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黑手狠,絕不留情。”——《噬靈者說》
行刑者身中數槍,卻沒有立刻倒下,但手上的槍卻被打掉了。我身後的人以一種足以使百米飛人羞愧的速度竄出,手上隻是一柄醫科手術刀。
他的手法堪稱完美,手術刀在他手中飛舞,輕易繞過荷槍實彈的士兵們的護身彎刀,在他們沒有防護的脖頸上劃出恐怖的曲線。我仔細一看,那用刀的人居然是看門的老頭“迪露”。
“前輩。”小室姐躺在地上,但還是虛弱的喊道。
“你還是太年輕。”那老頭對小室姐說,然後把頭轉向我,“背上她走,從那下水道。”
我馬上背上小室姐,她看起來很痛苦,血流到了我的身上。
“現在找到的都越來越小了。”我似乎聽到那個可敬而可怖的老人低聲說話。
“下水道,有人接應我們。”小室姐顫抖着說。
“來了!”看門人輕聲說,拿起地上的步槍。
下水道探出一個腦袋,是馮子慕。
“好了,你的任務完成了。”她接過小室姐,就像醫生準備馬上手術一樣。
然後她就消失了,接着鑽出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呵!火焰的新兵!”一個男人先蹿出來,他穿得衣冠楚楚,倒像是個成功的銀行家,但手中那隻大口徑突擊步槍卻讓他的身份一瞬間不再普通。
“你沒告訴畜生們是誰在這裏駐防麽?”他開着玩笑問看門人。
“我說了但他們沒聽。”看門人平靜的回答。
“你好。”第二個鑽出來的人說。她是個穿着比較講究的年輕女孩,大概20歲左右,也就是說剛好是我得叫她姐姐的年紀。她眼神冷冽,容貌姣好,應該就是大家俗稱的高冷女神。她有一把口徑大得離奇的已經不再像是狙擊槍的狙擊槍,我之所以覺得那是狙擊槍大概是它的槍身修長而且高冷女神一臉冷血狙擊手的樣子,爬上來後她戴上了夜視儀,并沒有多說話,找了個隐蔽的地方縮成一團,隻有槍管露在外面。
馬上又有兩個人鑽出來,但他們什麽也沒說,也沒有像開始兩人一樣就地防禦。他們馬上跑起來,消失在黑暗裏。我看到他們兩人一高一矮,但都很瘦,高的那個隻拿着手槍和一柄纏在腰間的彎刀;矮的那個似乎是兩把沖鋒槍,他的腰間别了根金屬短棒,但我覺得那短棒用來做豎笛都嫌短,不知道幹什麽用。
接下來是一個純粹的肌肉男,他拿着一把絕對可以當作戰場收割者的機槍,随手就架在地上,就像是街頭那賣冰淇淋的大叔把自己的冰淇淋機安在地上一樣随便,這支部隊奇葩還是奇葩。這機槍位置正對大門,後面就是下水道,側翼有倉庫廠房掩護,另一側是銀行家的步槍和高冷女神的狙擊槍,似乎是打算打一場陣地戰。
最後一個上來的人依舊是一個男人,他戴了頂漁夫帽,雖然沒有純粹的肌肉,但他扛出來的是個火箭筒。
“搭把手。”他說。
那銀行家說:“就在這裏開戰。守住這個地方,等火焰一來把這支噬靈者小隊全殲,不用給我面子,但還是給火焰留一個,幽魂的拷問水平是相當高的,老實說,落他手裏不如被噬靈者生俘。”
“你在這裏幹什麽?到戰刃那裏去!”看門老頭命令道。
于是我進了下水道,在上面我什麽忙都幫不上,在下面我也許還能幫馮子慕打打下手,遞杯水什麽的。
下水道,一個适合藏污納垢的地方。是大量的恐怖片取材的地方,因爲這地方黑暗,深藏地下,你永遠不知道裏面發生了什麽。你站在街上,而你腳下不過三、四米的地方爆發了槍戰,你卻渾然不知,也毫無反應。你也許在長凳上和戀人熱吻,在熱戀中這是常事,而地下幾米處可能就有一隻蜥蜴人或是其他什麽爬過去。不少地方都發生過下水道井蓋消失導緻暴雨天有人因看不見腳下路面失足淹死的慘劇,當掉下去時無論當事人會不會遊水基本都難逃死亡的厄運,在高速的水流中人馬上就會被沖出掉落地點十幾米甚至幾十米。呵!下水道,惡魔在裏面孕育,死亡常常在這裏逗留。這裏有的隻不過是老鼠、蜥蜴、蒼蠅和蚊子,這是神的光輝也照不到的地方!即使它離地面僅僅隻有幾米之遙,這幾米是天與地的差距,神和魔的界限。于是人們給下水道點上了燈,但是記住,給地下的下水道點上燈容易,給人們心裏的下水道點上燈卻不簡單,下水道的黑暗來源于人。
這破舊檢修站的下水道卻并不是一個簡單的下水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就像是科幻巨制,因爲它本來就不是一個下水道。
剛下去時就像一般的下水道一樣,一片漆黑,但并沒有排水溝。黑暗中一隻手拽着我,向着一堵牆撞去,我被吓了一跳。但我并沒有撞到什麽,而是神奇地穿過了那“牆”,那并不是“牆”,而是全息投影,目的是擋住後面的通道。穿過那“牆”後,世界就不一樣了。
拉我的人正是馮子慕,目前我們所處的通道一片光亮。四周的通道似乎是某種合金,銀白色,發出金屬光澤,中間還有淡淡的藍色熒光。我回頭一看,外面的下水道盡收眼底。那“牆”就像一道單向玻璃,這裏可以輕易看到外面,外面卻看不到裏面分毫!真是精巧!
“跟我來,小室姐現在不能被打擾,有專業的人給她治療。”馮子慕說。
“你還不夠專業麽?”我愣了愣神,14歲大學醫學系畢業的天才啊!如果她都沒有用武之地,連端茶倒水的資格都沒有,隻有來接人,那這裏的醫師豈不是全是世界級?
“我還是新生啦!師傅說再過一個月就可以手把手教我了!”她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有點激動,這激動是情有可原的,而且相當普遍的。當藝術家看到了完美的模特、賭徒看到了夢寐以求的點數、饑餓的人看到了面包、哲學家看到了書...基本上都會激動,相比之下馮子慕已經算是克己了。
“小室姐怎麽樣了?”我問。
“噢!小室姐的情況不是太糟,傷口并不是很嚴重。”馮子慕頓了頓,然後說,“但是真的很疼。”
到了一個房間,她打開門讓我進去。
“你先休息會,放心吧,如果噬靈者打進來了我們絕對會死在你前面。”她說的很平靜,那股坦蕩和淡然瞬間征服了我,我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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