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簡懷抱着小白虎坐在客廳中,和它濕漉漉的眼睛相對,大眼瞪小眼。
一旁三個老人和看寵蛋似的,圍着她轉圈,單看還不過瘾,興緻來了甚至會拉過她的手腕,仔細觀察她的手掌,或是翻翻她的眼皮,看看她的眼睛。
每一次“動手”,都會惹得小老虎在她懷裏嗷嗷的叫,但是卻又掙脫不開蕭簡的雙手,剛從蕭簡膝大腿站起來,就被她一隻手毫不留情的對着腦袋按了下去,“啪”的一聲,五體投地式趴在了她的大腿上。
孫琦躲在一旁悶笑,被孫亞狠狠的瞪了一眼,這才裝模作樣的整理整理衣領,表示自己很正經的在圍觀。
而孫老爺子坐在主座上,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徒弟”被人“上下其手”,沒有任何的表示。
十幾分鍾後,三個爺爺奶奶看稀罕看夠了,終于重新回到自己的自己的位置上,頂着光頭但是須發皆白的老人首先開口:“老孫,你這徒弟資質倒是勉強還過得眼,也不枉你一輩子不收徒等到現在。”
孫老爺子沒有絲毫客氣的意思,一臉嘚瑟:“你誇獎了,她資質也不算特别好,基礎知識連一星鑒蛋師都不如。隻是,她前在卡奇淘到六階寵,後就在鬥蛋場那樣的場合淘到七階寵,氣運倒算得上一等一的。”
聽到這句話,幾個紀雲鑒蛋師的泰鬥臉色在同一時間變了,他們的視線再次落在一旁蕭簡身上,眼神中的探究像是要将她裏裏外外看透幾遍。
對于鑒蛋師而言,運氣往往是實力的一部分。
可“氣運”這個詞卻不單單指運氣,還包括那種對寵蛋玄妙感覺,分後天積累和先天就有兩種情況。
後天積累的,多半要等到五六星鑒蛋師所能達到【化境】後,還不一定能夠有。而先天的——
那才是鑒蛋師中萬中無一的天賦!
“我十幾年前在帝都見過蕭女娃子,當初若是早點下手,哪裏還輪到你個老頭子。”玉簪盤發的老婆婆笑罵着,但是與之相反的,眼中已滿喜悅,“不過還是要說一句,恭喜。”
端着茶一直沒開口的白袍老人樂呵呵說:“這話從你口中敢說出來,确實難得,不過口頭上說的,哪有送禮物來得實際。我還好準備的禮物不太寒碜,不然被師侄念叨着小氣,這老臉就沒法挂了。”
……
四個老人你一句我一句,相互挖苦拆台是真,可是感情好也确實是真。
蕭簡、孫亞、孫琦三個小輩半低着頭聽着,在現在這樣的場合,他們的身份是不可能随意插嘴的。尤其是蕭簡,本着多說多錯的原則,連眼神都沒敢亂瞟。
鬥蛋已經過去了三天,憑借着懷中的這隻,她最後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了冠軍,同時也得到了孫老爺子的許諾——
将頭名收入門下。
考慮了整整兩天,衡量了各種利弊,蕭簡覺得無論是掌握好鑒蛋的基礎,還是爲自己找一個不受蕭家影響的靠山,成爲老爺子的徒弟都是最好的選擇。
雖然,他的脾氣各種不靠譜。
想好了,蕭簡就自己找上了門,孫老爺子沒有多說什麽,隻是讓她今天過來參加拜師大會。
在蕭簡眼裏,以孫老爺子在鑒蛋師界的位置,收徒這樣的大事,應該會大擺筵席、宴請賓客。再不濟,也會召集家人朋友,将自己的名分公布于衆。
可是今天她一來才知道,整個“大會”,來的就三位賓客,他們胸前的星徽章,不自覺的讓人産生從心底透出的尊重。
一名七星,兩名六星。
這樣的安排,比她原先所想的鄭重幾十倍,請來如此高星階的鑒蛋師,孫老爺子這是真正的将她當嫡傳弟子看待了。
蕭簡一邊順着小白虎的毛,一邊覺得,自己昨天似乎做了一個正确的不能再正确的決定。
幾位鑒蛋師的泰鬥并沒有多呆,等蕭簡向孫老敬完茶,像舉行儀式一樣給蕭簡做完祈福,留下長輩禮物就告别了。
孫亞将跪在地上的蕭簡拉起來,在孫老爺子面前,他反而穩重的像個長輩:“師姑,你現在還住在酒店吧?有沒有想過搬來我家住,這樣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都會方便些。”
“我在酒店住的也挺好,等過幾天我空閑下來,會去租一處屋子。”蕭簡委婉的拒絕,“我這兩年在外面住的挺習慣的,怕住在宅子裏會給你添麻煩。”
孫亞理解,無論他說的多麽漂亮,寄人籬下終歸不是每一個人都喜歡的,他岔開話題:“你還有其他要去的地方嗎?我送你。”
“結束了麽?”蕭簡詫異,“難道不要去見你的家人嗎?”
