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蘇銳的這個問題,軍師沉思了一下,而後老老實實的回答道:“兩者都有。”
緊張着,期待着。
如果面具重新戴回臉上的話,軍師肯定不會有這樣的心情,雖然那些太陽神殿的戰士們都和軍師相處了很多年,但是,此次摘掉面具後的見面狀态,無疑和第一次相見差不了太遠。
軍師感覺到自己的臉龐有點發熱,俏臉甚至都有些紅了起來,她打開車窗,清風吹起了她的長發,發梢甚至已經拂到了蘇銳的側臉。
軍師看着窗外的風景,眯着眼睛笑道:“曬太陽的感覺真好,這算是重見天日嗎?”
“不止是重見天日,而是重獲新生。”蘇銳笑了起來。
軍師能夠重新熱愛生命,這對于蘇銳來說,也同樣是一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我忽然想到,純子會不會已經把這個消息透露出去了?”軍師說道。
她現在的心情就像是兒媳婦要見公婆一樣,忐忑的不行。
這和以往那遇到再大的場面都鎮定自若的軍師簡直就判若兩人了!
“純子并沒有,她已經發短信告訴我了,嚴格保守秘密呢,哈哈。”蘇銳看穿了軍師的心思,揶揄的笑了起來。
軍師捂着腦門,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而此時,太陽神殿的成員們在維多利亞的指揮下,已經在海灘上列隊了,經過了這幾天的調整,維多利亞的狀态也好了不少,她從來都不是個膽小怕事的姑娘,如果别人敢把麻煩找到她的頭上,那麽她一定會怼回去的,哪怕……哪怕對方是自己的親哥哥。
其實,話說回來,當親哥哥已經決定動手除掉親妹妹的時候,那麽這兄妹之情也就徹底沒有了存在的必要了。
維多利亞看的很清楚,雖然心中還有着無盡的悲傷,但是現在,悲傷已經不再重要。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說軍師出事了,甚至差點失去生命,在太陽神殿中,軍師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的,在得知了軍師出事之後,幾乎所有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一連好幾天,邵梓航和周顯威等人就沒睡過好覺,心裏面滿是擔憂。如果軍師從此不再出現的話,那麽他們真的會産生一種天都塌了的感覺!
軍師一貫是那麽的強大,似乎沒有什麽東西能夠打敗他,可是這一次,爲什連他也出現了生命危險?
此時此刻,在所有太陽神殿的人心中,軍師都還是“他”,而不是“她”。
軍師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蘇銳把這個消息提前傳了回來,但饒是如此,所有的太陽神殿成員還是自覺列隊,翹首以盼。
他們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太陽神殿的兩大支柱回來。
這兩根柱子,缺一不可,否則都會造成大廈将傾的危險!
丹妮爾夏普站在久洋純子的旁邊,她用胳膊肘捅了捅對方:“喂,純子,你說你真的看到軍師的樣子了?”
“是的。”純子點了點頭。
“他帥嗎?”丹妮爾夏普對軍師那面具下的容貌充滿了遐想:“或者說,他是個長相猙獰的漢子?”
純子掩嘴輕笑,卻不給出答案:“等你待會兒見了軍師,就知道所有的答案了。”
維多利亞聽到了這對話,微微的笑了笑,并沒有多說什麽,因爲她幾乎能算得上是這裏最早知道答案的人了。
就在這個時候,道路的盡頭傳來了車子的發動機轟鳴聲。
幾乎所有的太陽神殿成員都是齊齊的踮起腳尖,把目光投向那輛車!
那輛車裏,坐着兩個對他們來說極爲重要的人!
阿波羅,軍師!如果沒有了他們,太陽神殿也将不再是太陽神殿了!
那一輛車子緩緩的駛了過來,那些太陽神殿的将士們經曆過無數的戰火,面對流血死亡都能夠面不改色,可是,他們在看到這輛車的時候,竟然都不約而同的有點緊張。
他們盡管都知道軍師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是卻還是生怕得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終于,在衆人的翹首以盼中,車子停下來了,車門打開,蘇銳率先從駕駛座跳了出來。
他掃了一眼衆位将士,沒想到他們隻是看了自己一眼,便把目光轉向了副駕駛的位置上,一個個的目光充滿了期待。
“你們這群混蛋,看來軍師在你們心目中的地位比我要重要的多了。”
不過,嘴上雖然這樣說,蘇銳的心中卻沒有任何的不愉快,反而很期待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樣的場面!
他走到副駕駛的車門旁,敲了敲車門,說道:“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嗎?
顯然還沒有,不然軍師就不會一直不打開車門了。
此時此刻,她坐在副駕上,雙手攥着拳頭,不斷的深呼吸着,很明顯非常的緊張!
