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妥協,永不退讓,永不屈服。”——《起義宣言》
“中尉!”一個士兵跑過來,他穿着米黃色迷彩通用作戰服,臂章是劍與盾。
“找到了?”中尉問道。
“在路上被反叛者伏擊了,離這大概5公裏,沒有人員傷亡,就是快沒彈藥了。”那士兵說。
“反叛者?有點棘手啊,基地的防衛怎麽樣?”中尉又問旁邊一個黑衣人,他似乎是和那士兵一起過來的,但一開始他沒有說話,我也就沒有注意到他。
“沒有問題,隻是小規模的偵查突襲,雷霆小隊完全可以解決,隻是基地又要轉移了。”
“好,我從你這裏調走一個小隊和三輛載具...”
“我已經準備好了。”黑衣人打斷了中尉,“彈藥也在車上,小夥子們都在等你。”
“把這兩個小家夥也帶上。”中尉看起來很滿意黑衣人的安排,他繼續說,“但是要準備兩套小号的‘攔截者’防彈衣,我可不想看到十六歲以下兒童直接死亡的情景。”
“好的,還有什麽需要準備的?”黑衣人問。
“隻待出發。”中尉回答。
載具停放在地面上的倉庫裏,穿過長長短短的通道,又出現了另一個地洞,毫無美感,依舊是普通的下水道井蓋口制式。從地洞裏鑽出去就直接是倉庫,每一個倉庫都有一個這樣的地洞連接地下的基地。載具一共有三輛,都是軍用型号,好像是遊俠越野車,上面有一挺大口徑機槍。每輛車五人,一個駕駛員,一個副駕駛,一個機槍手,兩個自由作戰單位,一共12個黑衣士兵。
關于“攔截者”防彈衣,我和馮子慕各有一件。我們在第二輛遊俠上,一個駕駛員和機槍手,中尉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一般情況下,第二輛都是最安全的。我和馮子慕名義上是自由作戰單位,但除了子慕有一把手槍,我并沒有配備槍支。
倉庫門打開的時候,一隊噬靈者小隊正好就在門前,開門的士兵迅速射擊。一陣槍聲後,我們隻看到破碎的軀體,載具上的大口徑機槍直接撕裂了它們的身體,并沒有多少血肉,像是黏糊糊粘在一起的塑料人,卻也還是染紅了地面,我覺得一陣惡心。
“這種情景你還會經曆很多,有可能是敵人,有可能是戰友,有可能是自己,你最好在每次戰鬥前都祈禱一下,多多少少有個心理暗示。”中尉戴着墨鏡,我看不出他的表情。
“他們死的時候連慘叫都沒有。”我隻能岔開話題說。
“它們沒有痛覺神經,也沒有慘叫的概念,我不希望你再把它們當人看。”馮子慕狠狠的說,她對于地上的屍體并沒有任何憐憫,我第一次看到她的臉上出現一種名爲仇恨的情緒。
我壯着膽子問道:“你這麽恨他們...額,不,它們。”
“你覺得我是怎麽變成孤兒的?”她轉過頭去,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我知道我又問了一個蠢問題。
“對不起。”我說,但她沒有再說話。
雷霆一隊的隊長出現在門口,身邊是噬靈者們的屍體,他向中尉發了一個大概意思是“快走”的手勢。
“該走了!”中尉喊道,“出發!”
遊俠并沒有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但啓動時的加速度卻意外的大。三輛遊俠直接開出了基地,中途的噬靈者完全被無視,連反應的時間都來不及,更何況射擊,路中間的幾個更是被撞出十多米,生死未蔔。
“伊哈!”機槍兵朝着後面追來的噬靈者擺手,并看着他們離我們越來越遠。
後來我翻閱索拉卡的文獻,對于噬靈者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其實随着時間的推移,召喚師集團對于噬靈者這個東西的恐懼也是越來越少,恐懼來自于未知的事物。雖然說對于噬靈者召喚師們還是不能說了如指掌,可是在科技發達的今天,沒有一定數量的智商低如狗的噬靈者能有什麽巨大的威脅呢?在中世紀和古世紀,噬靈者那巨大的力量和法術免疫的能力也許會對召喚師造成巨大威脅,但是在熱能武器越打越遠的今天,遠距離狙殺噬靈者幾乎沒有任何風險。雖然噬靈者的裝備也随着時間更新換代,但畢竟除了力氣大噬靈者一無是處,20米開外的目标步槍打一個彈夾都可以彈無實發,召喚師的陣亡率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低。現在隻有一個問題,召喚師血脈也随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稀薄。在血統的力量消失殆盡之前必須鏟除噬靈者,這是召喚師們共同的默契。
不過召喚師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當曆史平和地推進,噬靈者出現的頻率會越來越少。但是當出現災難的日子,如大規模戰争時,噬靈者的數量就會突然增多,達到一個頂峰的最大值,然後又逐漸減少。所以有的人就認爲,是死去的人組成了噬靈者。但是也有人說,正常的日子裏每天死去的人也不少,爲什麽噬靈者會減少呢?要知道,無論什麽時候,世界上的死人總是比活人多得多,而且随着時間的推移,差距還會以驚人的速度增大。然而這些隻是推測。毋庸置疑的事實是:災難造就了噬靈者。所以作爲一個有良心的召喚師,或多或少都是反對戰争的。
然而反叛者,卻是指維索亞時代流傳下來的那幾個被維索亞所控制的召喚師家族後裔,他們背叛了召喚師體系,所以被稱爲反叛者,由于召喚師血脈的稀薄和科技的進步,他們也面臨着和我們同樣的問題,對我們的戰争也很少使用自己的力量,但他們的戰鬥力和智力卻不是噬靈者這樣的死物可以比拟的。雖然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表明他們和噬靈者狼狽爲奸,但是雙方的聯盟已經是召喚師體系裏人盡皆知的秘密。而這麽多年了,我們對于反叛者的高層還是一無所知。
遊俠開的是一條泥濘的小路,和我們來時的那一條公路是同一個方向,我們是在往回開。恐懼源于未知的事物,黑夜裏除了呼嘯的風聲,窸窸窣窣的聲音不絕于耳,喧鬧的夜晚總歸不是什麽好事,但都被我們馬上甩在身後。
稀疏的槍聲已經離我們很近了,雖然還沒看見敵人,但遊俠已經停了下來。車上的士兵們都由最初的躍躍欲試冷靜了下來,就連那個自帶逗逼屬性的機槍手也不說話了,所有人都等待着,等待着中尉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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