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這個消息的楚夕言隻是在周遭暧昧不明的眼神下意味深長的笑着,這說不定隻是另一個開始,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以前楚天在李珩的渲染下,在文人士子中的名聲并不怎麽好,權相奸臣的人設妥妥的,現在不到半百的年紀就歸隐這不得不說讓人改變了想法,有人翻出早年楚天所作的詩詞,細細讀來可見其胸懷。
在不知不覺中,楚天的形象一下子高大了起來。
這一切都在楚夕言的意料之中,本來楚天也不是什麽大奸大惡的人,隻是礙了李珩的路而已。
“娘娘,楚夫人派人送來消息說劉家退親了。”碧瑤小心翼翼的對着楚夕言說道,說完迅速的低下頭,怕楚夕言生氣的樣子。
“本宮知道了。”楚夕言并沒有生氣的意思,隻是淡淡的點頭表示知曉,内心卻是把劉家人打入了黑名單。她是極爲護短的人,更不要說是她承認了的親人。怎麽說都隻有他們家嫌棄别人的份,哪裏輪得上别人來先嫌棄上。
“後天太後娘娘的生辰,皇上派人來說要辦一場,把命婦們都請來聚聚。”碧瑤繼續公事公辦的說道。
“這事就交給賢妃來辦,怎麽說人家也是太後的親侄女,由她來操辦想來是會合太後的心意的。”楚夕言繼續抄着道德經心不在焉的說道。
“娘娘,奴婢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碧瑤有些遲疑的說道。
“沒有什麽事不能說的。”楚夕言淡然的說道,她現在是真的很少生氣,碧瑤的膽子也練得大了些,沒有剛開始那麽拘束了。
“娘娘這樣把宮權都交給賢妃娘娘等人,就不怕宮人們多想嗎?”
楚夕言擡頭看了碧瑤一眼,笑着說道:“把宮權牢牢抓在自己手裏不累嗎?”她可是沒時間管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誰喜歡就讓她來呗。
碧瑤對楚夕言的懶算是有了進一步的了解,要說那天皇後娘娘懶死了,她也是信的。不過娘娘這麽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就讓那些人争去吧。
見楚夕言不搭理她,碧瑤也很自覺的退下,去傳達楚夕言的旨意。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楚夕言偶爾擡頭看到碧雲在任勞任怨的掃着積雪,不由得搖了搖頭,自從聽說是丞相因爲她而辭官,碧雲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怨恨她可是看得分明。
“碧雲,你進來。”楚夕言放下筆對碧雲招手道。
“奴婢參見娘娘。”碧雲行禮說道,頭低着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你可有怨我?”楚夕言端詳着碧雲的神色問道。
“奴婢不敢。”碧雲的頭低得越發低了。
“是不敢還是,你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因爲你的心根本不在本宮這裏。”
“娘娘此話何意?”碧雲的心咯噔了一下,微微擡起頭朝楚夕言問道。
“你是聰明人,本宮不想把話說得太清楚,免得尴尬。”
“奴婢還是不懂娘娘的意思。”
“你喜歡我的父親?”楚夕言拿着帕子擦掉自己手上的墨迹似陳述的問道。
碧雲的臉一白,看了楚夕言一眼又重新垂下頭去,這樣子像是默認了楚夕言的話。
“叫你一個這麽有能力的人掃地确實是太浪費了,不如本宮把你放出去,貼身伺候父親大人的飲食起居。”
碧雲聞言眼裏燃起了一簇火焰,漸漸的又像燃起的火柴那樣一個閃動逐漸熄滅,最後隻留下一堆死灰。“奴婢不配。”碧雲有些黯然的說道,一向冷硬的語氣也染上了許些悲涼。
楚夕言默然,不配?她又看不懂愛情了,愛情需要門當戶對嗎?
“讓你掃地真的太可惜了,可是本宮用你很不放心。你說,該怎麽辦?”楚夕言敲着桌子說道。
碧雲深深的看着楚夕言,看着與那人有幾分相似的臉龐堅定的說道:“奴婢絕不會背叛娘娘,奴婢跟丞相大人發過誓。”
看着碧雲的眼神楚夕言明了,或許她可以試着相信她一次。“明天起你就到本宮跟前伺候吧!”
“是。”
碧雲确實是個人才,沒有她楚夕言要費的心可就多了,可是她又怕碧雲會在她背後給她捅刀子。現在她還是選着相信她一次。
“你找個時間去給柳婕妤遞個消息,就說皇上不日就會去祭祖了。”
“是。”碧雲這次是真的不懂了,這樣設計又放出來,是爲了籠絡柳婕妤的人心?楊嫔不也是這樣嗎,被設計了一次以後現在跟娘娘好得一個人似的。
楚夕言真的不是閑的無聊,她不喜歡柳含煙,太作了,看着都糟心。所以還是把她打入冷宮好了。現在出現了薛雪凝這個變故她隻有把柳含煙這個殺器放出來了,畢竟她對付男人還是很有一套的。也不知道李珩是怎麽想的,會對柳含煙這般容忍。
“你把雪容華的事讓人跟柳婕妤多說說,要事無巨細。而且還要無意爲之。”楚夕言把一沓厚厚的簡曆扔給碧雲說道,根據種種猜測,這個薛雪凝應該是來大雍十幾年了,人家覺得她天賦異秉,聰慧異常。這不得不說薛雪凝很厲害。這是她第一對李珩的女人這般的厭惡,甚至上升到了仇恨的級别。
隻是因爲她長着一張和她一模一樣的臉,更重要的是,李珩對她上心了,這讓她有種說不清的怒氣。偏偏她還不知道主要原因是爲什麽。
碧雲看了楚夕言一眼,覺得楚夕言很可憐,娘娘還是放不下皇上吧,從柳婕妤到楊嫔等人無一不是皇上喜愛的女子,娘娘就想方設法的給人家下絆子,讓皇上厭棄。不過現在娘娘變聰明了,不自己動手,而是借他人的手。要不是她親自參與還不知道是娘娘在背後策劃的。
要是讓楚夕言知道碧雲此時心裏所想,肯定一口老血吐了出來,什麽鬼,真是夠了。不過仔細想來,好像,似乎還真像是那麽回事。。。。。。
碧雲走後楚夕言望着窗外的雪白發呆,她也不知道她如此費心盡力是爲了什麽,沒關系,等她和李珩平起平坐甚至俯視他的時候也許會找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