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引着七百騎從新平離開後已經過了四日,這四天裏,七百騎兵已經沖過了武功,轉而向着東面前進.
糜芳在馬上打量了一陣,對着離自己不遠的薛冰道:"此處便是末将經過之地,隻要再向前行上一日,便會遇到一條河,過了河再往東行不數日便是徑陽矣!"
薛冰聽了,瞧了瞧身後的騎士和數量更多的戰馬,随即對糜芳問道:"那河易渡否?"
糜芳聞言,卻是想了片刻才道:"這個末将來時,乃是一人一騎,過河時倒也沒什麽困難,現今這大部騎兵,怕是要耽誤上一日才能盡數渡過."
薛冰點了點頭,言道:"隻一日的話,想來那河并不難過."
本來以他的想法,那河如果僅僅隻是需要一日的時間便可讓自己這兩千餘匹戰馬盡數渡過河去的話,那河應當不會爲其造成什麽阻礙.
但是當薛冰望着那寬闊的河面,以及周圍瞧不見半條船隻之時,心裏卻再也不覺得這河有多麽好過了.
轉過頭望了望糜芳,奇怪的道:"子方先日是如何渡過河來的?"
糜芳坐在馬上正四處張望,突然聽聞薛冰問他,遂道:"末将路遇此河時,恰好遇到幾個漁民,遂搭乘魚船過河來."
薛冰搖了搖頭,最後隻得對身旁幾名親衛道:"去左近查探一番,若遇到當地百姓,好生詢問一下何處水淺可容大隊人馬渡河!"
過不多時,有屬下趕來回報:"離此望北二十裏,整理布于有一河面較窄之處,河上有橋,可容人行!"薛冰聞言,遂下令大軍望北.
急行了二十裏,薛冰終于瞧見了那橋,隻見那橋在河面上晃晃悠悠,瞧起來不甚結實,兵士不能騎馬,隻得牽馬而過.
同時薛冰怕一次上去太多人,會将此橋壓垮.遂下令:"一次隻能一人帶着自己三匹坐騎過橋,餘者隻得于一旁等候,待這人上了對岸.第二個人才可以上橋."
這麽一來,過河的度更加緩慢,大軍在此耽誤了一個白天才盡婁渡過河去.眼見得天色已黑,薛冰隻得令人下馬,就近生起幾團火,于河邊露宿一夜.
因爲薛冰所引這支騎兵.身上隻帶了幹糧和箭枝.根本就沒帶紮營下寨之物.所以這一路來,衆人皆是露宿野外.幸好老天沒有太過難爲于他,若是突然降下暴雨.那這七百騎便是連歇息都歇不了.
糜芳坐在薛冰的對面,看見其正借着火光看着地圖,遂道:"将軍,接下來我軍要望何處奔行?"
薛冰一邊看着地圖,腦袋裏略微思考了下便道:"我軍如今渡過河來,離此之地乃是高陵,隻是,依子方先前所言,遇到曹軍時其已經在馮飒一帶,如今過了這許多日,恐怕那高陵也落入了曹軍之手矣!而我軍盡是騎兵,不能攻城.所以,高陵不能去!"
糜芳道:"不去高陵,附近便隻餘較小地郡縣,薛将軍可是要攻奪這些小縣?"
薛冰搖了搖頭,笑道:"我等此來,并非爲了攻城奪地,乃是爲了讓曹軍不得繼續放心前進.因此,我軍的目标應當是那些散落于大軍之外的曹軍兵士."
糜芳點了點頭,應道:"末将明白了!"
薛冰見糜芳明白,遂接着道:"明日開始,我軍便于高陵至馮飒中間一帶來回遊蕩,但凡瞧見少數曹軍,便伺機将其殲滅."
而他心裏卻同時暗道:"也可趁機會好好練習練習這騎射之法."薛冰這般想,卻是因爲手邊這七百騎兵,雖然裝備精良,但是畢竟并未受過類似的訓練.真到了戰場之上,能揮多少戰力,還真說不準.
是以,薛冰想要尋找一些小股的曹兵,好好的練一練這些騎兵.在他看來,沒有什麽訓練方式比在實戰當中進步還要快.而且,在實戰中練出來的東西,使用效果上,也比普通的訓練來的強許多.盡在bsp;同時,在不斷尋找小股曹兵之時,還可以順便探明曹軍主力部隊的動向,以及引軍主将,糧草運輸地線路,是否有策劃應部隊等等敵軍情報.
這些東西,都是薛冰目前所沒有掌握的東西,同時又是關系到他這支部隊能否順利的存活下去的關鍵.
腦袋裏想着日後的作戰計劃,躺在火堆旁的薛冰慢慢的閉上了眼.這一陣子來他也累的夠戗,所以這一放松下來,立刻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一早,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之時,在河邊的這片空地上,整理布于七百騎兵已經整裝完畢,每個人吃了點幹糧,喝了口清水,随後皆端坐在自己的戰馬之上,等待着薛冰的命令.
