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壞了...”我錘着牆壁腦袋裏亂糟糟的。
難道這一切都是莫老七幹的?但是他爲什麽把我們的活路都給堵了?沒道理啊,跑了就跑了,沒理由還要緻我們于死地啊!
不行!不能放棄,“二蛋,四處找找,這麽大的石頭一個人不可能搬得動,一定有機關!”我對小陝西說着。
我們倆在巨大的石牆四周來回的尋找着,希望能發現些什麽,但這堵石牆好像原本就在這裏,邊緣與牆壁的地方甚至連縫隙都沒有!
“靠!怎麽會這樣!”我一腳踹在石牆上,那厚重的石牆甚至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是死牆,也就是說後面根本沒東西!怎麽會?那我們是怎麽進來的?
一個想法突然在我腦中迸現:這條路根本就不是我們來時的通道!
有了這個想法,我一把拉過小陝西,“二蛋,咱們回去!”
“咋咧?幹嘛回去?姓莫的還沒找着咧!”小陝西不明白我的意思。
“一會在跟你解釋!”來不及解釋太多,現在要緊的是回去證明我的想法。
又是一通狂奔,我和小陝西氣喘籲籲的回到了滿是幹屍的地方,讓我驚訝的是,所有人都不見了!
所有人當然不是說地上的幹屍,而是科考隊的人!
“完咧!完咧!咱把齊教授他們也弄丢咧!”小陝西哀歎着。
“沒丢,他們一定是往裏走了,先不管他們,跟我來!”我又拉着小陝西用手電在四周來回的掃射。
終于,我的想法得到證實了!
之前因爲擔心莫老七逃走,我們轉身向着來時的方向奔去,但卻沒有注意跑的方向是對的,可在幹屍群開始,通向外面的路有三條之多。
這三條通道之間的夾角非常小,在漆黑的環境下很容易走錯,我和小陝西之前就是一頭紮進了最右邊的同道中。
從地上淩亂的腳印可以确定,中間那條才是我們來時的通道。
心中的疑慮解除,我卻犯了難,究竟是繼續尋找莫老七,還是繼續深入尋找齊教授他們?
正猶豫的時候,小陝西突然一把拉過我,讓我聽。
我豎起耳朵仔細的聽着,什麽也沒聽見。
“你怎麽了?什麽聲音也沒有啊?”
小陝西一把揪住我的耳朵,“哎呀,尼真兒個聽,有人叫!”
我抛開其他的思緒仔細的聽着,聽了半天,果然聽到一個微弱的喊聲,但那喊聲實在是太小了,好像距離我們有很遠的距離。
“是誰的聲音?”我有些疑問。
“難不成,是齊教授他們糟了難?”小陝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突然想到一個人——莫老七!
靠的,這個老小子如果沒有逃,而是在暗中觀察科考隊,繼而從中加害落單的隊員...
我不敢再想下去,順着那微弱聲音的方向奔去。
小陝西的耳朵就是好使,即便是再奔跑的時候也能準确的判斷那聲音來源的方向,這讓我們少走些彎路。
但我的心情還是随着繼續的深入而變得更加凝重,因爲這個洞穴越往裏變得越大,到後來已經大到手電的光都找不到四周的牆壁,而且地面上還是會零零散散的出現幹癟的屍體碎片或者古代的兵器。
這難道是個地下世界?又或者是個地下王國?
我讀的曆史少之又少,甚至連中國的幾個朝代都背不明白,更别提當時被稱爲西域的庫木塔格沙漠了。
自古至今關于西域的傳說數不勝數,誰曉得我自己卷進了哪一個傳說當中!
越向内深入,我越是被這地下洞穴的複雜和巨大所震驚。
足足跑了五分鍾,幾次停下來聽那聲音,但那聲音越發的微弱,最後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在一個子通道的通道口,我問道了一股熟悉的味道,但這味道卻又讓我心驚膽戰——血腥味!
向那通道小心的探索進去,我和小陝西終于找到了叫聲的來源,但眼前的畫面讓我不敢相信!
莫老七正滿手鮮血的站在牆邊,而天然的石牆上,一個人被兩把刀生生的釘在牆壁上,雙腳離地,氣息奄奄。
仔細觀察那人的臉,竟然是李賀!
鮮血如涓涓細流正順着兩把刀的刀口向外留着,啪嗒啪嗒的已經在地上淌了一大灘。
“李哥!”我大喊一聲,但李賀已經失血過多,眼見是出氣多進氣少。
莫老七見到我和小陝西跑了過來,急忙對我倆道:“你倆聽我說...”
原來齊教授的擔心不無道理,這個莫老七真的不是什麽好鳥!來不及多想,此時李賀的生命安全最爲重要,我舉起槍瞄準莫老七的腦袋,隻要一扣扳機他的腦袋就會像西瓜一樣爆開!
“别動!”我怒喝道。
莫老七舉起他那沾滿鮮血的雙手,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來,“你倆聽我說...”
“别動!不然我開槍了!”我見莫老七的腳正在向後退,知道他有心要跑,連忙喝止他!
