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閉目打坐的鳳隽,緩緩睜開一對兒墨如點漆的眼睛,不過須臾,一道金紅色的流光已破空而至,白色身影落地後,俨然是一個約摸十來歲的小女孩,白衣小女孩生得眉目精緻,如雕如畫,肌膚若玉,滢光剔透,雖未完全長開,卻已然麗色逼人,這個小女孩不是别人,正是敖姝。
敖姝甫一落地,便笑嘻嘻的撲進鳳隽懷裏,雙臂摟着他的脖子,嗓音脆而麗:“阿隽,我離開這幾日,你一個人在家裏悶不悶呐。”
鳳隽抱着骨肉勻稱的小女孩,慢慢“嗯”了一聲,說出敖姝想聽到的字眼:“悶。”
敖姝展顔一笑,明麗如花,以手指地,隻見兩人身畔憑空出現一隻碧色的超級大葫蘆,足有一個成年男子那麽高,敖姝坐在鳳隽懷裏,鮮花般柔嫩的唇瓣一開又一合:“阿隽,你看,我放了大哥這麽多血,這下子,夠我吃好多年了。”
鳳隽捏了捏敖姝俏麗的鼻子,溫聲問道:“你使了什麽鬼主意,讓大師伯一次性給你這麽多吃的?”
敖姝雖答應和鳳隽同住,但她若想長大成人,又離不開敖謂的精血供應,是以,她每隔一陣子都要折回琉璃宮去,敖謂也不阻攔敖姝與鳳隽同居,但是,他每次隻給敖姝一個月份的精血量。
敖姝嘿嘿一笑,說道:“大哥這一回,本來又要給我一小葫蘆吃的,我不樂意了,于是就抱着大哥的大腿開始哭……我說,我整天飛來飛去的,翅膀都快累斷了,大哥一點都不心疼我……還說,阿隽出生的比我還晚,他現在都長成大人了,可我現在還是小孩子,都是大哥不舍得讓我吃飯,才害我長不大……然後,我還威脅他,要是大哥不讓我多吃飯,我就一直哭,我哭到淹了他的琉璃宮……最後,他就給我放了一大葫蘆血。”
“真是調皮!”鳳隽點着敖姝的眉心,四字總結道。
敖姝嘟嘴不滿,流目婉轉間顧盼神飛:“都怨你,誰叫你長那麽快!現在都比我大了,我也要快點長大。”
鳳隽摟着敖姝的小細腰,眸内含笑道:“明明就是你貪玩偷懶,還好意思怨我。”
敖姝惱了,一口咬在鳳隽的耳朵:“就怨你,就怨你,就怨你。”
鳳隽抱着敖姝從碧葉紫花結朱果的樹冠起身,溫聲道:“好啦,你一路奔波回來,也該累了,先去沐浴洗身,然後吃飽飯,再美美睡上一覺,醒了之後就好好練功,可不能再偷懶了,知不知道,你再偷懶,就永遠長不大……”
爲了能早點長大,敖姝隻能乖乖應道:“那好吧。”
離恨天居于神界之上,自成一獨立空間,此空間内有象征日夜的星珠,自也有山川河流的地理輪廓,鳳隽之前的修爲盡失,重新修煉出來的神力,尚不能遠距離的隔空取水,所以,他常化出分|身到最近的河裏,取供敖姝沐浴的水流,取回來後就暫時儲存起來,待需要用的時候再拿出來。
回到青竹殿,鳳隽負責倒水再加熱,敖姝自顧自地解衣裳脫裙子,敖姝剝完身上的雞蛋殼時,鳳隽也已燒好了熱水,敖姝光着腳丫,坐進澡盆裏,一邊往身上撩水,一邊和鳳隽聊天:“阿隽,我想和你一起洗澡。”
鳳隽半躺在青竹床榻上,指尖捏着一卷書冊,面不改色地拒絕道:“等你什麽時候長大了,再一起洗。”
敖姝軟着聲音撒嬌:“我現在就想一起洗嘛。”
鳳隽瞥一眼光溜溜的姝姝雞蛋,神色淡定道:“别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麽。”
敖姝一巴掌擊在水盆,濺起水花點點,仰着璀璨如明珠的小臉嚷嚷道:“你就讓我看看怎麽了!”
鳳隽略黑一黑臉,眼睛微瞪敖姝,輕聲斥道:“你羞不羞?”
