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你把腳底的老繭給剪掉吧?”蘇熾煙這才意識到自己走神了,連忙說道:“你這樣肯定也非常不舒服的。”
“那有什麽不舒服的,我都已經完全習慣了。”蘇銳說道:“你要是幫我把這些老繭給剪掉的話,說不定過一段時間,我就得重新磨出水泡來,還不如不剪呢。”
他看起來倒是對這腳底闆的老繭很自豪:“就我這樣,光着腳,普通的圖釘都紮不透。”
聽了這話,看着蘇銳臉上的笑容,蘇熾煙莫名的感覺到了一陣心酸。
心裏酸了,鼻子也就酸了。
于是,蘇熾煙的淚水撲簌撲簌的流了下來。
“怎麽又哭了呢?”蘇銳無奈的說道。
兩個小時之前,久洋純子才剛剛哭過了一場,而現在蘇熾煙又哭了起來,這更讓他手足無措了。
哭着給蘇銳洗完了腳,蘇熾煙站起身來,用紅紅的眼睛看着蘇銳,說道:“真希望有一天,你可以不要這麽的累。”
她的表情和語氣之中都充滿了認真,甚至此時她的嘴唇都被牙齒咬的發白了。
“我當然不會繼續這麽累下去的,等過個幾年,我就找一大堆像你這麽漂亮的妹子,全部穿着比基尼,找個無人的小島定居去,天天尋歡作樂,你看怎麽樣?”
“看你沒正行的樣子。”蘇熾煙破涕爲笑。
于是,她便端着洗腳水去衛生間了。
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面,蘇熾煙望着鏡中的自己,淚水卻無論如何都控制不住,瘋狂的湧出來。
她平日裏是個堅強的女人,極少會流淚,可是此時完全說不上是爲什麽,淚水像是不要錢一樣。
蘇熾煙打開了水龍頭,開始洗臉,然後淚水和自來水混合在一起,好像怎麽也洗不幹淨。
…………
這一間高幹病房有兩張床,蘇銳和蘇熾煙各睡一張,對于蘇銳來說,他真是難得睡上這麽一覺,從前一天晚上的九點鍾,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晨八點,陽光都曬屁股了。
這樣的放松狀态,對于他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如果再緊繃下去,那麽無論是蘇銳的身體、還是心理,都是會崩潰的。
當他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蘇熾煙早已起床了,她床上的杯子也是疊的整整齊齊。
“呦呵,被子疊的不錯嘛。”蘇銳看着蘇熾煙的床上,那被子雖然不至于疊成了部隊裏最标準的豆腐塊,但也是一絲不苟,無論床單還是被罩,皆是連一點點的褶皺都沒有。
蘇銳摸了摸鼻子,看着昨晚自己亂丢的衣服都被蘇熾煙給疊的整整齊齊,有點難堪的自言自語:“看來我這衛生習慣可着實不怎麽好。”
他說完這話,蘇熾煙便已經推門進來了,她微微的笑着說道:“所以,你這種人就适合在身邊一直帶個女人,幫你洗菜做飯,打掃衛生。”
她的手裏面拎着兩個保溫桶。
“一份是你的,一份是久洋純子的,待會兒你給你的小情人送過去吧。”蘇熾煙說道。
這些可不是醫院食堂裏的飯菜,而是蘇熾煙讓蘇無限的私家廚師給專門烹制好送來的。
即便蘇熾煙不說,蘇銳也是能夠猜到的,這些飯菜裏面,蘊含着蘇熾煙最認真的關懷。
…………
“姐,我大哥回來了,你要不要去找他啊?”秦冉龍坐在秦悅然的床邊,說道。
此時已經是上午九點鍾了,秦悅然卻好像才剛剛起床的樣子,她的床頭櫃上放着一大堆的資料,不用說,昨天晚上她又熬夜到了很晚。
打了個哈欠,秦悅然并沒有立即回答秦冉龍的話,而是把床頭的一面小鏡子給拿過來,仔細的照着自己的臉。
“這黑眼圈那麽重,就這麽去見你姐夫的話,你姐夫還不得嫌棄我?”秦悅然說道。
在她說出“你姐夫”三個字的時候,嘴角微微翹起,心中似乎帶着淡淡的愉悅。
她喜歡在秦冉龍的面前提起這個稱呼。
“姐啊,話說……”秦冉龍湊近了一些:“話說你這麽長時間不去找他,别被别的女人取代了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啊。”
“不會的。”秦悅然說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機,裏面還有很多條和蘇銳的短信記錄呢。
原來,蘇銳在回來之後,并不是沒有聯系秦悅然,就在昨天晚上,他還告訴了秦悅然自己身在軍區總院的消息呢。
不過,秦悅然卻沒有選擇去打擾他。
“爲啥啊?”秦冉龍說道:“你們都分開一個多月了,俗話說,小别勝新婚,你怎麽不去和姐夫翻雲覆雨一番呢?難道說你大姨媽來了?”
