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躺在地上,隻覺得渾身發冷,好似墜入了冰窖一般。
腦袋也迷迷糊糊,一會覺得自己正對着電腦玩着遊戲,一會又發現自己身在戰場當中與人撕殺,一眨眼,面前的敵人消失了,變成了孫尚香與自己的兩個孩子。
張開雙臂向其抱去,感受懷中的溫軟,一低頭,卻發現懷中那人一下子變成了祝融。
隻見祝融手裏握着匕首,一臉怒容的說道:“你占我便宜,搶我衣物,我饒你不得!”說罷,手上匕首猛的向自己刺了過來,而自己,突然發現全身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那匕首刺向自己……
猛的睜開眼睛,薛冰一腦門子汗的向左右望了望。現下他身體不能動,隻能轉動脖子。向左看,是兀自燒着的火堆。
單看那火勢,便知這一夜下來,這火堆都有人照料着。否則這篝火絕不可能燒到這個時候。
将脖子向右一轉,一張俏臉首先映入了眼簾。若非薛冰動彈不得,怕是非得吓得跳起來不可。
因爲他這一轉過頭,發現那臉與他的距離實在太近,薛冰隻要稍微向旁伸一下脖子,就可以親到。
不過他一想到是才的那個夢,哪裏還敢去親?隻是使勁的将脖子向後縮,好離祝融遠一點。
而直到此時,他才發覺自己的身子覺得暖和,是因爲祝融将整個身子都貼到了自己的身上,再加上另一側有火堆烘烤,這才讓他不會覺得寒冷。
而他整條右臂,都被祝融壓在了身下。充分的感受着那驚人的彈性,這時的薛冰又在暗恨着自己。“這胳膊要能動一動就好了。”
隻是,祝融将整個身子都壓了上去,隻讓薛冰覺得被壓的地方疼痛難忍。當真真是痛并快樂着,卻也不知是該把她喚醒,讓她不要再壓了。
還是該繼續忍着疼痛去繼續感受……恩,感受……
祝融想來是疲累至極,竟然睡的甚是香甜,不時地還會向前擠一擠,硬是把薛冰的腦袋擠向旁邊一些,然後将那柔軟的虎皮奪過去了一點。薛冰對此甚是無奈。
而且祝融這一動,讓他的身上的傷處又疼了起來。
就在薛冰咧着嘴,忍着疼痛,想要将祝融給喊醒過來時,他突然聽見從洞口處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聲音雖然很輕,但是躺在地上的薛冰依舊能夠聽得清楚。
“希望不要是什麽豺狼虎豹之類的。”
瞪着眼睛注視着洞口地方向。薛冰現在的位置并不能直視到洞口,所以他隻能躺在這裏,等對方靠近才能看的清楚。同樣。對方也看不到他。
近了,薛冰甚至看到了映在地上的影子。“是人!”瞳孔猛的收縮了起來。
進來了,一個人影出現在了薛冰的面前,薛冰一眼瞧清這人的穿着後,立刻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隻聽那人瞧見躺在地上地薛冰後。
立刻對身後輕聲說道:“找到薛将軍了!”本來他想大聲喊出來的,隻是看到薛冰的眼神不停的向着自己示意,嘴還不停的向旁邊那人撇着,心下暗道:“薛将軍真是體貼。
這個時候還知道讓我不要吵醒那女子。就是不知這女子是何人?怎地和薛将軍這麽親密……”
不多時,又有數人進得洞來。這些人都是飛羽軍的士兵,自打薛冰落崖之後,馬忠接到那幾名親衛的報告,立刻請飛羽軍的士兵下崖底搜索。
他不具備飛羽地指揮權,因此要調動這支部隊,得用請的。
還好這些飛羽軍的士兵一得知薛将軍落崖,不用别人吩咐。自己便組織人手下山尋人。隻是昨日大雨傾盆,飛羽軍在雨中尋了許久也未曾尋到,無奈下隻好收軍回寨。
待得今日,見天晴了,這才又跑了出來。
而因爲昨日那大雨,飛羽軍并沒有發現此處,今日天晴,才發現此處尚有一洞。使數人試探性的進來查探下。不想果在此尋到了薛冰。
衆兵士見了薛冰,心下大喜。當下準備擔架等物事,準備将薛冰擡回寨去。早有兵士簡單的檢查了下薛冰的傷處,告戒身上多處筋骨有損傷,不能妄動,需要靜養。
此時那祝融依舊沒有醒來,兀自在薛冰身上躺着,隻是薛冰眼尖,而且自己整條右臂都在祝融身下壓着,早就感覺到其心髒猛的快了幾下。
心知這祝融怕是已經醒了,此時還裝做熟睡,當是欲尋找機會。
