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倫.沃爾什，澳大利亞海洋生物學與藥劑學家，在三年前曾發表過一篇關于遠古海洋生物物種補全的學術論文，一時名聲大噪，在年輕一代中堪稱翹楚。而在兩年前，他被全球著名的概念科技研發公司回聲特聘，成爲回聲公司澳大利亞分部在生物研究領域内的首席科研人員。正是成爲回聲的一員，西倫.沃爾什才有幸了解到了許多公衆乃至大學的頂級教授都無法接觸的事情，比如規則塑造物。

第一次看見這個東西的時候，還是在去年公司推薦去的一個神秘機構舉辦的生物學研讨會上。當擁有者将一小段解析資料展示給與會衆人時，西倫立刻就被震撼了，潛意識不停地在提醒他，所謂的規則塑造物也許就是改良于一個未知生命體基因的藥劑，其最大的作用就是促使生物可控的突變式進化。

從那時開始，他便把這個未知生命體定義爲一種真正意義上的完美生物，也就此引發了身爲一名學者對突破所知領域瓶頸的巨大激情。于是，回到公司以後，他就憑借自己身爲公司首席科研人員的權利，日夜使用那間全球頂級的生化藥劑實驗室，希望依靠那點解析資料，補全自己當年發表的學術論文，以此來完善和解開自己理論猜想中的問題。

不得不說西倫是一名天才，他僅憑那點解析資料就開發出了幾款新的醫藥方面的藥劑，使公司利潤大增，并且還暗中私自更改配方用其他生物做了一些實驗，獲取了許多對他來說有趣，甚至是至關重要的信息和東西，就此得出了規則塑造物與社會上的新人類有莫大的關聯，隻可惜資料還是不足，更深層次的研究已經無法進行，除非能夠得到真正的樣本，特别是最原始的樣本——那個未知生命體的原始細胞。

他開始用各種自己能夠動用的渠道打聽規則塑造物的下落，雖然獲知了許多或真或假的信息，但都沒有與規則塑造物明确相關的迹象。就這樣，西倫終于還是在那位規則塑造物擁有者的引導下才得知了可能會有規則塑造物消息的地方——影子社會。西倫當時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一個完全由新人類自發形成的、潛伏在現有人類社會下的社會網絡。當然，這群新人類一般習慣稱自己爲規則能力者。影子社會的主體雖然是由新人類（規則能力者）構成，但并不排斥普通人，相反，隻要是社會上的上層人物基本上都會知道它的存在，并可以參與到其中的“活動”中來。

期間，西倫在這裏知道了一個名爲地下情報販賣組織的勢力，得知其能靠等價交換一切信息和物品後，他毫不猶豫地将自己最近開發的其中一款醫藥藥劑配方作爲籌碼交換了出去，換來了一次參加什麽地下拍賣會的資格。又經過一番了解後，西倫才清楚了參加地下拍賣會的注意事項，特别是拍賣會有等級分劃的說明。經過思考，爲了防止自己參加的這次拍賣會是高等級拍賣會，又爲了隐藏真實身份，西倫聽從了地下情報販賣組織的建議，在他們的平台上雇傭了一位急需金錢的規則能力者，替代自己去參加拍賣會。雖然中途本應在歐洲舉行的拍賣會臨時取消，但好在參加資格并未取消，所以，西倫雇傭的人還是成功參加了之後在上海的拍賣會，想來自己出的條件應該能夠迎回一份規則塑造物吧。

此刻，西倫.沃爾什正坐在公司實驗室的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盯着面前電腦上滑動的複雜數據，口中還念念有詞道：“第701次試驗，對象爲艾基特林海蛇，注入規則塑造物解析仿造版稀釋藥劑，劑量範圍微量；試驗進程，已處于異變期。”

全息屏幕上彈出了一個視頻彈窗，上面顯示的是在一個強化玻璃合攏的密閉空間内，一條1.5米長的海蛇正痛苦地在裏面翻滾，外置的攝像鏡頭清晰地拍攝下海蛇變化的任何細節。

西倫放大屏幕，同時開啓了一個分析軟件，屏幕上又多出了幾個大小相同的視頻界面，都是各種儀器觀測海蛇狀态所得出的實驗數據。

“異變速度迅速，但反應特征出現的時機明顯慢于以往的實驗體，”西倫将手邊上的話筒離自己近一點兒，好讓錄音效果更好一些，“同往常一樣，異變過程中實驗體的體溫急遽上升，現在已經超過了蛇類爬行動物的體溫上限。”