秦冉龍真是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不過話說就算是大姨媽來了,也不是不能那啥的吧?你們可以換一種方式啊……”
聽着這個家夥越說越離譜,秦悅然不禁伸出手,在這貨的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
“想什麽呢你?天天腦子裏都是什麽龌龊東西?”秦悅然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我不去找你姐夫,自然有我的道理。”
“别啊,姐,現在是你穩固地位的好時候,你可不能太過樂觀了,我姐夫萬一一開後宮,你到時候就會失寵的,我覺得你得去學幾個新花樣,然後……”
“新花樣?”秦冉龍還沒說完呢,秦悅然就撿起地上的拖鞋,塞進了他的嘴巴裏面。
秦冉龍把拖鞋拔出來,苦着臉:“姐,我說的都是實話啊,你這人真是,忠言逆耳利于行,懂不懂啊?”
秦悅然沒好氣的說道:“我告訴你,你姐夫就算是再怎麽樣,我在他心裏面的地位都是不會變的。”
她的手機裏面有那麽多條聊天記錄,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你爲什麽不去見他呢?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在想他。”秦冉龍這下流的家夥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就算你腦子裏不想,身體肯定也想。
不過一想到對方是自己的姐姐,秦冉龍便把這讓人蛋疼的後半句話給咽回了肚子裏面。
“當然不能現在去找他。”秦悅然說道:“我想讓他好好的休息休息,難得有這麽長時間的休息時間,而且還受了傷,我們要是一去,他肯定會問起關于白家的事情,到那個時候,還怎麽休息?”
秦悅然之所以會有這個想法,是完全站在蘇銳的角度上面來考慮的。這段時間以來,她和秦冉龍一直在首都負責與白家的談判事宜,由于每天都要研究大量的資料,因此在談判過程中,白家很難占到便宜,再加上秦嶺的死亡完全是由于白忘川所緻,因此白秦川在談判的時候底氣根本就不足,被秦悅然姐弟給搞的步步後退。
而此時,白家無疑是蘇銳在首都的一個主要矛盾,如果秦悅然此時去見了蘇銳,那麽後者不僅會詢問這件事情,更有可能會直接插手,到那個時候,他就别想再安安靜靜的養傷了。
秦悅然想要讓蘇銳好好的休息休息,因此才選擇了不去打擾他,哪怕心中的思念已經開始瘋狂奔湧着。
爲了蘇銳,她願意這樣付出。
能多讓蘇銳休息一天,秦悅然也要多等上一天,她更在乎的是蘇銳的身體。
“啧啧啧,好感人啊。”秦冉龍砸吧着嘴:“姐夫能夠找到你這麽貼心的女人,真是幸運啊,話說你平時對我都是各種暴力加不耐煩,怎麽對姐夫就那麽關心呢?人比人氣死人啊!這差距也太大了!”
“差距大又怎麽樣。”秦悅然沒好氣的瞥了瞥自己的弟弟:“看你天天吊兒郎當的樣子,還不抓緊找個對象,不然什麽時候能夠承擔起給老秦家傳宗接代的任務?”
“你饒了我吧姐。”秦冉龍無奈的說道:“别提什麽傳宗接代的事情行不行?我還年輕呢,還沒浪夠呢。”
“你還想怎麽浪?”秦悅然說着,便伸出手去,擰着秦冉龍的耳朵。
從小到大,這是她對付秦冉龍的一貫招數了。
秦冉龍龇牙咧嘴的說道:“我都還沒有對象呢,你讓我怎麽傳宗接代啊,反正不能随便從大街上面拉過一個女人就結婚生孩子吧?”
秦悅然手上的力量重了一分:“按理說你經曆的女人也不算少了,怎麽就沒有看中的呢?”
“嘿嘿,我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秦冉龍的臉上剛剛想要露出笑容,結果便感覺到耳朵上的疼痛加重了,立刻哭喪着臉:“姐,輕點行不行?”
輕點?
當然不行!
之前秦冉龍這貨滿嘴跑火車,開着各種下流的玩笑,秦悅然還沒好好的懲罰他一頓呢。
“你實話告訴我,遇到這麽多姑娘,你就沒有一個能産生一點感覺的嗎?”秦悅然不爽的問道。
“我的姐啊,真的沒有,我快疼死了,你這個母老虎……”秦冉龍最怕揪耳朵,都快哭出來了。
“你要是不說出一個名字來,我這個母老虎今天還就不松手了。”秦悅然看來今天是要和秦冉龍在這個問題上面死磕到底了。
“真沒有……”秦冉龍說到這裏,停頓了一下,眼前忽然浮現出了一個身影。
“嘿,姐,你還别說,我之前遇到過一個小姑娘,覺得她還挺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