一旁的孫琦插嘴:“你又不是嫁給我哥,見什麽家長。”
蕭簡:“……”
最後,孫亞開車準備将蕭簡送回酒店,孫琦硬生生的擠了上來,嘴裏說着要送送師姑,但是眼睛盯着蕭簡懷中的小白虎沒有移開。
蕭簡明白,小白虎雖然又二又呆,但是變身的那幾分鍾,所展現出的萬獸之王氣勢,符合每一個少年幻想中靈寵的樣子。
小老虎現在吸了它的血,屬性未定,即使她願意賣,也不敢賣……更何況懷裏這隻實力是有目共睹的,如果不需要簽約就能保護自己,倒是可遇不可求。
所以她隻能對孫琦說:“你願意抱抱它嗎?”
孫琦詫異的看着蕭簡,明白過來自己的眼神太過過分了,一張俊臉轟的紅了,即使不好意思,但是對七階虎寵的渴望還是占了上風,他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蕭簡準備将小老虎從自己身上拎起來,剛想用手抓住小老虎脖子上的皮肉,小老虎就撅着屁股哧溜哧溜的順着蕭簡的腿往下爬,一直爬到蕭簡的小腿,它這才露出一個柚子般大的腦袋,将下巴搭在蕭簡的曲着的膝蓋上,一臉“甯死不從”的模樣。
墊上的爪子就伸了出來,死死的扣住了蕭簡的褲子上。
一扯,扯不動。
再扯,扯不動。
三扯,“哧啦—”一聲,蕭簡的褲子被撕成幾道口子,從膝蓋往下,幾條布條搖搖晃晃的挂在小腿上。
蕭簡愣了,小白虎也愣了。
她剛低下頭看,小白虎立馬用兩隻爪子捂住眼睛,裝作“我不不知道”“我沒看見”。
原本着力在蕭簡小腿上的爪子一懸空,小老虎咕噜咕噜的就滾從蕭簡小腿上滾下去,再從鞋面上滾到車裏,圓溜溜的一個白色團子滾了幾圈才停止在孫琦的腳邊。
甩甩腦袋,它暈乎乎的爬起來,似乎知道自己犯錯了,它立即順着孫琦的褲腿哼哧哼哧的往上爬。
爬到孫琦坐着的大腿上,一擡眼就看見了正盯着它的蕭簡,像是見了貓的耗子,一把扯過孫琦的外套,繼續哼哧哼哧的鑽了進去。
“吱——”
真正的老鼠如同踩了老鼠夾,尖叫起來,從孫琦的領口逃命似的蹿了出來,溜到了前面駕駛座位上的孫亞身上。
“噗嗤……”通過後視鏡看完這一幕的孫亞,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
蕭簡同樣露出了笑意,隻是,爲什麽笑得這麽開心,她還是覺得有什麽壓的她喘不過氣來?
***
身形強壯的男人坐在地上,仰起頭慢慢的吐出一口氣,汗水不斷的從他臉頰處滑落,浸入已經濕透的襯衫上,徹底沒有了蹤迹。
夕陽的光束從枝葉縫隙中透出,斑斑點點的落在他的臉上,臉上疲憊的神情卻蓋不住他琥珀色瞳仁的那一抹堅定。
後面追他的一群人越離越近,那對他了如指掌的知識儲備,那步步緊跟咄咄逼人的氣勢……沒有哪一點表示出了善意。
内谷就在眼前,但是他最後一點靈力也消耗殆盡了。這就意味着,在短時間内,他已經沒有力氣在前行。
隻是阿簡,若是我不去找你了,你是不是就會像那夜一樣,走的時候連頭都不會回一下?
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身形有些不穩的站住,拖着步伐一步步的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
三個小時後。
古中恒蹲在地上,低着頭用手抓了一點泥土,放在一旁的銀狼鼻下。銀狼仔細的嗅了一陣,擡頭輕輕的喚了一聲,它一側頭眼神直視面前的湖面。
古中恒像是聽懂了一樣,眼睛向下一彎,銳利的光芒如同利刃一般透出:“是嗎?”
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伸手撫摸着銀狼的腦袋站了起來,獎勵似的将一具已經處理過的低階靈寵扔給銀狼,他們的面前湖面平靜吳波,碧綠的湖水像是一塊極品的美玉。。
邊看着銀狼饕餮進食,他似是漫不經心的開口:“靈霄這次走的是水路,應該是發現了我們的追蹤,你們有什麽想法?”
司謹倚在樹幹上,臉色有些難看,他推了推眼鏡思索了一下:“會察覺到我們,還能夠采用正确的方法避開,靈霄的傳承似乎已經進行過了,這和我們之前預料的差太多,我們應該祈禱他沒有和别人建立良好的關系。”
靈霄逆天的能力,若是不能爲己用,就隻能在能扼殺在搖籃裏,避免别人的利用。
這樣才能更大限度上保證,世家經營近千年的局面,不會遭到打破和打擊。
“不能确定它是否接受了其他人類,一切推論假設都是空談。”司諾□穿着迷彩褲,大喇喇的坐在地上,他聳肩說,“我剛剛看了這邊草叢留下的痕迹,靈霄過去大概兩個小時左右,以他現在的狀态,若是現在追不一定追不上。隻是你們确定要渡過嗎?蕭雅和古中舒帶的人還沒到,很多設備也……”
古中恒側過頭看了一眼司諾,嘴角慢慢勾起:“我們遊過去吧。”
司謹若有所思看了一下湖面,神情緩緩展開:“我贊同。”
“那出發吧。”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笑咪咪的豆豆】的雷,鞠躬緻謝~~
關于二貨賣萌的事情,純屬它個人行動,和路七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