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去一身的華服,楚夕言披散着頭發泡在浴桶裏不想動彈,看着窗外皎潔的明月不由得想起了她在現代的父親,她在想以往的中秋她是怎麽過的呢?似乎不不記得了,在她五歲之前她的父親還隻是一家小公司的老闆,員工隻有幾個,好像随着她慢慢的長大,她們家越來越有錢,她的生活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幾乎忘記了童年的她笑得多開懷,後來她漸漸的就隻會優雅的笑了。
知道把皮膚泡出褶子,楚夕言才從浴桶裏出來,窗外的月色正濃,幾乎沒有多少考慮她就披着一頭濕漉漉的長發坐到鳳栖宮裏小花園的石凳上,神色寂寥的望着天上的明月,腦海裏閃過無數詩句,但是就是沒有一句是符合她心情的,要說思念是話大概也就是思念親人了,但是她的親人對别人比對她要親得多。思念愛人,她更本就沒有愛人,好像在她還小的時候對一個小男孩有過好感的,那個人笑得很溫暖,但是最後他卻喜歡上了她的表妹。也許從那時候開始她就對所有的男人失去信心,也無比的讨厭她表妹那一類的。
因爲她表妹她似乎遷怒無辜的柳含煙了,不過即使柳含煙是好的,她也不會喜歡她,楚夕言就是這麽别扭的一個人,認死理。
碧雲拿着薄薄的披風走到她身旁,輕聲的說道:“娘娘,夜深了,小心風寒。”
楚夕言側頭看碧雲一眼又轉過頭來不說話。她現在心情不好,但是又不知道哪裏不好,所以很煩躁。
碧雲把披風披到楚夕言身上,後退一步認真的守在楚夕言身後。她雖然是楚丞相的人不過是陪在楚夕言身邊比較多,要說對楚夕言一點感覺都沒有是不可能的,看楚夕言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不由得輕聲問道:“娘娘既然那麽在乎皇上爲什麽要拒絕皇上呢?”
楚夕言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碧雲問的是什麽,呐呐的張口說道:“即使硬把他綁在我身邊又如何,不過是讓他越發讨厭我罷了。”
聽着這句大實話碧雲不知道怎麽回答楚夕言,她雖然精明但是卻不善于表達。
看着身旁一反常态的碧雲楚夕言不知道怎麽的就有了聊天的欲望,“你說這世間的事,是不是挺搞笑的,皇上不愛我,但是又不得不作出一副愛我的樣子。其實皇上也挺可憐的,但是我又何嘗不是?”
碧雲依然沉默主子的是她不敢妄議,即使她都知道,但是世間上,又怎麽會有潇灑無羁的人呢?或多或少都會有爲難的事。
突然楚夕言的眼角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你說皇上是不是很無禮取鬧?”
碧雲幽幽的看着楚夕言說道:“娘娘你怎麽如此想?”仿佛楚夕言這麽說更加無禮取鬧似的。
“這吃人不吐骨頭的皇宮,若是沒人護着又怎會純潔無害。你不去算計就是你死,你算計了,他就覺得你惡毒。但是沒有人守護那份善良哪裏還會在,早就不知道被哪隻狗吃掉了。其實本宮早就後悔了,若是當初不強求現在本宮是否還是那個善良的嬌嬌女?”
“也不知道本宮死後會不會下無間地獄,畢竟做了那麽多壞事,但是那又怎樣呢,隻要他心裏能有我一分,不入輪回又如何?”
看似自言自語,不過是楚夕言借機對李珩說的,就在剛才她看到了黃色衣袍的衣角,然後她就知道了,李珩在聽牆腳。
“娘娘早點回去歇息吧!”碧雲歎了一口氣說道,她一直都知道主子很喜歡皇上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的深愛。
看碧雲看她同情的眼神,楚夕言就知道她的演技棒棒的,甚至她都有一點懷疑剛才說那句話的人是不是他自己了。好像她真的深愛李珩一樣,隻有她自己知道,這是上不會有一個叫楚夕言的女子深愛着她的夫君了。
“回吧,寂夜催人淚。”楚夕言扶着碧雲的手慢慢往寝宮走去。
李珩帶着趙全默默的從梨花樹的背後走出。目送楚夕言的背影,李珩久久不言。
“皇上要不要老奴前去通傳。”趙全小心的問道,雖然不能算上一個男人,但是趙全也嫉妒皇後對皇上的感情,唉,造化弄人啊,如果皇後娘娘不是丞相大人的女兒就好了,隻是若皇後娘娘不是楚丞相的女兒,皇上和娘娘就不一定相識了。這世事真是夠搞笑的,隻是這背後掩埋了多少人的淚就不知道了。
“趙全,你說,朕是不是很無理取鬧?”李珩一手撫摸着梨花樹的樹幹,一邊問趙全。剛才回到龍伏宮換上常服,他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去看看楚夕言,畢竟按規矩應當是這般的。于是他就帶着趙全來到了鳳栖宮,畢竟已經是深夜,李珩也沒有叫人進去通知,他就直接殺到了楚夕言的寝宮,但是意外的是沒有見到楚夕言,問了一下才知道,她到小花園賞花來了。
想到他好久都沒有和楚夕言好好談談了于是他就跟着來到小花園來了,然後他就聽到了她深情的獨白,說不感動是假的,隻是,那又能怎樣呢?
趙全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于是他選擇沉默。
李珩也沒有要趙全回答的意思,他隻是感歎而已,想他和楚夕言自年少時就結爲夫妻,雖然不說琴瑟和鳴,但是也是相敬如賓。而且楚夕言也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這般想來,是他對楚夕言太苛待了。
“回吧,叫鳳栖宮的人不要告訴皇後朕來過了。”李珩現在不知道怎麽面對楚夕言,他需要靜靜。
趙全雖然詫異但是卻不說什麽,悄悄的來又悄悄的走了。
李珩出了鳳栖宮卻沒有回龍伏宮,而是去了柳含煙的落英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