“相應的，透波照片顯示實驗體體内的骨骼在進行不合常理的變化，也即骨骼的密度、柔韌性、抗損能力和自我痊愈速度都在同時增加，且增量非常平衡，沒有單一屬性的突出變異。由于沒有找出真正的變化原因和運行機制，所以我隻能将其稱爲超自然現象。此外，這種變異...不，應該稱之爲進化的現象同樣發生在實驗體的身體各處，也就是說生理機能全方面的提高。”

突然，強化玻璃罩内的海蛇開始了更加劇烈的抽搐，電腦屏幕上的數據也在同一時間開始劇烈波動。西倫卻像是對此習慣了一樣沒有過多的反應，依然在原地冷靜地做着自己的事。他說：“但由于短時間内變異的程度太高，大部分實驗體都無法承受過高的體溫與強烈的體能透支，因此建議在試驗進程中加入營養劑補充體能或是大幅度稀釋變異藥劑。但是前者并不能完全使受體完全安然的度過異變；後者則會極大的削弱藥效。”

海蛇到底還是停止了所有動作，眼球失去了往日的神采，隻大張着自己的嘴巴，奄奄一息。

西倫也在這個時候關閉了對海蛇的錄像，然後對着話筒發出了總結：“第701次試驗，對象爲艾基特林海蛇，注入規則塑造物解析仿造版稀釋藥劑，劑量範圍微量；無營養劑補充；試驗進程，已經死亡，實驗體變異失敗。備注記錄爲藥劑濃度下次試驗下調兩個百分點。”

說完這些，他下意識地看了一下時間——按照之前約定的那樣，自己的那份規則塑造物應該就是今天到貨吧。隻要得到這份最接近那個未知完美生物的初始殘骸樣本，自己就能合成出專屬于他的進化藥劑，甚至還有更大的把握去推導更适合大部分人類穩定變異進化的試劑。

這并不是他的妄想，而是根據自己研究規則塑造物一年多來得出的結論。結論不僅來自于這些小白鼠性質的生物，更有對自己的冒險——西倫早在不久前就爲自己專門配置了一份醫療性質的變異藥劑，結果就是他各方面的身體素質全面恢複甚至超越了普通人的标準，比如他的精力充沛得驚人，每天隻需要很少的睡眠時間就能滿足身體需要；原來的重度近視也恢複成正常視力，有時視力還會極度發達，這還使他不得不去重配一副平光眼鏡來掩飾。

另外，從解析出來的數據來看，規則塑造物的成分充滿了複雜的可變性，幾乎每一個變化都代表着生物進化的一個方向。隻要有人能夠找到适用于人類的變化方向，并能有效遏制規則塑造物對生命體的基本因子産生的無用的變異效應，那麽，能夠直接促成人類快速進化的通用藥劑就誕生了。這意味着什麽幾乎不言而喻。

西倫也能猜到世界上的幾個大國肯定早就得到了更多的規則塑造物，研究出來的成果也比自己隻多不少，但卻不一定在研究方向上就比自己正确。這從規則塑造物私底下流通了這麽多，卻沒有其它人在西倫之前研發出相似的藥劑就可見一斑。

“沃爾什先生，底層大廳有位男士擁有你的電子預約，上面說明了是在這個時候與你見面。是否現在讓他上來？”就在這時，實驗室的内部揚聲器響起了後台服務人員的聲音。

“讓他上來吧。”西倫伸了一個長長的懶腰，來緩解工作了一天的微弱疲勞感。他起身離開自己的位置，走到了實驗室的整體式落地窗前。光學窗簾自動在玻璃窗内“拉”開一個完全透明的窗口，可以不受任何阻擋地欣賞公司樓外的城市夜景。

回聲公司的大廈座落在臨近悉尼市郊的城市區内，從這裏望出去，高聳的建築群托舉着身上無數輕盈的光點，整體上像某種隻存在于幻想中的大樹延展出去的樹枝，上面伸展着散發淡淡光暈的葉片，彙聚起來又像是被銀河中的星沙裝點。最中心的CBD區則是這棵樹的樹端，處在最臨近天空的位置，也是俯視大地的權座。