敖姝毫不臉紅道:“不羞。”
這事說來,還要往前追溯五千年,鳳隽重新開始修煉後,花了九百年光陰,再次進階到了一級神人,鳳隽再度化爲人形的過程,與敖姝當初被七彩光柱籠罩的情形一模一樣,有一點點區别是,鳳隽的嬰兒造型是全|裸。
男女畢竟有别,所以鳳隽的身體構造,自然與敖姝有一處差别,這一處差别,偏被好奇心旺盛的敖姝瞧到了,以至于在很長一段時間,敖姝都想扒了鳳隽的衣裳,仔細瞧上一瞧,鳳隽什麽都能和敖姝解釋,偏這一點他無法解釋,他要是說那就是男女的區别所在,他估摸這傻丫頭會去扒她三位哥哥的衣裳,所以,這麽多年以來,未得償所願的敖姝,總在動歪心思。
“反正早晚,你都得給我看,爲啥不能提前看啊。”鳳隽心底無語之際,那廂坐在澡盆裏的敖姝還在嘀咕。
鳳隽的目光落回手中書冊,開口道:“我說不能,就不能。”
敖姝輕哼一聲,從水盆裏站起來,拿鳳羽織成的毯子一邊擦身,一邊大大咧咧地就往鳳隽床上爬,搶過他手裏的書冊,随意丢到床角,敖姝賴在鳳隽身上,拿濕漉漉的眼珠子瞪着他:“阿隽,你就給我看看嘛,我隻是看看,又不會怎樣。”
鳳隽拉下俊臉,斥道:“乖乖去吃飯。”
敖姝的眼珠子幾乎鑲到了鳳隽臉上,嘴皮子利索的講條件:“看完就吃飯。”
鳳隽脫口還條件:“吃完飯再看。”
“你少騙我啦。”敖姝再也不上當了,“我吃完飯就會犯困,等我一覺睡醒,你就會賴賬說,你從來沒說過那樣的話,我都上了十回當了,你還想騙我!”
鳳隽清咳一聲,正要開口說話,敖姝已自作主張去扒鳳隽的粽子皮了,鳳隽忙攥住敖姝的手:“姝姝,别鬧。”
其實,敖姝也挺苦惱的:“你早讓我看了,我不就不想了嘛,你越是不讓我看,我就越想看,阿隽,你這叫吊人胃口,欲擒故縱……”
他真沒那倆成語的意思……鳳隽歎了一口氣,揮手打落床帳,無可奈何道:“行,你看吧。”
扒衣裳的聲音悉悉索索的響起,片刻後,敖姝又失望又郁悶的聲音從床帳裏傳出:“阿隽,怪不得你總藏着不讓我看,原來它長這麽醜啊。”
鳳隽咬了咬牙:“……現在能去吃飯了麽?”
敖姝嬌氣的聲音又響起:“你沒把飯給我端過來,我怎麽吃啊。”
飲下一碗金血龍的精血後,敖姝一陣迷糊犯困間,就伏在鳳隽的胸口睡着了,鳳隽心裏默歎一口氣,拿起一件新的白衣給敖姝穿上,快六千年了,他好像沒把她引回‘正’途,反而也染上了縱她慣她的毛病,不過,看着懷裏人安靜甜美的睡顔,鳳隽微微一笑,縱就縱了,慣就慣吧,反正也就這麽一回。
時如逝水,又是兩千年過去。
在敖姝稍微勤奮一點後,她終于長成了标準的少女體态,與氣度高華的鳳隽站起一起,宛若一對最耀眼奪目的璧人。
青竹殿之内,敖姝好奇地揉着兩團胸脯肉,嘀咕道:“奇怪,這倆地方怎麽越長越大了……”瞧一眼臨窗而立的鳳隽,敖姝不恥下問道,“這到底是爲什麽啊,阿隽。”在被鳳隽忽悠來青竹殿居住後,鳳隽對敖姝說,以後有什麽不懂的問題,直接全部問他。
鳳隽轉回身來,抽搐着眉心走到敖姝身前:“行啦,别揉了。”
敖姝嘟着嘴巴道:“這兩團凸出來的肉好難看啊,能不能割掉?”
鳳隽汗了一汗:“不能。”頓了一頓,鳳隽又道,“長得挺好看的……能别再皺着臉了麽?不怕變醜了?”
敖姝立時展開笑靥,不再管那兩團豐盈可觀的軟肉,一把将鳳隽抱住,臉上笑嘻嘻道:“阿隽,我已經長到你說的标準了,咱們晚上一起洗澡吧。”
鳳隽隻想瀑布汗,他永遠都猜不到,這小丫頭下一句會蹦出來什麽話,正要開口說話時,一顆漂浮不定的璀璨星珠倏然停下,隻聽敖謂冷凝的音色淡淡傳出:“姝姝,小隽,你們二人過來。”
敖姝在敖謂跟前,一慣是沒大沒小的,敖謂叫她回去,她便直言相問:“大哥,你找我們有什麽事啊。”
“你們兩個該離開離恨天,到下界去了。”敖謂的語氣略微轉溫,“臨行前,大哥要交代你一件事。”
敖姝單方面觑視鳳隽,疑惑:“幹啥要到下界去啊?”經過鳳隽的科普,敖姝也知道離恨天的下界,就是所謂的神界。
“應該是到下界去遊曆。”鳳隽面不改色的說道,很久很久之前,他第一次成年之後,也被母親踹下離恨天去遊曆過,鳳隽随即牽起敖姝的手,拉她走出青竹殿外,兩人雙雙長出翅膀,一起飛向琉璃宮。
到了琉璃宮後,敖姝特狗腿的抱住敖謂的胳膊,眉花眼笑道:“大哥,你要交代我什麽事啊。”
敖謂摸摸敖姝的腦袋瓜,語氣溫和道:“姝姝,你不是有三把已融合的軒轅劍麽?”
敖姝眨巴眨巴眼睛:“對呀。”
敖謂道:“軒轅劍爲十大鴻蒙靈寶之一,當初散落各界之時,一共變成了九把殘劍,你到下界遊曆的時候,順便把軒轅殘劍集齊,集齊之後,它就是你的本命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