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是比子寒晚了一陣!”人還未至,聲音卻先到了。薛冰聞聲轉頭望去,但見一片亮閃閃的直晃花了眼。微微的眯了下眼,直過了片刻,這才緩過來。待看清張飛身後跟着的鐵騎軍時,薛冰瞪大了雙眼,對行至面前的張飛道:“翼德怎的把鐵騎軍這樣就帶出來了?”
張飛聞言一愣,回頭瞅了瞅,不解的道:“鐵騎軍怎麽了?”然後大笑道:“子寒瞧我領着這支鐵騎軍,是不是很威風?”
薛冰以手撫額,搖頭道:“翼德領兵時,未曾聽張翼将軍講解鐵騎軍應當注意的事?”
張飛愕然,道:“難道這鐵騎軍還有許多忌諱不成?”
薛冰道:“當然有,鐵騎軍行軍時是要卸甲的,翼德怎麽不讓他們卸甲就帶出來了?”
張飛道:“卸甲?行軍打仗,哪有不着戰甲的道理?”
薛冰隻覺得頭疼欲裂,隻得解釋道:“主公手下戰馬雖然算不上很多,但是幾千上萬的戰馬還是有的,爲什麽鐵騎軍隻有區區三千人,翼德不明白嗎?”
張飛見薛冰這樣,知定是有甚要緊事欲對自己講,遂一臉嚴肅的坐在馬上,聽薛冰詳細介紹鐵騎軍。
隻見薛冰先吩咐鐵騎軍:“将戰甲卸下!”而後才對張飛道:“并非是鐵騎軍培養困難,實際上主戰部隊中的士兵,抽個幾千名士兵培養成鐵騎軍,并不是很困難的事。”
張飛道:“那爲何隻組建了三千人?”
薛冰道:“戰馬!”
張飛一聽,一下子反應了過來,他并非蠢人,加之行軍多年,薛冰隻需一點,立刻就明白了過來。“子寒是說我哥哥手下沒有合适的戰馬?”他見鐵騎軍上下盡披戰甲,便是馬上也披着,可想而知對戰馬的要求是多麽的高。劉備這些年多在南方,而西川也非盛産戰馬之地,是以合适的戰馬并不好找。
薛冰道:“主公手下原本有不少戰馬,但是真正能夠用于組建鐵騎軍的隻有一千多匹。後來着馬超将軍聯絡上羌人,以糧食布匹換來了一些戰馬之後,勉勉強強湊夠了三千人的部隊。這三千部隊,可使光了主公手中所有的優良戰馬,是戰死一個少一個。可以說,主公的家底,全在将軍帳下了。”說到這,薛冰頓了下,瞧了一眼鐵騎軍,見其已經卸完了戰甲,妥善的收好,由專門的部隊接收戰甲,負責運輸。然後才對張飛繼續道:“而且戰甲沉重,戰馬在戰鬥的時候還能堅持住,但是平時行軍時,長途跋涉,就不适合批着戰甲了,那樣會使戰馬過度疲勞,等到戰鬥時,無法發揮最大戰力,這是最重要的一點。”然後長歎了一口氣,又道:“主公手下便隻有這三千良馬,将軍定要小心待之。”
張飛聽了薛冰這一堆話,這才明白過來這三千鐵騎軍在劉備軍中是個什麽地位。俗話說,物以稀爲貴。劉備集兩州之地,甚至還以糧食布匹與異族交換,才收集到這三千良馬,張飛如今知了,自然不敢亂用這支部隊。
回頭望了望,見鐵騎軍已經卸甲完畢,列好陣勢立在那。張飛與薛冰聊了這麽久,卻沒有一絲懈怠,心中更喜,對薛冰道:“我哥哥手邊有一支白耳精兵,乃是哥哥的親兵,一直是哥哥的寶貝,如今又多了這麽一支鐵騎軍,卻是不知日後誰才是哥哥手裏的王牌了。”
薛冰道:“白耳精兵乃是重步兵,重守。這鐵騎軍,乃是重攻,二者作用不同,是無法比較的。而且,白耳精兵畢竟組建日久,其實力絕對不是剛剛組建的鐵騎軍可以比得了的!”他這話說的時候聲音不大,但也不小,正好讓不遠處的鐵騎軍将士們聽的清清楚楚,一個個臉上均露出不忿之色。薛冰瞧見,知其已經将白耳精兵當作了心中的競争對手,暗暗偷笑,這才對張飛道:“時候不早,我等須早些出發。”
張飛道:“走吧!在這門口處卻也浪費了許久了。”這時,張飛才看清前面那銀甲小将,乃是薛冰夫人,孫尚香。一臉驚疑的對薛冰道:“你夫人這是要做什麽?”
薛冰聽了,苦笑道:“她都穿成這樣了,你還瞧不出來嗎?”
二人正說話間,孫尚香已經策馬行了過來,對張飛道:“張将軍,日後還須将軍多多關照。”
張飛愣愣的回道:“一定,一定!”待孫尚香又走開,他才反應過來,對薛冰道:“子寒,你該不會真讓你夫人上戰場吧?”
薛冰道:“她執意要去,我又如何阻止得了?”