“你要的貨。”落地窗上的反光反映出這間實驗室的大門自動打開了，從外面徑直走來一個穿着普通的健碩男子，将一個金屬小盒放到了桌面上。

這正是西倫日思夜想的規則塑造物。

但還未等西倫邁步走過來，男子将手罩在盒子上面，詢問：“我最後一部分的報酬，你什麽時候付給我？”

見此，西倫眉頭微微一皺，緊接着他平複了一下自己稍顯激動的心情，平靜地回答：“那個組織的信譽一直很好，由他們代轉報酬，你還不放心？”

這樣的回答令男子很滿意。他不再遲疑，把手收回，同時還說道：“除了最開始交接的時候我打開檢查了一次外，之後的時間裏它就一直被這樣密封着，我沒有再動過它。”

“你的意思我懂，”西倫微點頭，幾步走過來拿起金屬小盒，“我也相信你的信譽，魯蒂夫。”

他迫不及待地打開了盒子，液氮從内湧出，在明亮的燈光下肆意舒展，像霧織成的紗。盛着水銀般液體的試劑管也被西倫取出來，夾在兩根手指之間，仔細或者說是貪婪地欣賞他才能懂得的美麗。一旁的男子看着面前仿佛沉醉在世間最美妙的事物中的西倫，感覺像是一位即将登基的君王，握住了能夠統治世界的權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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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眼的别動隊乘坐直升機和SUV已經來到了回聲公司的附近。

這是一棟修建在悉尼市郊的高樓，雖然沒有回聲公司在東京的總部建築那樣誇張，但極具未來感的造型依然給人帶來極強的視覺沖擊力。

“‘蠕蟲’偵查機器人系統啓動，正在目标建築内部掃描。”

“入侵目标建築的人工智能輔助系統完成，所有系統已被Spider接管。”

“掃描、鎖定所有生命體位置，地面分隊出動，制服大廳在場所有人員。”

“目标樓層确認，檢測到黃色等級的規則能力者。”

“空中分隊待命，第一任務是活捉目标，抹殺其餘現場人物。”

地面上的别動隊隊員都下車進入了回聲公司一樓，發射電擊彈頭将大廳内的所有無關人員擊昏，然後分成兩組，開始防備從樓上意外下來的公司員工或者上樓接應空中分隊。由于Spider控制了整棟大樓的控制系統，所以回聲公司員工已經無法使用電梯了，執行警戒任務的别動隊隊員隻需控制有限的幾個緊急通道就行了。

而在空中，三架直升機中的其中兩架開始沿着公司大樓外牆下降，剩餘的一架直升機則卸下裝載的所有别動隊隊員。這群隊員包括渡鴉一落地，立即從戰術背包裏取出高強度的繩索，将兩端的連接裝置一頭連在頂樓的緊固地方，另一端連在自己身上的金屬扣環上。準備好一切，所有人都翻到樓外，站在頂樓外牆表面窄小的凸起上，等待最後一個命令。

“系統，請求開放‘鷹眼’視覺模式。”

“【複眼】C級權限審核通過，‘鷹眼’視覺模式啓動。”

在場所有别動隊隊員的眼中的世界此刻都被精細處理了的信息侵蝕，虛拟光标随着眼球的轉動而移動，注目之處立刻将相關的資料呈現出來——每次使用這個東西，都會給他們一種無所不知的感覺。但在此刻，當他們個别人望向渡鴉時，卻隻能看到輻射擴散現象驚人的IM精神力場和被Spider屏蔽了的具體力場數值。

“地面分隊各組待命，空中分隊行動。”

命令下達，隊員們與光滑的玻璃牆面垂直，猶如行走其上般索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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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機？”實驗室内，魯蒂夫看到窗外緩緩下降的直升機，心中暗自疑惑。

西倫被他的聲音吸引，停下手頭分析規則塑造物的事情，也朝窗外看去。隻見兩架全身漆黑的直升機正穩穩的懸停在與自己樓層高度平行的空中，機尾上悉尼特勤隊的白色英文縮寫尤爲醒目。

