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人與獵物,自有狩獵一說以來,再狡猾的獵物也難逃獵人的捕殺。
獵物安然的從陷阱中逃脫并玩弄獵人于鼓掌的事情我更是聞所未聞。
我以爲這一次由劉晨精心布下的陷阱能夠抓住隐藏在我們身邊的殺人兇手,卻沒想到,抓蛇不成,反被蛇咬!
一口氣跑到幹屍群的地方後,我輕手輕腳的隐藏最左側的通道内,這是劉晨計劃中的一部分。
我隻要在這裏安靜的等着班長他們抓到那個兇手就好,因爲我剛才放出的煙霧彈,那個“兇手”一定會爲了拿到我所說的“李賀的遺物”而拼命追我。
在我隐藏在小通道内後,主通道裏傳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這應該是班長,接下來他将代替我吸引别人的注意。
十幾秒後,幾個人呼哧帶喘的跑了進來,爲首的齊教授用手電在黑暗中四處掃動。
“小郭!危險,快回來!”
我才不會因爲齊教授的喊聲而壞了劉晨精心布下的陷阱,我趴在暗處仔細的觀看進來的人。
除了齊教授,還有三個科考隊員,令我意外的是郝飛并沒有跟下來,跟着一起進入洞穴的竟然是齊韻!
如果郝飛不下來,那他的嫌疑就會被排除,想來兇手應該就是這三個科考隊員當中的一個,或者是兩個,亦或者他們三個都是!
因爲這一路上并沒有做過多的交談,我也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但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那種能下得了手殺人的家夥。
想着想着,我的注意力轉到了齊教授身上。
“會不會...是齊教授?”
這個想法突然出現在我腦中的時候,我自己因爲吓了一跳!
這種假設真是有些天真,我從沒聽過哪個人會帶着自己的親閨女到沙漠裏,然後将自己的手下逐個殺死。
要不是這個人心理**,就肯定是個天生冷血無情的畜生!
幾個人在幹屍群附近停留了一陣,見呼喊沒有反應,齊教授便開始安排他們分成兩隊開始尋找。
由于洞内有回音,即便齊教授的聲音很小,我也能大概聽出他的意思。
他無非是囑咐幾個人主意安全,感覺不好就大喊。
兩個小夥子一組,齊教授、齊韻和另一個小夥子分到了另一組。
這兩組人分别向着洞内的兩各岔洞鑽了進去。
事情牽扯到齊韻我就有點坐不住了,雖然我不知道人家對我究竟有沒有意思,但我的心裏卻對這個惹人愛的姑娘有不少的好感。
再想想之前兇手的那般殘忍,如果這一切都施加在齊韻身上......
真是不敢再想下去。
想到這,我還就真呆不住了,違反了劉晨的安排,起身悄悄的跟着齊教授他們三人進了岔洞。
如果當初我知道這都是狡猾的獵物故意安排的,我就不會違反劉晨的計劃跟上去,這樣也就不會在我心裏留下第一道,也是永遠抹不去的傷痕!
班長他們還在故布疑陣,時不時的讓齊教授他們聽到腳步聲,卻又不讓他們找到自己。
一來要在暗中等待真正的兇手露面,另一方面也是在等,等那個“消失”了的莫老七!
由于我身處黑暗,隻能接着十幾步遠外齊教授的手電光緩緩跟着他們三人。
走着走着我突然一個激靈!
瑪的!如果我離開了幹屍群,如果再從上面下來什麽人,裏面的人就不可能知道下來的人是誰!
也就是說,如果如果郝飛真的是兇手,他正好趁着我不在的時候溜進來,繼續殺人!
完了完了完了!
皺着眉頭看了看越漸遠去的三人和那束孤獨的手電光,我轉身摸索着向幹屍群的方向行去。
此時我的心裏已經極爲懊惱,劉晨這麽安排是有他的道理的,如果真的是因爲我的過失再有人傷亡,那我下半輩子豈不要在悔恨中度過?
黑暗中實在是舉步維艱,我擰亮自己肩膀上挂着的戰術手電,用最微弱的光向着幹屍群的方向走去。
漆黑中除了我自己的腳步和呼吸之外,沒有任何聲音,班長他們已經帶着齊教授等人向着洞穴的深處而去。
就在這時我耳中好像聽到了一陣竊笑!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旁邊有人!
瞬間從肩上抽下手電,擰到最亮向四周掃動着。
這時一條封閉的天然石洞,雖然有被後天開鑿過的痕迹,但也是在牆壁上鑿出一個可以放火把的凹槽。
手電光在前後掃射了四五遍,除了地上雜亂的腳印和我慌亂的心跳,并沒有半個人影!
難道是幻聽?
我盡量不讓自己陷入淩亂的思緒中,甯心靜氣的向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可沒走幾步,突然耳中又傳來那種讓人極爲惱火的竊笑聲!