隻見薛冰爬上了馬背,仰頭灌了一大口清水之後,向前猛的一揮手,口中喝道:"出!"
此聲未落,隻見空地之上不停的想起"駕!"這樣的呼喝之聲,一陣混亂地馬蹄聲之後,嗆人的煙塵直升起好幾米高.待一切恢複之後,那七百騎士則已經去的遠了.
自這日起,薛冰一路前進,一路對手邊的這七百騎兵進行突擊訓練.并且完全将行軍和訓練結合到了一起.
從最開始的長時間奔襲訓練,到後來地馬上技術訓練.例如在行進過程當中換馬.這樣也是爲了提高騎兵的持續高行動能力.尤其是在敵軍騎兵追趕之時,爲了能夠保證已方順利地逃過追擊,這種行進中換馬.保證馬匹行動力的技能是一定要掌握的.
一開始的時候,薛冰并不要求大軍在行進中掌握這個能力.而僅僅是在慢慢行進的時候練習.但是大軍畢竟不能一直都慢慢前進,因此不過半日的時間,薛冰覺得所有的士兵已經熟悉了這些動作之後,開始讓整支部隊加.
幸好的是,這些士兵都是部隊中的精銳.而本身的素質在劉備軍中也是一等一地,除卻了好數幾個在高換馬時差點摔下馬,身上挂了點彩之外,奇迹般的沒有一個人在這項訓練中死亡.
這也讓薛冰對自己這支騎兵的信心提高了一些."如果所有的人在學習技能時都保證這種高效率,那麽我還怕騎射之法不成?"
在七百騎兵通通學會了如何在高行進中換馬之後,薛冰立刻開始進行第二項訓練——連續行進.
這項訓練其實在一般地訓練中都進行過.隻不過這一次的行進和訓練時不同.
薛冰坐在馬上,一邊控制着馬地行進方向,一邊查看手中的地圖,看了片刻,薛冰立刻對左右下令道:"繼續向東!不要轉向!另外.派出一什騎兵望東北方向前進,查看一下徑陽現在有沒有落入曹軍之手."
糜芳聽到薛冰之令,遂問道:"薛将軍.不若派出探馬查探徑陽情況,大隊在此歇息.若徑陽未失,我軍便可入城歇息!"
薛冰一邊将地圖妥善收好,一邊言道:"不可!某派人查探徑陽情況,隻是爲了确定曹軍的動向.我們這支部隊非但不能進攻大城,還不可以入城歇息.因爲一但入城.就會暴露我軍的位置.如果變成面對面的正面交戰.我軍必亡!"
糜芳聞言,遂不再多言,隻是默默的坐在馬上,跟在薛冰身後.其實他先前那番話,卻也是爲了自己.畢竟連續奔行了十數日,而且幾日薛冰更是不準衆人下馬,有什麽内急的問題那就自己想辦法吧!
遭了這許多日活罪地糜芳早就想下馬,然後進城裏好好歇息歇息了.整理布于莫說劉備得了荊襄之後,從此沒有過颠沛流離地經曆,但是昔日劉備兵敗逃難時,也沒有似今時這般痛苦,瑞糜芳最懷念的就是自家府中那張舒适的塌.
可惜薛冰并不知道糜芳的想法,不過他自己又何嘗不想念那舒适的軟塌?連續在馬背上奔行了這許多日沒下馬,居然讓早已經習慣了騎馬作戰的薛冰都覺得兩腿内側隐隐作痛.不過.爲了能夠纏住曹軍,這點痛苦是一定要忍了的.
又奔行了一陣,突然有早先派出的探馬匆匆趕了回來,薛冰見那探馬一臉急色,心知定是有軍情來報,遂擡手示意全軍減,然後慢慢的勒住戰馬,停在了原處.
剛剛停下,那探馬也來到了近前.隻見那探子勒住戰馬,于馬上對薛冰拱手言道:"将軍.前面三十裏,現小股曹軍!"
薛冰聞言忙問:"約有多少人,是何兵種?可有大将帶領?左近還有其他曹軍否?"一口氣連問了幾個問題,這才閉上嘴靜待那兵士回答.
隻見那探馬道:"敵軍約有二百人,皆爲騎兵.屬下從遠看去,内裏并無大将.另外其他兄弟在左近查探了一下,并未現其他曹軍.以屬下之見,此爲曹軍前鋒探哨!"
薛冰點了點頭,心中暗自計量着:"二百人,皆是騎兵!有點棘手.不過想要訓練騎射之法,這支部隊卻是一個很好的對象!"思到此處,遂對左右喝道:"目标,東三十裏,準備弓箭!按照我先前教給你們的方法,給我把這支遭受兵全部消滅掉!"
"得令!"七百騎兵手中舉着長弓,哄然應了一聲,聲勢浩大,内裏還摻雜着戰馬嘶鳴之聲!
薛冰見手下兵士雖然奔行了這許多日,但是士氣依然高漲,遂滿意的點了點頭,大手一揮,猛的喝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