刺激下,姚琪琪終于蘇醒了過來。
隻不過她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哭,當她看到齊韻後更是一把撲進齊韻的懷裏放聲大哭起來。
時不我待,何況現在這種時候,就在姚琪琪趴在齊韻懷中放聲大哭的時候,席卷的狂沙不到兩分鍾就已經沒過我的腳踝,再這麽逗留下去我們三人都将成爲沙漠鬼談的一部分。
我拍了拍齊韻肩膀,示意她必須馬上離開,不然就來不及了!
我走在最前面,兩個女生在我身邊拉着我背囊兩邊的側兜口袋。我努力的辨認着方向,朝隊伍所在的位置走去。
狂風吹得我們像是将要助跑起飛的天鵝,三個人在沙地上一跳一跳的向前跑着。
突然!我發現距離我七八米之外有一個身影,我連忙拖着兩個女孩子跟了上去,但那身影好像也在尋找着其他人,晃晃悠悠的向着更遠處跑去。
我拖着兩個女生隻能盡力跟着那個身影向前跑,現在的我早已經分不清方向,四周茫茫全是黑紅色沙暴的天下,唯一的參照物就是前方那越來越模糊的人影。
就在我努力追趕前面身影的時候,一個東西被狂風甩在我的腦袋上。
一把抓過,看了看天才看清楚,原來是我們之前連接在一起的登山繩。
讓我心驚的是,這段登山繩隻有不足兩米,兩端的斷口全都是用鋒利的刀刃所割斷的,這讓我聯想起之前有人把我撞下沙丘的情景。
難道有人故意割斷了繩子将我們撞下去的?
我現在心裏亂極了,兩個女孩子也被風吹得搖搖晃晃,本來她們身上就背着沉重的背囊,現在又被狂風吹着,對體力的消耗可以說是巨大的。
特别是姚琪琪,本就是個嬌小姐,加上之前昏迷過一次,現在的她估計也離極限也不遠了。
前面的人影終于飄飄忽忽的消失在我的視線範圍,爲了防止再次出現意外,我将背囊底部的繩索應急帶打開,裏面有一根6米左右的應急登山繩,快速的将這根登山繩纏在兩個女生的腰帶上,然後繼續尋找其他隊員的下落。
漫漫蒼黃,無邊無際。
在這個被黑沙湮沒的世界裏,時間仿佛也被其吞噬了。
三個人向前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再也未見任何人影。
我的心裏開始恐懼起來,我在和老兵茶餘飯後的閑談中聽過這種黑沙暴,在他們的描述中沒有幾個人能從這樣的黑沙暴中活着走出來!
與一般的沙暴不同,黑沙暴的狂風能将一座沙山平移到幾十米之外,有的沙山則會被這狂風直接吹成平整的沙地,而有的沙坑則會被飄飛的沙子積累成一個新的沙丘。
不知怎麽的,我又想起了幾天前吃的餃子,爲什麽我一在危機關頭就能想到餃子,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吃這種東西了!
繼續走了将近半個小時,肆虐的狂風并沒有停止的意思,能見度已經下降到不足五米,周遭還是看不見任何人影。
我的防沙面罩上面的小孔幾乎被細小的沙粒填滿,用力的敲擊幾下,有不少細小的沙子進入我的口鼻之内嗆得我直咳嗽。
兩個女生的體力也快到極限了,按照我的估計,我們就算是找不到隊伍,也應該到了“葬鷹口”所在的火焰山支脈附近。
我喊的話被席卷着的飛沙帶到天空中,沒有一句傳進兩個姑娘的耳中,隻能用手比劃着,意思是“再堅持一會,我們快要到峽谷了!”
因爲防塵面罩我看不清兩個姑娘的臉,不過我能感覺得到齊韻還有些體力,點着頭回應我。
而姚琪琪則用手抵着膝蓋直搖頭,我看到她這樣,一把抱住她的肩膀沖着她耳旁大喊:“你要是不堅持,就隻能死在這裏了!”
指南針和導向設備都在其他隊員那裏,沒有具體指示的我隻能按照自己的判斷行事。
在這催命一般的沙暴之中我想起自己今年才21歲,我還不想死在這鳥不拉屎的沙漠中。
又想起了家鄉小超市裏的魏剛和子熙,還有美麗的雲珂、貪吃的胖子、損友大林。
瑪的!上天讓老子今天死,老子偏不死!
我用力的拖着兩個姑娘繼續向前趕,不管走的對不對,總之不能放棄希望!我郭楊今天就要做一次英雄救美的事!
當有了必生的決心時,人們往往能夠創造一切奇迹。
十分鍾之後,一堵豎直高聳的山岩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我興奮的差點叫出來,按照風吹的角度和之前的路線,我判斷,沿着山岩向左走就能夠找到“葬鷹口”。
姚琪琪的體力真的是用盡了,每走幾步她就會停下喘幾口氣。
我用左手拉着她的手,盡力的拽着她向前走,離谷口真的不遠了,我心裏想着:姚琪琪,你可一定要挺住啊,如果在這裏倒下去,可就真的回不去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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