這笑聲就好像是看到了極爲可笑的事情,但卻極力的捂着自己的嘴在笑一般。
我瞬間回身,用手電照向身後漆黑的通道。
沒有人!
再返身照向前方。
還是沒有人!
瑪的,難道是鬼?!
我不敢再擡腳,就那麽站在原地,我懷疑是不是因爲這幾日來睡眠不足和神經過度緊張的關系,亦或是由于被蛇咬過留下的後遺症?
我呆立在原地,現在即便是開着手電也仿佛能夠聽到那竊笑聲就在耳邊。
用力的搖晃了幾下腦袋,想讓自己的思緒變得清醒些,卻發現腦袋變得更加昏昏沉沉,眼皮也在不停的打架!
你妹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耳中的竊笑開始慢慢放大,最後竟變成了放浪的大笑,那是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嘲笑聲,聽不出男女,卻讓人說不出的厭惡!
就在我即将忍不住要大喊時,突然從齊教授三人消失的洞穴深處傳來一陣槍響,緊接着就是嘈雜的叫喊聲!
糟了,出事了!
槍聲仿佛震碎了我耳邊的聲音,尖銳的嘲笑聲消失不見,我的意識也跟着瞬間清醒過來。
卡擦!一拉槍栓,我對着槍聲的方向狂奔過去!
“别有事,千萬别有事!”
腦中不停默念着,心裏卻有一股越來越凝重的不安席卷而來。
噌的轉過一個彎,發現有幾道手電光齊齊射向我!
“班長,是我!”
我知道若不是第一時間報出自己的身份,很可能會被班長他們亂槍打死。
班長看出了我,對着我大吼道:“誰他瑪讓你來的!”
“我......”我一時語塞,是我破壞了當初訂下的計劃,說好了聽到什麽都不能動地方,我卻在一開始就因爲女孩子而擅離職守。
“别愣着了,趕緊來幫忙!”班長見我發愣,并沒有繼續追問,而是沖着我喊道。
我不明白他什麽意思,手電光照過去,腦袋嗡的一聲!
隻見班長和小陝西正架着一個人,那人胸口一下滿是鮮血,腦袋無力的垂着,好像失去了生氣。
仔細看去竟然發現那人穿着的竟是沙漠迷彩衣!
路有名!
“有名!”我大喊一聲,一個箭步飛過去,從班長那裏接過路有名的一個肩膀。
路有名顯然是被之前的兇手襲擊過的,胸口兩側各有一個血窟窿,隻不過這一次兇手是下了狠手,鮮血不斷的湧出!
“不行,這樣不行,沒等出去血就流幹了!”我急忙讓小陝西放下路有名。
班長和劉晨拿着槍掩護這我們,慌亂中我看了一眼周圍,齊教授、齊韻和三個科考隊員都在,難道襲擊路有名的另有他人?
來不及多想,我慌忙的從應急包裏拿出止血紗布給路有名止血,但三卷紗布都用光了卻不見流血停下來。
“火藥,用火藥!”劉晨對我吼道。
我怎麽沒有想到!用子彈内的火藥灼燒傷口,雖然會對後續的治療産生一定的影響,但可以快速止血!
急忙從彈夾中取出兩顆子彈,用匕首掰下彈頭,将火藥倒在路有名的兩個傷口上。
“有名,忍住!”我提醒了一下路有名,随即用小陝西遞過來的打火機點燃了火藥。
撕心裂肺的叫喊回蕩在洞穴内,緊接着就是如死一般的沉寂。
血是止住了,但卻不知道路有名到底有沒有活路!
這一次灼燒讓路有名完全失去了意識,再不能架着他走了,我索性将自己的戰術背囊交給小陝西,自己背着路有名朝洞外跑。
後悔已經不能形容我現在的心情,我恨不能那個受了傷的人是我!
這一切可能都是因爲我才導緻的,如果我不擅自離開幹屍群,就爲了多看幾眼齊韻!
想到這,我甚至開始瞧不起自己,怎麽想自己都好像是精蟲上腦的畜生!
“郭...子...”
路有名微弱的聲音傳進我耳中。
我聽到路有名醒了過來,氣喘籲籲的對他喊道:“有名,你别說話,我們馬上就出去了,撐住啊!”
“兇...兇手...”
路有名要告訴我兇手是誰!
“兇手是...”
路有名剛要說出兇手的名字,跑在前面的齊韻突然被絆倒在地,跟在後面的我來不及停下也被她絆倒。
糟了,路有名!
由于跑得太快,突然被絆倒的一瞬間,我背上的路有名順着我的腦袋飛了出去,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有名!”我掙紮着起身,連滾帶爬的蹿到路有名的身邊。
也不知怎麽就那麽寸,路有名的腦袋當不當正不正的撞在了一塊突出的石頭上,人也失去了反應。
這時候我才知道“淚水奪眶而出”是個什麽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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