“特警？”西倫低聲自語，不禁心中一緊，之前被實驗藥劑調配多次的身體因爲此時注意力集中而再度開始展現異于常人的本能。西倫的聽覺在這時變得極端敏銳，使得他立刻聽到了就在附近一個小東西飛行的聲音。他看過去，強化了的視力幫助他瞬間看到了——

“蒼蠅？！有過濾措施的實驗室竟然會進來蒼蠅......不對，這不是真的蒼......”看到“蠕蟲”機器人機體表面的金屬光澤，西倫感到一陣惡寒，并本能地把儀器架上的規則塑造物收進衣内，然後就是朝實驗室外狂奔。

“快跑！我們被監視了。”

“什麽？！”魯蒂夫有些沒轉過彎來。

但在另一邊。

“目标似乎企圖逃跑，請求進行警告性射擊。”

“請求批準。”

得到許可，直升機駕駛員按下了操控面闆上的一個開關，于是機身中部的一個鼓包緩緩展開，露出隐藏在裏面的重武器——14.5毫米口徑的加特林機槍。

“我去！”看到這一幕，魯蒂夫怪叫一聲，然後敏捷地翻過背後的儀器台，和西倫一樣快速地朝門口跑去。

機槍吐出火舌，落地窗被打得粉碎，接着掃蕩過實驗室内亂七八糟的各種昂貴的儀器，留下一地的千瘡百孔。

彈幕扭曲而又精準地攔截住了奔跑的兩人，迫使兩人停下腳步，翻滾到一個儀器台下，這才暫時遮擋住了直升機的瞄準線。

“你剛才愣在門口幹嘛，把門開了不就可以逃出去了嗎？”魯蒂夫氣急敗壞地朝西倫飛濺口沫。他感覺一切都糟糕透了——他根本就不該接眼前這個人的雇傭單子，不然就不會發生這麽多糟糕的事了。

是的，一切都糟糕透了。僅在這次以前隻幹過一次雇傭任務的魯蒂夫在海濱休假得正愉快，卻糟糕地遇到了美女騙子，騙走了自己所有的銀行财産；然後就是地下情報販賣組織找上了他，沒錢逍遙的他隻好接受了這次的雇傭，替一個人參加一次地下拍賣會。剛到目的地卻又遇上了歐盟的一次針對性的清理非法組織行動，于是拍賣會沒有碰上，自己還差點被歐盟才成立沒多久的專司對付新人類犯罪的特别機構給盯上。好不容易逃回來了卻還沒完，又得奔赴上海。雖然那次拍賣會拍到了東西，但也在最後遇到了不知是什麽人的襲擊，于是，又是狼狽不堪地奔逃......

（啊，對了，還有地下拍賣行那個神經病送貨人，以及眼前這個滿腦狂熱思想的雇主。）

想到最近的一切，再一看眼前這個沉默不語、沒有回答自己問題的雇主，魯蒂夫險些就要抓狂了。

“不要遷怒于我，我剛才就是因爲打不開門才站在這裏的。”西倫瞥了一眼魯蒂夫，暫時恢複了冷靜。

“啊哈，你是想說這門的聲控系統被子彈不幸打壞了嗎？”魯蒂夫嗤笑。

“不，”西倫丢掉自己的PDA，臉色鐵青起來，“是這棟樓的智能管理系統和通訊中繼天線被外面的人給黑了。也就是說，我們不僅會被困在這裏，就是應急報警系統和通訊網絡也失效了。”

“報警？外面想殺我們的人就是警察啊。”魯蒂夫覺得自己的雇主已經被吓傻了。

“好好看看，警察會配備這種重武器嗎？而且這種武器挂載設備一般隻應用于軍方的特種部隊的。況且，也不見得這群人是來殺我們的，畢竟剛才那次掃射還得再精确點兒才能要了我們的命。”

“那怎麽辦？我們就這樣坐以待斃嗎？”

“唔。”西倫低頭思索，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高效運轉起來。

“也許，”似乎想到了什麽，西倫小心翼翼地站起來，頭剛好越過儀器台面的高度，好觀察樓外直升機的位置，“待會兒我們能在直升機不能射擊的時候逃出去。”

“沒有子彈的時候嗎？”

