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叔不再,房間裏頓時變得靜悄悄的。
此時,李二叔已經出去大約一個小時了,先前我還擔心穆豐也就是那個滿身是血的厲鬼來找我,要知道我此刻連擡下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不過還好,一個多小時,沒有厲鬼進來過。
此時,外面的鎖鏈拖地的聲音随着二叔的離開,也漸漸的遠去了,想來是被二叔用紙人騙走了。
隻是鎖鏈拖地的聲音消失了這麽久,二叔卻始終沒有回來,這點讓我有些擔心。
就在思索的檔口,外面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我聞聲,心中一喜,心想二叔總算回來了,要知道一個人呆在房間裏真是種煎熬。
接着,我聽到紮紙店的店門被推開了。
我見狀,正要喊聲二叔,但随即發現有些不對勁了。因爲腳步聲一直在紮紙店的大堂盤旋,始終沒有走進房間。
難道來人不是二叔?想到這種可能,我連忙閉嘴,将湧上嗓子口的聲音生生的咽了下去,随即緊張的凝視着房間的房門。
大堂裏面的腳步聲又響了一陣,随後突然停住了。
我聞聲,整個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我知道外面肯定不是二叔,如果是二叔的話,不可能不第一時間來房間找我的。
但問題是大堂裏面不是二叔,那會是誰呢?
我的心中疑惑萬分。
就在這時,我看到緊閉的房門上面緩緩的映射出一片紅色,仿佛有什麽東西從門裏面的湧出來似得。
漸漸的,我看清楚了從門裏面湧出來的東西。
穆豐?
望着滿身是血的穆豐從門縫裏面出來,我的心底莫名的泛起了一股寒意。
看到穆豐的鬼魂,我總算明白腳步聲是怎麽回事了。
剛才我聽到的并非是腳步聲,而是被剝去人皮的穆豐身上的鮮血流淌下來,滴在地上面傳來的聲音。
猩紅的鮮血滴在地面上,彌漫開去,随後又消失了,就如同雨滴落在湖面一樣的感覺。
腳步聲,我猛然間,想到了什麽,全身一震,那就是我昨晚上邙陵的時候,就碰上厲鬼化身的李長歌,當時也有腳步聲。
要知道鬼魂是飄走的,根本沒有腳步聲,也就是說昨晚化身李長歌的厲鬼也是穆豐。
老實說,見到穆豐的鬼影,我的心中已經湧出了一絲絕望。精血消耗過大,我沒有任何力氣,而且就算我完好,我也不是穆豐這個千年老鬼的對手。
特别是穆豐那雙血紅的眼睛盯着我的時候,我感覺遍體發涼。
怎麽回事?就在我做了最壞的打算的時候,我發現穆豐的目光居然詭異的從我身上移開了。
等等,猛然間,我想起李二叔的話語,我莫名的松了口氣。
李二叔說過,我現在精血消耗過多,加上身上披着穆豐的人皮,可以說我就是一具屍體,如此的話,穆豐才會一開始看了眼我,随後就移開了。
果然如我猜測,穆豐在房間裏面飄來飄去,仿佛在找我似得。
老實說,加上今天,穆豐已經三次找上我了,可是我想不明白穆豐爲何會找我?難道是因爲爺爺的原因?
聯想到身上的人皮,我隐隐覺得穆豐是沖着爺爺來的,搞不好,這人皮就是爺爺親手撕下來的。
可是我有些想不明白爲何爺爺要撕下穆豐的人皮。
此時,穆豐在房間裏面不停的飄蕩着,有好幾次,穆豐滿身是血的身體劃着我的臉飄過。感覺一呼吸都能将那鮮血吸進鼻孔一般。
饒是如此,穆豐還是沒有發現我,仿佛我透明一般。
找了許久沒有找到我,穆豐忽然停在了房間的中央。
“怎麽會找不到,李尊生那小子對付陰兵肯定不可能帶着他的啊。”穆豐念叨着。
我聞言,全身一震,老實說,李二叔這麽久沒回來,我擔心二叔會出事,畢竟那些都是陰兵。
随即我屏住呼吸聆聽起來,希望穆豐能有一些關于二叔的消息。
穆豐念叨了句之後,又沉默了,我看到穆豐臉上的血肉湊到了一塊,想來在思索着什麽。
過了一會,才開口道:“那李尊生那小子有點道行,一時半會,那些陰兵應該還沒有滅了他,趁着還有點時間,我還是先去會會昨晚的新娘子。那新娘嬌豔欲滴,皮膚白嫩…;…;”
穆豐說着發生一連串的**笑。
我聞言,全身一震,心系紅衣新娘的安危,我忍不住脫口喊道:“穆豐,你給我站住。”
剛要起身的穆豐聽到我的喊聲,猛的停住了,随即慢慢的轉過了身形。
“穆豐,不許你動…;…;”我剛想說讓穆豐不要動新娘子,猛然間,我發現我直到現在還不知道新娘子的名諱。
“李尊生,果然好手段,既然能在我眼皮底下藏人。”穆豐饒有意味的望着我。
“穆豐,我不許你動我媳婦。”我憋了半天,總算找到了一個稱呼新娘子的稱謂。
“你媳婦,哈哈,一個人盡克夫的爛女人,你居然當寶。”穆豐好好大笑起來。
我聞言,顧不得穆豐是鬼魂,随時可能會要了我命的危險,憤怒的吼道:“穆豐,不許你污蔑我媳婦。”
“好一個深情小郎君啊,你放心,我怎麽可能傷害我娘呢。”穆豐說道。
我聞言,愣了一下:“穆豐,你說新娘子是你娘?你娘不是穆漣姍嗎?”
