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驚喜過後,她便哼了一聲。
在張醫生的眼中,純子的這個哼聲頗有一種嬌嗔的味道在其中,這讓他的骨頭差點酥掉了。
他已經下了夜班,因此并不是以工作上的身份來見純子的,畢竟是部隊醫院,他在這方面還是非常注意的。
可是,身份和編制永遠抵擋不了愛情的力量。
是的,張醫生覺得他遇到愛情了,這讓他深深的沉迷于其中,無法自拔。
他從來沒有見過純子這樣的姑娘,那麽的個性,那麽的特别。
可是,從他一開始吐露心迹的時候,純子就明确的表示了拒絕——甚至連一點點松口的迹象都沒有。
當然,純子用的借口十分的“老套”,她說她有男朋友了,可是,從頭到尾,這個男朋友似乎都從來沒有出現過。
哪有女友受了這麽重的傷,男友卻不出現的?這根本就不符合邏輯啊。
所以張醫生壓根就沒有相信純子的這個理由,在他看來,自己隻要持之以恒的努力,就可以精誠所至,金石爲開。
然而,這世界上有太多的事情不是努力就能夠解決的,尤其是感情問題。
看到蘇銳也捧着一束花走進來,張醫生的心猛然往下面一沉。
他也清楚的看到了純子眼睛裏面的驚喜光芒。
難道說,對方的男朋友,真的現身了?
“你怎麽才來?”
純子緩緩的下了床,走到蘇銳的身邊,在對方的胸口上不輕不重的捶了一下。
“最近比較忙。”蘇銳尴尬的笑了笑。
張醫生頓時有點憤怒了:“忙?忙是借口嗎?純子小姐傷的這麽厲害,你就算再忙,也得趕過來看望啊。”
蘇銳又華麗麗的躺了一次槍。
但是他也知道,這張醫生說的沒錯,純子是因爲自己才受的那麽重的傷,結果自己把她一個人給扔在這裏,實在是有點不太合适。
“是我的錯。”蘇銳主動說道。
看到這家夥的認錯态度很不錯,純子心中的那一點點不爽也都立刻消散,事實上她本身就沒怎麽怪蘇銳,畢竟雙方頂多就是個戰友的關系,比朋友更進一層罷了,蘇銳能夠爲她做那麽多,已經是相當的難能可貴了。
純子一直都是很知足的。
因此,聽到蘇銳道了歉,純子立刻笑逐顔開了,她甚至還順手挽上了蘇銳的胳膊,對張醫生說道:“真的很抱歉,其實我一直都沒騙你,我是有男朋友的,就是他。”
張醫生看着純子臉上那發自内心的笑意,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他并不是個胡攪蠻纏的人,之前之所以不斷的對純子展開自己的攻勢,完全是因爲他認爲純子并沒有男友,現在現實已經擺在眼前,張醫生也沒打算去拆散他們了。
畢竟,就算他覺得純子的男友再不合适,也不會選擇當一個第三者。
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張醫生把手中的鮮花放下,然後苦笑着說道:“看來是我魯莽了。”
他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面滿是濃濃的苦澀意味。
蘇銳搖頭一笑,對于張醫生這種人,他也并沒有反感。
“不過……”這張醫生走到蘇銳的跟前,說道:“你作爲純子的男朋友,我還是希望你能對她好一點,她是個好女孩。”
“的确如此。”蘇銳很認真的點了點頭,不過心中卻想着,如果這張醫生看到純子曾經在夜店裏面瘋成什麽樣子,可能就不會這麽想了。
當時第一次見到純子的時候,後者由于爲了掩飾身份對其百般挑逗,蘇銳那時候覺得自己的臉都要被純子的山峰給拍腫了。
“我會盡量做到的。”蘇銳主動的伸出手來,和這個張醫生握了握手。
後者點了點頭:“有緣的話,以後再見吧。”
蘇銳也點頭笑了笑,冷不丁的問出了一句:“你是張家人?”
其實對于蘇銳來說,今天這種遭遇還是挺難得的,因爲他身邊美女衆多,總會遇到很多追求者,這些人要麽是歇斯底裏,要麽是死纏爛打,甚至各種陰險手段都要用出來,而這個張醫生和他們相比,實在是好出太多了。
這簡直是難得一見的和諧場面。
聽到了蘇銳的問話,這個張醫生有點摸不着頭腦:“我姓張,當然是張家人了。”
蘇銳看了看他的五官,又強調了一下:“首都的張家?”
首都有無數個張家,可是,能夠讓蘇銳這樣問出來的,也就隻有一個張家而已。
張醫生的眼睛裏面頓時露出了意外的神情:“你怎麽知道?”
