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沒有立刻趕過去,畢竟,萬一這是敵人的調虎離山之計,那麽事情可能就會變得很大條了。
慧烈和雲慈都沒有動,這兩大名門大派的掌門已經隐隐地都在等着蘇銳的指令了。
蘇銳立刻接通了葉霜降的電話:“霜降,海岸的爆炸是怎麽回事?”
“一艘商船的油箱爆炸了,現在我們還不知道上面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傷亡情況怎麽樣。”葉霜降的聲音傳了過來:“我正在派人趕過去。”
“好,我安排人支援你。”蘇銳說完,便轉接了夜莺的電話:“夜莺,你去爆炸地看一看,我随後支援。”
“放心,已經快到了。”夜莺說道。
這次重見,夜莺比起之前來已經沉穩了許多,默默地幫着蘇銳和軍師做了很多事情。
“我們也去看一看!”蘇銳說道。
可他們還沒能邁動腳步呢,在後山别院,同樣爆發出了幾處火光!
在衆人先看到了火光之後,爆發聲才傳入耳中!
幾幢房舍皆是被炸上了天!
即便相隔那麽遠,蘇銳也隐隐地感覺到了腳下在震動!
蘇銳舉起望遠鏡,遠遠地判斷了一下,随後說道:“大概有一幢是我們的居所被炸毀了,其他的暫時看不清。”
敵人想要用這種方式來炸死他嗎?
那麽,這炸藥究竟會是什麽時候布置的?
看這炸藥量,如果要布置下來,應該不可能在無聲無息中就完成的吧?
想到了某種可能性,蘇銳的心底微微發寒。
很顯然,如果這時候他和軍師正在院子裏面睡覺的話,那麽恐怕就直接被炸成了碎片了!
這麽狂猛的沖擊波,他們就算是身手再強也不可能将之扛下來的!
前胸後背都被東洋忍者砍傷的陳賢稻,此時也面色凝重的看向了爆炸的位置,他的心猛然一沉。
“不好,有一處爆炸點是我所居住的地方!裏面還有我的三個弟子!”說完,陳賢稻對蘇銳幾人示意了一下:“先告辭,我去查看一下,去去就回!”
這一次,蘇銳對華東派的印象挺好的,對于陳賢稻的那幾個弟子也有些印象,如果他們死在了爆炸之中,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蘇銳看向慧烈和雲慈:“二位前輩,你們也回去查看一下吧,千萬不要出現弟子傷亡才好。”
慧烈點了點頭,和雲慈對視了一下,說道:“好,我們先行告辭,也去查看一番。”
雖然東林寺和明月庵有慧清和雲雨在坐鎮,但是,蘇銳不想看到這兩大門派出現任何的損傷。
“我們差點就被炸死了。”純子看着後山之上的火光,心有餘悸。
蘇銳眯了眯眼睛:“敵人這次把動靜搞得有點大,真以爲華夏江湖是他們能夠胡作非爲的地方了嗎?”
說這話的時候,蘇銳的眼眸裏面已經是一片冰冷了!
“純子。”這時候,軍師開口了:“你帶着水美依泉,去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再來支援蘇銳。”
随後,軍師掏出筆來,在純子的手心上寫了個地址,說道:“記住,别迷路了。”
對于純子這個路癡,多叮囑幾句真的很有必要。
之前,她确實是“失蹤了”,被敵人帶着在山裏面繞圈子,如果不是軍師找到了純子,那麽後者現在說不定都被拐到國外了。
當然,之所以冒充的純子還沒有察覺,是因爲軍師把那幾個帶着純子繞圈子的人都控制了起來,一直和武田景虎一方保持着欺騙性的聯系。
“好的。”純子答應了一聲,她現在對軍師也是無條件信任的。
随後,純子看向了褲子上全是污穢的水美依泉,忽然覺得這任務的難度好像挺大的呢。
等到純子離開之後,軍師看向了蘇銳:“現在,你怎麽看?”