蘇銳似笑非笑,幹脆一把将車門給拉開了。
于是,所有太陽神殿的将士們便看到了一個身穿黑色緊身衣的漂亮姑娘坐在座位上。
她的俏臉有點紅,下了車,長發被清風吹拂着,讓很多人都忽然有了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
很多人的心裏面都齊齊的冒出了一個念頭——大人這是從哪裏帶來這麽一個從來沒見過的美女啊?
而維多利亞則是有點恍惚。
她是見過軍師的真容的,就在這座海濱别墅裏面,當時軍師疼的不行,房間裏隻有她們兩個人。
可是,那個時候的軍師雖然已經很美了,但是被病魔折磨的直不起腰來,表情之上也滿是痛苦,不像現在,一亮相,竟是給人帶來一種春風拂面的感覺。
真是好看。
維多利亞在心中贊歎着。
她看着蘇銳和軍師站在一起,好像天造地設的一對。
隻是,奇怪的是,現在的維多利亞心中并沒有任何的醋意,是真的一點點也沒有。
她知道軍師這些年究竟爲蘇銳付出過多少,用“出生入死”來形容都有點太輕了,維多利亞問過軍師爲什麽一直戴着面具,卻得到了一個讓她都有點意外的答案——軍師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會離開這世界,所以想用這種方式來讓别人不要那麽牢固的記住她。
如果從來不曾真正相遇過,那麽離開的時候也不會那麽的痛苦,遺忘的速度也會更快一些,不是麽?
默默付出了這麽些年,爲了蘇銳,也爲了太陽神殿,軍師不知道在繁複的思慮之中度過多少個不眠的夜晚,維多利亞自問自己真的做不到這般。
因此,她真的打心眼裏敬佩軍師。
算起來,維多利亞還是第一個發現軍師是女人的。
當時,在星華号的激戰過後,山本恭子跳海自殺,而那時候,蘇銳跳海相救,軍師也緊跟着跳下去了。
說不清軍師這一次跳海是爲了蘇銳,還是爲了山本恭子。
現在看來,前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了。
維多利亞也跟在軍師的後面跳了海,她清楚的看到了一些别人不太能看到的細節……嗯,海水之中多了一些顔色。
那是……女人在生理期才會有的情景。
雖然軍師迅速的用黑袍遮擋住了,但是維多利亞還是看的一清二楚,所以,兩個人的關系從此便進入到了一個嶄新的階段。
在登上了德弗蘭西島之後,軍師的病情就已經變得不受控制了起來,在她疼的渾身顫抖之時,是維多利亞一直陪在旁邊,那個時候,她也同樣沒有任何一點的醋意,她知道,她們是最親密的戰友,隻有相互支撐着,才能從這混亂的局面中撐過去。
現在,看到軍師的青春樣子,看着她那美麗的眸子間所流露出來的溫和神情,維多利亞感覺到無比的心安。
“她活過來了,真好。”維多利亞在心中說道。
如果沒有軍師,沒有這個運籌帷幄的身影在制定戰略的話,那麽在打仗的時候,恐怕太陽神殿的一半人都不會那麽的鎮定了。
維多利亞想到這裏,她本能的想要沖上前去,使勁的跟軍師擁抱一下,可是,才剛剛邁出半步,她就及時的收住了腳……畢竟,除了她自己之外,其他人都還不知道軍師的真正身份呢,維多利亞也很期待看到别人的反應。
“軍師,看不出來,你竟然也會臉紅。”看着軍師臉上微微的紅暈,維多利亞微笑着說道,她此時的笑容無比的溫柔。
“喂,這女人是誰?還挺漂亮的。”丹妮爾夏普用胳膊肘捅了捅一旁的純子,“阿波羅這混蛋又泡上一個漂亮妹子?”
此時此刻,蘇銳跟軍師肩并肩的站在隊列的前方,宛如一對璧人,看着此景,丹妮爾夏普心中可是湧出了不少的醋意。
她并不知道軍師的真正身份,因此見到蘇銳身邊有了漂亮女人,幾乎是本能的産生了敵意——開什麽玩笑,本大小姐跟着蘇銳在這座島上出生入死的這麽多天,好不容易關系才有了新的進展,這姑娘又是從什麽地方殺出來的程咬金?
純子抿嘴微笑,也不答話。
“你不吃醋嗎?”丹妮爾夏普問道,她也明白純子對蘇銳是有好感的,可是,習慣了很多事都要獨占一份的宙斯的寶貝女兒,卻從未把純子當成情敵。
畢竟,德弗蘭西島鐵三角之間的牢固情誼,可不是醋壇子能夠打破的。
“我吃醋?”純子笑了笑,搖了搖頭。
她在心中想着:“如果你待會兒知道這姑娘是誰的話,恐怕你也沒有吃醋的心思了吧。”
周顯威仔細的盯着軍師,揉了揉眼睛,然後問向蘇銳:“大哥,你不是說帶着軍師一起回來嗎?怎麽變成了個漂亮姑娘?那軍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