這張醫生不清楚的是,蘇銳對人的五官有種極爲特殊的判斷力,張家人的很多面部特征都從這個醫生的臉上得到了體現。
而且,從這五官之中判斷,這個醫生應該還算是張家的核心子弟,不然不會長的如此相似。
隻是,蘇銳之前并沒有聽說過張家有什麽人在軍區總院裏工作的,也從未見過這個人。
“我認識你們家的幾個人。”蘇銳實話實說:“張起航張曦予等等。”
“哦,原來如此。”張醫生聽到這話,對蘇銳的态度開始變得更加冷淡了:“我跟他們并不算熟悉,告辭。”
說着,他對純子示意了一下,便主動離開了。
“張家是怎麽回事?”純子不禁問道,對于首都的那些紛亂事情,她自然不清楚。
蘇銳看着這張醫生的背影,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我對絕大多數張家人的印象都不怎麽好,但是這個張醫生卻讓我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長得還挺帥的。”純子贊同的說道。
女人的關注點總是這麽的不一樣。
“話說,你就不考慮考慮人家,看看人家對你一往情深的樣子,華夏的小夥子都是很不錯的。”蘇銳看了看身穿病号服的純子,這一段時間不見,她的氣色比之以往都要好了很多。
純子很直接的說道:“他的确很不錯,不過可惜,我們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這一句簡單的話,卻道出了多少無奈。
他們身手高強,看似很風光很潇灑,但是卻會因爲這一點而遭受太多的危險,刀光劍影時常伴随左右,流血受傷簡直就是家常便飯,甚至自己也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丢掉性命的。
因此,普通人真的難以适應他們的生活——純子所擔心的問題,同樣是蘇銳所擔心的。
“如果真的遇到了喜歡的對象,就敞開心扉,愛情這種東西,總得卸下所有的枷鎖和防備,才能去擁有的。”蘇銳說道。
“我以爲你是個粗人,沒想到你還是個文人。”純子擡眼看了看蘇銳,目光之中帶着戲谑的味道。
“我這麽深情的話,你可一定要聽進去。”蘇銳說着,便開始麻利的幫純子收拾東西。
純子就坐在床上,指揮着說道:“陽台上晾着的那些衣服,你都給我收起來。”
蘇銳聽了這話,便把目光轉向了陽台,結果看到了一排五顔六色的貼身衣物。
“這麽多。”蘇銳無奈的說道:“這種東西你還是自己收吧,我來收拾的話……有點不太合适。”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純子鄙夷的看了蘇銳一眼:“咱倆誰沒看過誰的?”
蘇銳想了想,覺得也有理,畢竟在純子手術之後,他的确是把對方上上下下看了個遍的,當然,當時并沒有多少那種意思在其中。
身子都看了,收收衣服之類的就更不算什麽問題了。
于是,蘇銳隻能硬着頭皮的去把陽台上那一排迎風招展的“小旗子”給收起來。
“看不出來,你居然會選擇卡通式樣的。”蘇銳一邊疊着衣服,一邊說道,他現在的心态出奇的好,那真叫一個健康。
“我有一顆童真的心。”純子樂呵呵的說道。
就在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對話的時候,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了,張醫生一改往日文質彬彬的風格,風風火火的走進來。
“張醫生,有什麽事嗎?”蘇銳說道。
張醫生剛想說話,結果看到蘇銳手中拿着的貼身衣物,白淨的面龐不禁一紅,連忙挪開目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我大概猜到您是誰了。”
這一次,他對蘇銳用了敬語。
蘇銳把手裏的衣服放下來,咳嗽了兩聲,掩飾住了尴尬,然後說道:“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過你好像和張家的那幾個人不太和睦?”
他并沒有否認張醫生的說法哦。
“我算是私生子,和他們的關系當然不太好。”張醫生的目光很堅定,直接說道:“我看過您的照片,當年的事情,真的是大快人心。”
“張家那幾個混蛋确實不是什麽好東西。”蘇銳話鋒一轉,說道:“張醫生,你這次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比較爲難?”
這個張醫生如此直接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場,确實讓蘇銳挺意外的,從這一點來看,似乎這其中還大有文章可做。
最近的主要矛盾都集中在白家的身上了,雖然張家龔家那幾大家族已經被蘇銳修理的服服帖帖,可這也就隻是表面上的情況而已,誰也不知道暗地裏會不會波濤洶湧。
而此時這個張醫生,明顯有着其他的目的。
蘇銳開始對此事越發的感興趣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