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靈,剛得到的消息,陳瑞珠突然出了水痘,所以楓琳的廣告還是你來拍,你好好準備一下,等會我過來找你,跟你說下細節。”
接到經紀人美萊的電話時,我正在泡澡,聽到這個消息并沒有太多驚訝,“知道了。”
“還有等會微博别忘了發自拍。”
我叫舒靈,勉強算個演員。之所以說是勉強,因爲我二十一歲出道至今三年多了,始終隻是個三線,沒演過女一号,沒接過大廣告,走在大街上二十個人裏有一個認識我已經很不錯了。
可自從我遇到澤寶之後,我的星途便開始坦蕩起來。
你問澤寶是誰?
嗯,那要從三個月前說起了……
那天我爲了跟一個二線女明星搶一個代言,陪着大老闆喝酒喝到半夜,獨自回家的路上撿到了一個嬰兒,這嬰兒便是後來的澤寶。
當時我喝的醉洶洶,也沒有看清楚,隻聽他哭得很大聲,整條巷子都是他凄厲的哭聲回音,就将他抱了回來,本想着照顧一晚上就送到孤兒院去,卻沒想到第二天早上醒來才發現……
我抱回來并且照顧了一晚上的他竟然是個死嬰。
可我清清楚楚地記得,我确實聽見了他的哭聲,還給他喂了熱牛奶。
我怕極了,心知自己怕是惹上了不幹淨的東西,便去找了個懂這行的師父,那師父說澤寶這孩子跟我有緣,便用法子将澤寶制成了我的小鬼,說是既能讓我避過一劫,又能助我事業長虹。
有些明星靠養小鬼走紅,這事我确有耳聞,但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然會落在自己頭上。
可自從有了澤寶這個小鬼後,一向無人問津的我竟然真的峰回路轉,很多原本根本輪不到我的好事都自己找上門來,就比如楓琳的這支口紅廣告。
楓琳是全球聞名的化妝品集團,主打口紅,代言人向來隻找陳瑞珠這樣的大牌一線明星,換做以前,我想都不用想。
可世事就是這麽巧。
陳瑞珠竟然在拍攝前期出水痘了。
我泡完澡出來,澤寶正在客廳裏玩皮球,澤寶長得特别快,短短兩個多月已經跟其他五六歲的孩子差不多大了,隻是他特别瘦小,臉色也蒼白的滲人,隻有一張小嘴格外的紅,像沾了人血。
“澤寶,美萊要來了,你注意些。”我大緻浏覽了下客廳,小鬼最愛幹淨,倘若我屋子裏有一點髒亂,澤寶都是要生氣的,澤寶一生氣,肯定就有人遭殃。
澤寶聞言,停下手裏的動作,悠悠地擡起頭,慘白的小臉上嵌着一對沒有眼白的漆黑瞳仁,直勾勾地盯着我,“舒靈,你好久沒有陪我玩了。”
雖然已經相處多日,但是看到這樣的澤寶我還是後背一陣陣涼意,“澤寶,聽話,等美萊走了我就陪你玩。”
澤寶這才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身子慢慢縮小,變成了一個破舊的布娃娃。
我将他撿起來,放在茶幾上,然後拿出手機自拍,搔首弄姿半天準備按下快門的時候卻吓出了一身冷汗。
屏幕上,黑暗的玄關處,居然有一個黑色的人影。
我吓了一大跳,差點把手機扔出去,定睛一看屏幕裏什麽也沒有,肯定是自己眼花了。
我拍着胸口準備重新拍一張,跟剛才一樣,那個黑影又出現了,還在那個位置。
我屏住呼吸,死死地咬住下唇,心仿佛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腿肚子直打顫,握着手機的手控制不住地發抖。
我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手機緩慢地移向黑影那裏,想看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一直看不清五官的黑影突然擡起了頭,視線正對着我的攝像頭,似乎知道我已經看到了他。
即便臉還是模糊,但我腦海中已經閃過無數張電影看過的恐怖鬼臉,再也抑制不住,扔掉手機凄厲地尖叫着,跳起來下意識地往卧室跑。
還沒跑到卧室門口,門鈴響了。
“你怎麽了?”澤寶一問我才想起來,我屋子裏就有個小鬼,就算遇到鬼也不用怕成這樣。
我喘着粗氣,小心翼翼地回過身,環顧四周,空蕩蕩的房間,除了我和躺在茶幾上的澤寶,再沒有什麽。
“咚咚咚。”
我松了口氣,“澤寶,應該是美萊來了,你乖點,我去開門。”
往門口走的這段路腿還在發軟,尤其是玄關處,仍然心驚膽戰的,生怕那個黑影又突然出現把我吓個半死。
打開門,可是外面一個人都沒有,走廊裏空空如也,美萊可不像是會跟我開這種無聊玩笑的人,應該是别家的孩子惡作劇吧,這麽想着我便關上門。
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了,關門的時候竟然感覺到一陣陰風從我的後脖頸吹過,涼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