眼睛向下一撇,果然見那祝融的手偷偷地向身手摸去,想來武器便在其身後。心下明了,眼上忙向那幾名飛羽士兵打着眼色。
幾名兵士會意,裝作出去尋找東西制作擔架的樣子慢慢行的遠了,另外卻有一名兵士從視線的死角裏繞到了祝融的後方,然後趁其還在慢慢向後摸索的時候,輕輕的潛到祝融的身後,随後将匕首望她脖子處一橫,口上道:“不要亂動,否則别怪我不客氣。
”
祝融瞪大了眼睛,餘光撇向自己脖子下地那把匕首,一臉地不可思議。她完全沒察覺到有人從身後靠近,而且還是在她自以爲已經将周圍狀況全部都注意到了的情況下。
那兵士一下制住了祝融,口上露出了笑容,言道:“站起來,手上不要亂動,把它們放到自己地頭上……”用刀逼着祝融起了身,待其将手完全放在頭上後才對同伴道:“進來吧,快将薛将軍擡上擔架。
”
随後衆人又是一通忙活,取了繩索将祝融的兩隻手都綁上,然後将薛冰擡上擔架。
不過薛冰上去後左右動了動,覺得不太舒服,轉過頭,又瞧見那塊虎皮,最左右道:“将那塊虎皮拿來,幫我墊上。
”言罷,正好瞧見祝融一臉複雜的瞧着他,見其表情有趣,遂道:“現下,你可成了我的俘虜了。”
一行人收拾妥當,從山洞中行了出來。薛冰并不着急回去,而是讓這些兵士擡着他去尋馬屍。衆人在周圍尋了一陣,終于在一山壁下尋到了那匹馬的屍體。
薛冰躺在擔架上,望着這匹随了他數年的戰馬,心下突然覺得有點難受,對左右道:“替我将其好生安葬。”
左右兵士也不多問,薛冰吩咐完,便有人上前去将那馬安葬妥當。而後薛冰在旁靜靜的望了一陣,長歎一聲,才道:“回去吧!”……
找到薛冰了。此消息在最短的時間便傳回了大寨,此時于禁已經趕到了寨中,與馬忠得了消息,忙引着人出來接他。
是以薛冰這一行人,才從山裏轉出來,便碰到了前來接他的人馬。
當先兩将,正是馬忠和于禁,這二人見薛冰平安,皆長出了一口氣。不過薛冰卻一臉奇怪,問道:“文則怎的在此?”
于禁道:“軍師曾讓我來換回将軍,卻不想我還未至,将軍就墜下崖去,直将我擔心了許久。”
薛冰聽了,心裏暗道:“諸葛亮叫于禁換我?莫不是算到了我要倒黴?”前有龐統之例,所以薛冰倒也對諸葛亮這推算之法頗爲敬佩,起碼自己就不懂得如何從星星中分辨出誰要倒黴來。
衆人叙話完畢,馬忠正好瞧見了跟在後面的祝融,瞪大了眼睛瞧了一陣,确定自己并沒看錯後才問道:“此女莫不是蠻軍主将?如何被擒住的?”左右有飛羽兵士上來将事情細說了一遍,不過某些不該說的自然被省略了。
言罷,衆人向大寨而還,路上于禁曾道:“現薛将軍重傷,實不宜繼續留于此處,不若着飛羽軍兵士護送薛将軍回城中居住,專心養傷。”
馬忠聞言,點頭應是。遂着左右安排一應事宜,又專門修書一封,使人望諸葛軍師處送去。又叫薛冰于寨中歇息一日,次日便着飛羽軍兵士護送着薛冰望會川而去。
此時漢中王大軍皆屯于會川,而諸葛亮卻不在城内。其與孟獲正隔着泸水對峙。那孟獲被諸葛亮放了回去後,本待再招集兵士,與其大戰一番。
奈何他本就新接王位,又經此連番敗仗,已然失了威信。原本登高一呼,便可聚十萬兵士于左右,此時卻隻勉強湊得五萬軍士。
十萬尚敗于諸葛亮之手,更何況五萬人?是以孟獲隻得憑借泸水之險惡,于水旁立寨,不叫諸葛亮大軍過河,希望以此拖上數月,好叫諸葛亮大軍不戰自退。
正在這對峙的時候,諸葛亮突然接到馬忠書信,遂于大帳當中取信細讀。讀罷,仰天大笑,口呼:“天佑我主!”
左右衆将皆一臉疑惑,張合想了一下,問道:“軍師因何故如此高興?莫不是薛将軍有消息了?”
諸葛亮笑道:“飛羽軍于山下尋到了子寒,雖然重傷在身,卻于性命無礙。現馬忠将軍與于禁将軍駐守此寨,另着飛羽軍兵士護送子寒望會川而來。”
衆将知薛冰未死,皆露喜色,張嶷出列道:“末将願引一支兵,去接薛将軍入城。”諸葛亮準其言,撥一千兵于張嶷。
待其欲行時,又喚其至耳邊吩咐道:“伯岐接了子寒,護送其入得會川後,不必回營,自引兵馬尋水淺處,渡水而過,徑去襲孟獲屯糧之所。”張嶷領命,徑直去了。
而此時,那薛冰正由百名飛羽軍士兵護送着,一路向着會川而來。同行的,還有那祝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