張飛瞧了瞧薛冰,見其一臉寵溺的神色,知其是不忍責怪孫尚香,便道:“然戰場兇險,子寒放心另夫人親涉險地?”
薛冰聞言,突然變得一臉嚴肅,道:“我早以言明戰場之兇險,她既然執意要去,便讓她一道去吧!畢竟,她一直希望可以成爲她哥哥一般的英雄人物。”
張飛撇了撇嘴:“她哥哥?孫權嗎?”
薛冰道:“是孫策!”
張飛聞言,正色道:“一女子,竟有如此之志?令夫人,當真叫人小窺不得。”遂不再言勸其回家之語,與薛冰并騎向前。
此時,關鳳、陸遜已與孫尚香道了别,見薛冰上來,又和薛冰道了聲再會。關鳳見了張飛,忙道了聲“叔叔”
張飛聞聲,這才瞧見這個丫頭,道:“你這丫頭怎的跑成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
關鳳道:“昨日來的,今日就要回去了。”
張飛奇道:“怎的才來,便要回去?”
關鳳嘟着嘴道:“我哪知才來,叔叔和大伯便要領兵出征了?”
張飛拍了拍自己後腦勺,笑道:“卻是未想到侄女會來。可惜你嬸嬸和苞兒那小子未在成都,否則你也有個玩伴。”
關鳳道:“我這便要回荊州了,下次來看叔叔時再拜見嬸嬸去。”
張飛道:“也好!”然後瞧往一旁那書生似的男子,問道:“這位是?”
陸遜道:“在下江東陸遜陸伯言。”
張飛聞言奇道:“你怎的和俺侄女在一起?”
陸遜道:“我自江東來成都,一路上倒多虧了關姑娘引路。如今我欲回江東,關姑娘欲回荊州,是以結伴而行。”
張飛一臉狐疑的望着二人,最後喝道:“若叫俺知道你小子敢在路上欺負鳳丫頭,俺定當殺到江東去砍了你這個書生。”
陸遜聞言隻是一笑,并未言語。張飛見這人竟未被自己吓住,不禁多打量了幾下。
幾人又先後道别,關鳳與陸遜引着數十随從,先行離去。薛冰見其走的遠了,這才對張飛道:“我們也出發吧!”
張飛也在打望着遠處,臉上表情怪怪的,聞得薛冰言,這才大喝了一聲:“全軍出發!”在城門處堵了半天的大軍,這才浩浩蕩蕩的奔巴西而去。
路上,張飛與薛冰在大軍前面并騎而行。張嶷和孫尚香則稍微落後一點。行了一陣,張飛輕對薛冰道:“子寒,我瞧鳳丫頭有點不對勁。”
薛冰腦袋裏正尋思自己那一封信會不會起作用呢!突然聽到張飛和他說話,一時竟未反應過來,直過了片刻,才問道:“怎麽不對勁?”
張飛道:“鳳丫頭自小就心高氣傲,一般男子連正眼都不給一眼,怎的和那書生似的人走的那麽近?”
薛冰心道:“我又不是關鳳那小丫頭,你問我做甚?”口裏卻随便答了一句:“許是瞧上了人家了吧!”
張飛聽了,念道:“不錯,不錯,想來是瞧上那小子了。一晃眼,鳳丫頭也這麽大了,也快到了嫁人的年紀了。”
薛冰問道:“哦!關鳳今年多大了?”
張飛道:“比我家苞兒小一歲,今年當是十四了。”
薛冰聞言一愣,對張飛道:“多少?十四?”
張飛一臉奇怪的看向薛冰,問道:“怎麽了?”
薛冰嘴上忙道:“沒事,沒事!”心裏卻念道:“才十四?我還以爲十七、八了呢!這丫頭長的也太成熟了點。”
張飛卻沒注意薛冰的古怪,隻是道:“真快啊,一晃眼,鳳兒都這麽大了。苞兒都十五了,過上兩年,都能随我一起上陣了!到時,父子齊上陣。”說罷,哈哈大笑。笑完又對薛冰道:“不過還是比不過你這小子,夫妻同上陣,簡直聞所未聞。”
薛冰幹笑了兩下,暗中瞧了一眼孫尚香,見其一臉興奮之色,雙手不停的摸着馬上挂着的那兩杆長槍。這時,薛冰才想到,以前孫尚香是使槍的,這此怎的帶了兩杆?遂回頭問道:“香兒怎的帶了兩杆……槍?”他本待說兩杆長槍,但是一瞧,這兩杆槍卻比長槍略短一些,連忙改口。
孫尚香笑道:“還多虧了你弄的這個馬镫!如今雙腳都能着了力,操控戰馬時更是方便,雙手卻也更加空閑了,所以打造了這兩杆槍,一手一杆。”說着,雙手取出雙槍,于馬上舞了幾下。
張飛瞧了,喝了一聲好,道:“不想夫人槍術如此精妙!”
薛冰瞧了片刻,見孫尚香槍法精湛,若單論招式,怕是不比自己差上多少,心中暗道:“我居然不知自家老婆居然有這麽好的功夫!恩?雙槍?雙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