“嗨呀!”就在我喊話的時候,莫老七一聲哀歎,身體迅速向一邊倒去,消失在手電光照射的範圍内。
我急忙用手電去找莫老七,但四周已經空空如也,他竟隐匿在了黑暗之中。
設備的短缺是造成莫老七逃走的罪魁禍首,我們用的手電都不是探索地穴用的那種強光手電,隻不過是普通野外生存用的戶外強光手電,這種手電的光照射程并不遠,但好在電池特抗用,最适合在夜間長時間作業使用,這也适合科考隊晚間作業的要求。
莫老七逃走,我對着空曠的黑暗喊道:“殺人償命!莫老七,我不會放過你的!”
這莫老七竟也是個倔脾氣,遠處傳來他的回話:“你個臭小子!不聽我解釋,人不是我殺的...”
可能是他越走越遠,後面的話變成了一連串模糊不清的回音,飄蕩在寬闊的洞穴内。
救人要緊,我叫小陝西幫手,将李賀放下來。李賀已經失血過多,處于昏迷狀态,慶幸的是他還有呼吸,但那呼吸也微弱得讓人抓不住,好像一個不留神就會咽氣般。
我們部隊的作戰服後面有一個小兜,裏面平時裝的都是急救用品,此時正好派上用場,我和小陝西一人負責一個傷口,勉強幫李賀止住了血。
“姓莫的也忒狠了,咱要是再晚點,李哥就要活活的淌幹了血!”小陝西氣呼呼的說道。
确實,這種殺人的方法真的是太過狠毒了,把人活活釘在牆上。
兩把刀插入的方位不僅會讓人用不出力氣,其所插入的也正好是胸前兩條主動脈之上,他是要李賀眼見着自己的血流幹而死!
更讓人驚詫的是,莫老七用的竟然是那些古代的刀具,千年過去了,這些刀具竟然還能如此鋒利!
“瑪的!”我一拳打在牆壁上,一個不小心竟然叫莫老七鑽了空子,之前我還以爲他是個挺仗義的人,救我性命還幫我驅毒,沒想到他竟然這麽狠毒!
此時遠處幾束手電的光亮不斷的搖晃着,兩分鍾後齊教授領着其他的隊員跑了過來。
見到眼前的情景,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齊韻甚至哭了出來!
“誰...是誰幹的!?”齊教授一把将我從地上拽起來,按在牆上沖我吼道。
我能理解齊教授現在的心情,自己多年的好友被傷成這樣,就算是誰也難以接受。
小陝西按住齊教授的手臂,沖他說:“齊老,尼也不能怪俺們,俺們趕到的時候李哥他已經這樣咧,當時就莫老七一個人在這。”
一聽到莫老七,齊教授更是怒火中燒,雙手掐住我的脖領子按在牆壁上,惡狠狠的沖我吼道:“你們不是去抓他了嗎,怎麽還會讓他殺人呢?!”
我無言以對,雖然他正在用力的箍住我的脖子,但我能感受到齊教授的手正在顫抖,那不僅僅是因爲憤怒,更有惶恐和不安!
齊韻哭着将他父親拉到一旁,其他幾個科考隊的隊員顯然沒有想到會出現殺人這麽可怕的事情,這件事甚至比遇見狼群還要恐怖,因爲狼畢竟是畜生,而人殺人,則極爲不同!
“咳...咳...”地上躺着的李賀突然咳嗽兩聲,緊接着吐出一大口血沫,他的意識稍微變得清醒了一些,看到一圈人圍着他,好像有什麽話要對我們說。
擡眼又看到一旁抽泣的齊韻,李賀費力的擡起手,好像要幹什麽?
“老李,你别動!養傷最重要,其他的教給我!”齊教授一把握住李賀的手,傷心欲絕的說道。
李賀搖了搖被齊教授抓住的手,掙脫出來,又費力的指向齊韻。
大家都不明白李賀是什麽用意,齊教授正要問,卻見到李賀的手突然一垂,一口氣呼出便撒手人寰!
“老李!你醒醒啊!啊...”齊教授用力的搖晃着李賀的身體,但我們都知道,李賀是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雖然我對這個三十幾歲的老憤青沒有什麽好印象,但畢竟是在一起經曆過事情的人,想想沒有保護好他也算是我的失責,自己的心裏也有些酸楚。
一圈人除了小陝西和我,都哭了。
深深的自責讓我有點沒法呼吸,轉過身去想要避開這傷感的一幕,眼神卻對上齊韻的眼神。
從齊韻梨花帶雨的眼睛中,我看到了驚恐和不安,那是一種無助與祈求的眼神,就好像祈求神明将自己拯救出末日一般,讓人無法忘懷。
齊韻抽泣着望向我,嘤嘤的問我:“郭楊,你會保護我麽?”
我很想說我能保護他,但我又無法斷定自己能不能保護她,沒法回答她,我也隻能眼神複雜的與她對望。
齊韻接着說:“原本死的那個人,應該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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