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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在哪裏啊,主人在哪裏,主人在那春天的花園裏!”
輕快悅耳的童謠響起,躲在花園深處的白祈聞聲,身體一僵。
這個即使直面炎龍也是輕蔑以對的男人,顫抖着自己的雙腿,然後翻過牆頭亡命狂奔。
“真是的,賽茜麗雅有那麽可怕嗎?爲什麽要逃跑呢,主人?”
賽茜麗雅笑眯眯地走過來,然後單足一頓,蹁跹若飛,同樣躍過高牆而去。
……
“爲什麽,爲什麽不管跑到哪裏,你都能找到我?”
白祈再度被堵在牆邊,哭喪着臉問道。
這一次,貌似無路可逃了。
賽茜麗雅笑得優雅無比,卻讓白祈又是一顫。
“爲什麽呢?當然是因爲,賽茜麗雅自帶‘主人搜索雷達’了!”
“哪…哪有那種鬼東西啊?”
“啊啦啦,被主人識破了嗎?沒錯,皇城内部每一個角落都被‘監察天使’所監控着。
而我,在不久之前,剛剛和甘道夫拿到這些‘監察天使’的權限哦!
所以說,不過躲到哪裏去,都是沒有用的,賽茜麗雅看得見的哦,親愛的主人!”
賽茜麗雅一步步逼近,白祈一步步後退。
說不上來在害怕着什麽,他隻是,下意識地逃避罷了。
“啊!”
“轟!”
lv8級别的聖光轟擊在身後,将厚實的牆體擊碎。
白祈剛想轉身而逃,臨走前下意識回眸的一望,卻讓他不由得止住了腳步,再也無法離開。
“嘀嗒……”
兩行淚水,順着賽茜麗雅白皙的臉頰淌下,滴落地面的霎那,四濺成晶瑩的水花。
“您在害怕什麽呢,主人?”
賽茜麗雅如此問道,顫抖的聲音裏帶着明顯的哽咽。
就算平日裏再怎麽堅強大方,究其本質,賽茜麗雅也不過是個剛剛情窦初開的女孩而已。
在情感上單純的女孩,爲了心愛的主人奉獻了一切,到頭來發現自己的主人,居然在害怕着她的靠近。
即便是再如何算無遺策,懵懂的少女,也依然會爲情所困,爲情所傷。
“我……”白祈張張嘴,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賽茜麗雅伸手,努力地擦拭着眼睛裏流淌出來的淚水,拼命地想擠出像往常一樣的得體優雅的笑容。
但是,臉上的淚水越擦拭越多,強行勾起的嘴唇也看不出半分的笑意……
倒更像是,在傷心欲絕地大哭一樣。
“對…對不起,賽茜麗雅不想…不想這樣子的…嗚嗚……”
終于,女仆長再也維持不了她的風範,蹲在了地上,平生第一次,像個普通的受了委屈的小女生一樣,嚎啕大哭了起來。
“哇嗚嗚嗚……”
“别哭了…”
白祈低聲地說道,弱弱的聲音被哭聲所掩蓋,沒能傳到賽茜麗雅的耳朵裏。
“不哭了……乖…”
白祈蹲下身子,把賽茜麗雅輕輕地攬在懷裏,拍打着她的背部。
“不哭了…不哭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隻是想把事情做好…可是,可是搞砸了,賽茜麗雅搞砸了一切,都搞砸了……嗚嗚……”
斷斷續續地說着,賽茜麗雅的哭聲并不難聽,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柔軟的感覺,讓人覺得無端地血脈噴張……做妻子的話,一定會是很享受的事情吧?(看懂了的同學都去面壁。)
“沒事,賽茜麗雅沒有搞砸,一切不是都還好好的嘛,沒有搞砸。”
“真…真的嗎?”