“不是。”西倫蹲下來，眼睛直直地盯向實驗室透明牆外通道邊上的電梯口，那裏有一部電梯顯示正在上升。

他轉過來，直接問魯蒂夫：“你的能力是什麽？”

“這個時候問這些......”魯蒂夫突然醒悟，明白西倫一定是想到了什麽方法脫困，“好吧，我能在手掌上産生高溫而自身不受影響。”

“能融化實驗室級别的玻璃嗎？”西倫又問。

“雖然沒測過最高溫度，但短時間幹掉你的玻璃應該毫無問題。”

“那就好，”西倫明顯地松了一口氣，“這樣我們就能在對方派人員進來抓捕我們的一瞬間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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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驗室一體式的巨大落地窗碎掉了，晶體炸裂的聲音還未在這個空蕩的樓層擴散開來就被外面盤旋的直升機發出的引擎轟鳴聲給蓋住了。與此同時，牆上的别動隊隊員雙腳用力一蹬，身子在空中呈弧線狀軌迹蕩進實驗室。

“就是現在！”西倫大吼一聲，然後整個人以驚人的速度躍了出去。

“目标企圖逃跑；重複，目标企圖逃跑。”外面，直升機駕駛員透過傳感器早已發覺西倫的動作，再次開火警告。

“呃！”可此時平視顯示儀上的瞄準界面顯示的确是“武器上鎖”。

“該死，我們被自己人擋住了......快攔住目标！”駕駛員郁悶。

被西倫鑽了空子，複眼的别動隊隊員在瞬間解開繩索，在“鷹眼”視覺的輔助瞄準下，擡手就是扣動扳機。

金屬彈幕傾射而來，追逐着西倫的身影，把遮擋他的一切打得千瘡百孔。也就在這時，西倫對着龜縮在原地的魯蒂夫喊道：“快去融穿玻璃！”

察覺到另一個目标開始移動，一部分别動隊隊員将槍口轉向了魯蒂夫，剩餘的人則快速向西倫所在的角落包抄過去。但還未等他們開火攔阻魯蒂夫，就聽到了抓捕西倫的同伴們的驚叫：

“該死，這是什麽？！”

“快，閃開！”

他們下意識地回頭一瞥，就看到有許多體型嬌小的變異生物從被他們打爛了的容器内驚醒過來，一出籠就沖向别動隊隊員，隻要近身就使勁撕咬。而就在這小小的時間差内，魯蒂夫早已沖到了玻璃門前，800攝氏度的高溫手掌像撕紙一樣輕易地把實驗室厚實的特制玻璃破開一個洞，剛好足夠一個人跑過。緊接着，西倫也成功逃了出來。

看着兩個目标就這樣跑出去，别動隊隊員們着急卻也沒有其他辦法，隻能先應付眼前的這群變異生物造成的麻煩——還好，這些變異生物明顯沒有先前另一組人在海底遇到的那麽恐怖。它們隻要被槍彈命中也會造成重創乃至死亡，移動速度也沒有進化到他們完全無法反應的地步。

于是，持有霰彈槍的隊員位于最前，用散射火力攔阻變異生物，其他人則退後，清理“挂”在自己身上的變異生物。

就在這時，每個别動隊隊員的“鷹眼”視場裏都出現了渡鴉的身影，虛拟數據顯示他整個人都在向外輻射比先前更龐大的IM精神力場。他繞過隊員們，直接無視滿地的變異生物和面前的重重障礙物，反而依靠“鷹眼”的透視瞄準，擡手一槍便命中了正準備融毀電梯來阻止趕上來的地面分隊的魯蒂夫的右腿。

地上，魯蒂夫驚駭地發現自己的右腿正在被一股淡藍色能量湮滅，并快速地向上身擴散。爲了保命，他隻好用高溫手掌斬斷了自己的整條右腿，也因此整個人瞬間昏死過去。而西倫則早已躲到牆角，緊張地盯着玻璃牆背後那個制服魯蒂夫的青年。

是的，現在的西倫真正感到了内心深處的恐懼，不光來自眼前的緻命威脅，更多的是針對自己最近以來的所作所爲。很明顯，自己已經完全被規則塑造物沖昏了頭腦。那麽，現在自己又該怎麽應對眼前的局面？

想到這裏，西倫忽然看到了自己上衣袋裏的規則塑造物試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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