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如風,常伴吾身。”——《噬靈者說》
霍爾面容堅毅,讓人看上去就覺得安全,總之就不像是牙尖嘴利圖财貪色的人。
“很快你就将成爲我們中的一員,但在此之前我們有一些問題要問你,你務必要誠實的回答,不要撒謊。”藍發少年李淩說道,嚴肅的臉像是在拷問犯人而不是歡迎隊友。
“當然如果你有什麽疑問也可以問我們。”鍾小室補充道,然後她回頭看向李淩,問道,“我說的對吧!小淩!”
“第一個問題,你是怎麽認識安蝶·布拉德的?”李淩直接無視了她,切入主題,有個性。
“安蝶...她是新來的插班生啊!”我如實回答。
“我們知道,我們需要細節。”和我差不多大的馮子慕解釋。
“哦!哦!那天我遲到了,就在教室外想等老師進辦公室的空檔溜進教室。然後安蝶就出現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她還沒有進入教室就遇到了你?”李淩打斷了我的陳述。
“是的。”
“她知道你和安東的事嗎?”李淩又問,果然是萬年不變撲克臉,山崩依舊死面癱啊!
“不清楚。”我回答。
“那她知道你和羅伯特或是安瑞拉的關系嗎?”李淩追問,執念夠強啊少年!
“想必沒有。”
“沒什麽有利用價值的情報。”李淩向霍爾說道,果然,他對誰都是這一個表情。
“在你知道安東被控制後,安蝶有沒有出現什麽異常?”霍爾問道。
“不清楚...”我努力回憶無果,最後還是回答了這個萬能的答案。
“他什麽都不知道唉...子慕你要不要再診斷一下?我怎麽覺得他不是失憶勝似失憶?”鍾小室無奈的歎了口氣。
“不要質疑子慕的能力。”李淩抿了一口茶,淡淡的說...哎呀,連聲音都和臉一樣萬年不變,音癱了?
“那個...安蝶到底是什麽人啊?”我冒着被衆人無視的危險問道。
刹那間所有人都看着我,看來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我們屬于風之索拉卡...她屬于火之布拉德。”馮子慕小聲的回答。
“所以我們和他們是...”我試探着問道。
“有着共同利益的競争對手。”趙文歎了口氣,然後又說,“以及勾心鬥角的盟友。”
......
幻曆287年8月19日,是一個值得載入史冊的日子。就在這一天維索亞王朝頒布了《維索亞自然法律》,終結了人類朝其他智慧生物聚居地無限不理智擴張的時代。也是在這一天,維索亞王朝頒布《原罪法規》,終結了另一個時代。此後,這個時代的大部分典籍和幾乎全部的曆史都被維索亞王朝銷毀了,所以我們隻能從有限的資源去猜測這個時代的輝煌。我們将這個時代稱爲:召喚師時代!
......
那是一個寒冬,大概是11月左右,天空飄着雪花,小村莊裏小酒館那破爛的門被慢慢推開了,一個黑衣白胡子老頭走了進來。
酒館裏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怔怔的看着他,卻都又和他拉開了距離,唯恐避之不及。
“是阿爾卡薩...”有人小聲的說。
他無視了這些人,徑直走到櫃台,用他蒼老的聲音緩緩地說,就像是将死之人濃重的喘息:“一杯蜂蜜酒,謝謝。”
酒保顫抖着手把酒遞過去,而有人已經從門口溜了出去,接着人們争先恐後的往外擠,但是沒有人敢争吵或是打架。
“你還敢來喝酒?”老闆從門後走出,酒保見機也跑了出去。
“爲什麽不敢?因爲維索亞那個老混蛋?”阿爾卡薩反問道,看了看桌上的空盤子,又對老闆說道,“給我來點肉。”
“你就應該找個地方躲起來,就像我一樣。”老闆拿出剛煮熟的羊肉,切好後放在盤子裏,“維索亞老了,他都快100歲了,你比他年輕。”
“躲不掉的,不殺了我,他不安心。”
阿爾薩卡吃着肉,兩個人沉默了一會。
“我找到羅拉家族的後代了。”阿爾卡薩突然說。
“你真的...去做了?”老闆感覺有些難以置信,他拿了一瓶烈酒,像水一樣喝幹。
“早就開始了。”阿爾卡薩吃掉一塊羊肉,“我隻找到七個孩子,我希望你保護好他們。”
“哪七個?”老闆問。
“黛爾林、夢希卡、布拉德、卡斯特裏、羅拉和索拉卡家的。”阿爾卡薩喝了一口酒,繼續說道,“還有我的孫女,霍娜·普西蘭盾,她的父母已經死了,我希望你照顧好她,這是一個爺爺的私心。”
“爲什麽找我?”老闆低着頭沉思着,冷汗從他額頭冒出來。
“因爲你不是召喚師,維索亞不認識你,也不知道你的名字。而且你雖然不是召喚師,但是你很強,最主要的是...你是我最後一個活着的朋友。”
酒館外的風突然變大了,風裏夾雜着什麽東西“嘭嘭”響個不停。
“每個人都會死,但是血統必須傳下去。”阿爾卡薩說,“不然千年後那些東西再一次出現,就沒有人能阻擋了。”
“我再想想...”老闆喃喃自語。
“來不及了!維索亞因爲他的私心把整個幻北置于災難之中,你不幫我,毀滅的終将是整個人類!”阿爾卡薩催促道,“召喚師血統的重要性你不是不知道!這是人類唯一可以和那東西抗衡的武器!你不會也像維索亞一樣天真的以爲那東西死了吧!”
“那些孩子,就是打開命運之門的鑰匙。”阿爾卡薩把一份圖紙放在桌子上,“我沒得選擇,你知道除了你我不能相信任何人。維索亞想殺了我們所有的召喚師,鞏固他的王國,他根本沒想過千年以後的《末世預言》,他想要鏟除所有的召喚師血統,把魔法從這片土地上徹底抹除,靠他的軍隊和金币穩固王國,用我們的血爲他的後代鋪平統治的道路...”
風停了,雪也停了,而酒館門外出現了一支精銳的重騎兵。
“這麽多人追着你你還如此坦然?”老闆問。
“每個人都會死,輪到我的時候,我自欣然接受。”
“那我怎麽辦呢?你不是還要我幫忙嗎?”
“拿好圖紙,我護你出去。”阿爾卡薩拔出了一柄長劍,劍身素白無暇,寒氣逼人。
“執誓白雪!”老闆怔怔的看着這把劍,“是她的白雪?”
“是的,這就是她鍛造的白雪劍。”阿爾卡薩回答。
阿爾卡薩推開了門,幹枯的臉上看不出表情。老闆穿上黑色的長袍,蒙住臉跟在他後面。
“我會把他們沖散,你乘機出去,他們的目标是我,不會管你的。”阿爾薩卡說,“我老了,沒有力氣發動第二波攻擊,所以你隻有一次機會。”
阿爾薩卡握着手中的劍,嘴唇不斷地顫動。
重騎兵們騷亂起來,天空在旋轉!大地在震顫!似乎整個世界,都在低聲的吟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