蘇銳對軍師實在是太熟悉了,對方既然這樣問,并且問話的同時露出了如此目光,就表明她的心裏面已經有了相關的計劃了。
“分頭行動,還是像以前一樣,我來當夜空裏最亮的那顆星。”蘇銳說道。
夜空裏最亮的星……這大概就是“誘餌”的另外一種說法。
這一場爆炸,正好位于東西兩個方向,蘇銳并不可能分身,敵人所想的極有可能是調虎離山。
蘇銳此時不在房中,炸掉他的院落也沒有任何的意義,如果這後山别院的爆炸是耐薩裏奧他們搞出來的動靜……隻能說明這些人并不了解軍師。
所以,好像答案還有另外一種可能。
“一切小心。”軍師說道。
“放心。”蘇銳說完這兩個字,竟然把軍師拉到了懷裏面,狠狠的抱了一下。
這一下,弄得軍師有點手足無措了,那柔軟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了起來。
畢竟,這麽親密的接觸,還是讓人的心理和生理上都稍稍地有些敏感的。
“大戰在即,你亂抱什麽啊……”軍師小聲說道。
“注意安全。”蘇銳在軍師的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說完之後,便迅速地奔向爆炸的後山别院了。
軍師看着蘇銳的背影,抿嘴不語。
她的俏臉有點紅,晶瑩的耳垂更是已經紅透了,還好,此時有夜色的遮蔽,并不能夠看出太多的端倪來。
“真是的,說話不能好好說嗎?非要離這麽近。”軍師自言自語了一句。
此時無人,隻有山風和月色聽到了軍師這略帶嗔怪意味的一句話。
…………
此時,突如其來的爆炸,已經驚動了所有江湖世界的人。
由于大事已了,有些比較放得開的門派,正在徹夜喝酒,有些門派弟子則是在休息,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則是把他們全部都給驚醒了。
陳賢稻已經來到了自己所居住的那個别院,此時,房屋都已經化爲了廢墟,大火還在燃燒着,看起來真的像是修羅場。
這種情況下,任誰都會感覺到心痛。
陳賢稻還有三個弟子都居住在這别院之中。
他呼喊着這三個弟子的名字,然而,根本沒有任何的回應……之前的爆炸如此的驚天動地,這三個優秀的弟子大概已經被當場炸死了吧。
“快救火,快點救火啊!”陳賢稻悲痛地喊道。
他現在渾身染血,自身的傷勢還沒來得及救治,就遭遇了喪徒之痛,白發人送黑發人,還有什麽事情比這更痛苦?
陳賢稻用半生心血培養了三個徒弟,現在這一切都成了東流水!
這葉普山上雖然有消防栓,但是早已年久失修,隻能靠人力一桶一桶的接水來滅火。
這樣滅火的效率實在是太低了,陳賢稻還沒等到大火完全熄滅,就沖進廢墟裏面找人了。
然而……他再也沒有出來。
…………
在沖進火場之前,陳賢稻并不知道,有個人在廢墟裏面等着他。
當他沖進火焰的時候,一把劍忽然從廢墟之中伸了出來,直接穿透了他的心髒。
如果陳賢稻還在全盛的狀态,如果他還能調集力量進行防守的話,那麽這把劍頂多就是破開他的皮肉,然後就會被其本身的力量阻擋住,完全無法傷害到内髒的關鍵位置。
但是現在,他獨自一人幹掉了三個東洋上忍,體力大大下降,又受了不輕的傷,戰力早已不足巅峰期的三成。
最關鍵的是,此時陳賢稻的心裏面充滿了悲痛與焦急,一心想要找到徒弟,對于周邊的危險也是毫無提防的意識!
陳賢稻并不知道是誰殺了自己。
那把劍所造成的傷口,讓他的生命力迅速流逝。
傷上加傷的狀态,讓陳賢稻根本不可能再邁動一步了。
“啊……”陳賢稻似乎本來想要發出一聲痛吼,可是這時候,忽然有着一股強大的力量透過劍鋒傳遞到了他的胸腔裏面。
砰!
陳賢稻的心髒直接被這股力量震得炸開了。
他那沒有發出來的吼聲,則是再也發不出來了。
陳賢稻的雙膝微微彎曲,身體緩緩跪倒在地,随後仰面倒下。
焦黑的濃煙從廢墟裏面不斷湧出來,遮蓋了這裏的一切。
在震碎了陳賢稻的心髒之後,那一柄劍終于收了回去,隐入了那廢墟之中,消失不見,似乎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當蘇銳趕到這裏的時候,火已經被滅了。
東林寺和明月庵的别院都沒有發生爆炸,未出現弟子傷亡。
除了華東派之外,還有玄陰山的一處院子發生了爆炸,刁遠超等人都沒能活過這個晚上。
蘇銳看着眼前的情景,滿臉都是悲怆之色。
一個剛剛還和他并肩作戰的前輩,此刻卻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這讓蘇銳的心裏面很難過。
他還清楚地記得,陳賢稻站在擂台上那笑呵呵的樣子。
這位陳老哥,在下午還要撮合蘇銳和李秦千月呢,可是,到了晚上,便是天人永隔。
大家沒有去挪動陳賢稻的屍體,他仰面倒在地上,胸口的劍傷仍舊非常明顯。
蘇銳上前查看了一下陳賢稻的傷口,然後問向周圍的衆人:“你們都看到了,陳老哥是進入這廢墟之後才倒下的嗎?”
“是的,陳賢稻前輩來的時候就已經混身染血了,可能走到廢墟裏面便傷重不治……”一個年輕人答道。
“不,這一劍是緻命傷,我确定的是,陳老哥這個傷是新增的,不是之前激戰中所傷。”
蘇銳讓人把陳賢稻的屍體小心翼翼地給搬開,眯了眯眼睛,随後猛然踢了一腳!
他這一腳直接抽中了下方的廢墟,一時間,磚塊與焦炭紛飛!
可是,下面卻并沒有任何的異常!仍舊是被燒焦的廢墟!
“阿彌陀佛。”慧烈站在旁邊,看着陳賢稻的屍體,雙手合十。
“若是抓到兇手,我定然将他碎屍萬段。”蘇銳眯着眼睛說道,身上的寒意在迅速地朝着四周擴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