“小子,看來你還知道的不少了,你說的沒錯,我娘就是穆漣姍,隻不過你的新娘就是穆漣姍。”
“什麽?你說那新娘子就是穆漣姍?”我聞言,頓時驚得說不出話來。
“對啊,我那可愛的娘沒有告訴你嗎?”穆豐冷笑道。
新娘子是穆漣姍,那昨晚唱戲的女子又是誰呢?難道那唱戲的女子才是靈牌上的墨氏?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追問道:“穆豐,如果新娘子是穆漣姍的話,那昨晚穿媳婦的女子又是誰?”
穆豐聞言,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來:“林一凡,你居然不知道那妖婆是誰,真是笑死我了。”
我聞言,不由得皺了下眉頭,聽穆豐的意思,好像我應該知曉那唱戲女子的身份才對。
雖然我不想在穆豐面前認低,但是爲了了解真相,我還是硬着頭皮回道:“沒錯,我是不知道,這很好笑嗎?”
“好笑?當然不好笑,既然那老妖婆不肯告訴你,那你就做個冤死鬼吧。對了,我娘的味道怎麽樣?我娘可是服侍過無數男人,是不是讓你飄飄欲仙啊。”穆豐仿佛不急着殺我,調侃道。
老實說,穆豐的話讓我有些迷糊了,我一時也吃不準穆豐說的是不是真的。
昨晚紅衣新娘替穆豐求過情,新娘子是穆漣姍極有可能,但是問題昨晚我和新娘子洞房的時候明明見到了處子之血,按理說新娘子不可能是青樓女子的啊。
“怎麽,害羞了。現在你也享受過我娘了,下面,你可以安心的去死了。”忽然,穆豐收起了先前的表情,冷冷的說道。
我聞言,全身一震,穆豐花盡心思引我出來,肯定不會放過我,現在不是我思考的時候,逃過眼前一劫才是關鍵,随即緊緊手中的爆炎符。
現在對付穆豐,我唯一的依仗就是手中的爆炎符。
就在這時,穆豐的身影猛的向我撲來。
我見狀,猛的咬下舌尖,正打算将精血噴在紙符上。
但是讓我驚愕的是,穆豐沒有直接攻擊我,而是在我身前不遠處停住了。
“很好,就是這眼神,絕望的眼神。”穆豐冷冷的說道。
老實說,我感覺眼前的穆豐有些變态,要動手就直接動手,居然還不忘調侃我。
我很想用爆炎符攻擊穆豐,隻是相隔有段距離,我擔心萬一打不中,那我就危險了。
所以我必須等待,等待一擊即中的機會。
“林一凡,你知道嗎?當年我也是像你一樣求你那老不死的,希望他不要剝我的皮,但是他沒聽,最後親手一絲一絲的将我身上的皮撕了下來。”穆豐說道。
“你知道嗎?我就這麽親眼看着那老不死将我的皮撕下來,那種絕望你懂嗎?”穆豐說到激動處咆哮道。
聽到穆豐的話語,我已經确定穆豐的人皮真是爺爺撕下來的。
“穆豐,雖然我不知道爺爺爲何會撕下你的人皮,但是我相信爺爺這麽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回道。
“有道理,哈哈,沒錯,是有道理,那老不死就是爲了你這個沒用的東西才來撕我的皮,這一切都是因爲你。今晚,我也要一絲一絲的将你的人皮給撕下來。”穆豐冷冷的說道。
因爲我?我聞言,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穆豐話語的意思。
“穆豐,你說清楚,什麽因爲我。”我追問道。
“哈哈,你真是個可憐的家夥,那老不死居然什麽都瞞着你。真是可悲啊。”穆豐嘲諷道。
“好了,小家夥,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着撕下你人皮時候的模樣了。”穆豐說道。
随即穆豐猛的向來撲來。
我見狀,連忙将手中的爆炎符向穆豐扔去,緊接着,一口精血噴向了紙符。
頓時眼前血光大盛,沾上精血的紙符爆出一道蛟龍狀的火焰。
失去精血的我,眼前變得模糊起來,依稀之間我看到穆豐那張滿是鮮血的臉布滿的驚恐。
穆豐想要躲開,但是那爆炎符一沾上穆豐就猛的爆炸開來。
頓時一股強勁的熱浪猛的向來撲來,我如同大海中的一片扁舟一般,吹得向後面撞去。
碰的一聲,我直接撞到了牆壁上面,緊接着,後背傳來一股劇痛,随即我腦袋一歪,整個人昏了過去。
不過就在我昏迷前那一刻,我看到穆豐僅剩下上半身身體飄在半空中,盯着那些血紅的眼睛,惡狠狠的半空望着我。
“尼瑪,這樣都搞不死他。”看到穆豐還沒死,我心中罵了一句,随即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