賽茜麗雅擡頭,淚眼汪汪,鼻頭和臉頰通紅,全然沒有平常的優雅氣質。
白祈看得心髒一縮,卻不再移開他的視線,點點頭道:
“真的。”
賽茜麗雅于是整個人撲到了白祈的懷裏。
直到這時,白祈才猛然發現,原來一直陪伴在他身邊,比誰都要可靠忠誠的女仆長,居然是個如此嬌小的女孩。
輕盈,瘦小,散發着他早已無比熟悉的淡淡馨香,嬌弱而可憐。
仿佛嬰兒一樣白嫩而纖細的手臂,卻能輕易扭斷一個壯漢的脖子,纖瘦的雙肩,替白祈扛起起了大半個翡翠聖國……
爲了做到這些,她在背後究竟付出過多少的努力呢?
白祈一無所知。
在這個世界,如果要問誰爲白祈付出得最多,那毋庸置疑是賽茜麗雅。
可是,反過來,白祈對賽茜麗雅的回報卻反而是最少的。
大概,是因爲賽茜麗雅太容易滿足了吧,隻是一個微笑,或者摸一摸頭,就能讓她高興個大半天。
所以說,原來最沒心沒肺的,其實一直都是他自己啊。
哭聲漸漸消失,懷裏的賽茜麗雅時不時抽噎一下,但總算止住了哭聲了。
“賽茜麗雅…”
白祈推了推懷裏的人,卻沒有得到回應,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臉,這才發現,賽茜麗雅已經不知不覺間睡着了。
鼻頭還帶着點惹人憐愛的紅色,略顯紅腫的眼睛說明了她剛剛哭得有多嚴重。
“該拿你怎麽辦呢,賽茜麗雅?可馨啊,你老哥我,終于遇到攸關人生的大事件了……”
白祈抱起賽茜麗雅的身子,想把她送回她房間。
然後他才哭笑不得地發現,自從翡翠城重建以後,他居然連賽茜麗雅的房間在哪邊都不清楚了。
“我到底,是有多沒心沒肺啊?”
苦笑一聲,也隻能先送到他自己的寝宮了。
賽茜麗雅就這樣睡到了深夜,兩手一直抓着白祈的衣襟不放。
白祈不是斷袖,但第一次體會到了斷袖的心情。
輕輕地割斷被賽茜麗雅抓住的衣角,白祈爲她蓋好被子,對着床上的她歎了口氣,然後走出寝宮,仰望月空。
“凱旋侯,你人生經驗多,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白祈沒有回頭,卻已然察覺到悄然走近的查德西爾。
“陛下,侯…不知。”
“不知?怎麽,不懼一切挑戰的凱旋侯,難不成也會被小小的男女****困擾不成?”
“我年輕的時候,有一個特别喜歡的女孩。”
凱旋侯沒有正面回答白祈的問題,反而開始講述貌似是他的過往的故事。
“那時候的我還是個沒落的貴族之後,無權無勢,而她出身顯赫,注定要嫁給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或者是同樣位高權重的大貴族。
我一直默默地關注着她,時不時想些小主意讨她開心,隻要她一笑,我就會比她還要開心。
然後我參了軍,加入了先皇的麾下。
等我鮮衣怒馬,衣錦還鄉之時,才知道,原來她已經遠嫁他鄉,成爲一個城主的夫人了。
那一夜,我轉輾反側,夜不能寐。于是,三更半夜地,我硬是騎上魔馬,不惜驚動了守城門的士兵,出城而去。
仗着年輕力壯,加上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支撐,我硬生生趕了三天三夜的路,直到把魔馬也累倒躺地,我才到達她所在的城池。
然後我知道了,那座城的城主是個心理扭曲的混賬,最好淩辱美麗的少女,将她們生生折磨至死。
而她,早在一年前,就已經……”
凱旋侯沉默半響,幽幽一歎。
“後來,我搜集了證據,借着當年在軍中結交的幾個兄弟的力量,把這城主掰倒,然後弄死了他,可我把整個城主府翻了個遍,也再沒有找到絲毫與她有關的痕迹,當時,我哭得很難過。”
凱旋侯的聲音裏有些顫抖,眸子裏隐約有淚光浮現。
“凱旋侯,你…節哀。我想,我懂你的意思了,不能總是等待和猶豫,不抓住現在的話,等到失去了,就後悔莫及了。”
白祈若有所思地說道。
“不是啊,我并不是這個意思啊。”凱旋侯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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