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烈安排丁源跟着丁思萌, 不難看出他對這次比賽的看重。丁源之所以在丁思萌臨上場之前還囑咐一句,主要是因爲丁思萌這個調香師是半路出家,對調香界不怎麽了解。丁源唯恐丁思萌不知道常霂的存在, 對這場比賽不夠重視,錯過一個天大的機會。
“源伯。雖說我對調香界不怎麽了解, 但常霂大師的事迹我還是聽說過的,他是調香界的一個傳奇。”丁思萌面上帶着笑意, 往日總是平淡的語氣之中, 提到‘常霂’這個名字也帶着幾分熱切。
丁思萌對調香界的事情的确不夠了解,丁家的人将她當做廢柴, 不會告訴她相應的事情, 她也沒有其他門路獲得消息,對于一些隐秘的消息不了解才是正常的。
丁思萌關于調香界的信息, 都是從網絡, 亦或是業内雜志、報紙上看到的。業内的報紙雜志丁家有不少, 丁思萌偶爾能夠在家裏其他人不在的時候閱讀幾本。這些對外的消息不如丁家内部的消息及時,有些隐秘的事情也不會報導。拿這次比賽來說,在比賽之前一個月丁家就已經獲得消息,一直到比賽快開始,外面的人才會知道消息。
不過,丁思萌之前看到的那些網絡信息和雜志報紙,也足夠她了解常霂在調香界的地位。
正如她說的那樣,常霂是調香界的一個傳奇。如今他是公認的國際第一調香師,是調香界王者。在獲得這份榮譽之前,他也是東方的奇迹之光。
在常霂之前,調香界出名的香水~多數源自于西方調香師。提起東方調香,大部分人都會搖頭。東方的調香界在那些調香大師眼中,隻是個蹒跚學步的孩子。偶爾出現幾個表現卓越的東方調香師,也多數是師承西方調香大師。
常霂打破了這個格局,他甚至沒有被導師系統教導過。常霂的路,完全是他自己根據教導視頻和旁觀一些不知名調香師調香摸索出來的。他一個人不僅撐起了寶麗這個公司,還可以說是他撐起了國内甚至于整個亞洲的調香界。因爲他,有很多東方調香師獲得了踏入國際的機會。
國内的調香師沒有一個不将常霂當做偶像的,丁思萌也一樣。在她獨自學習調香的時候,不知道多少次幻想能擁有他那般過人的天賦,幻想有朝一日能夠成爲常霂的弟子……丁思萌想到了自己的系統,心下的熱切少了一些。有了系統,她的資質總有一天會超過常霂。系統可以教導她調香,她的任何失誤在系統檢測之中都無所遁形,這一點常霂估計也做不到。
不過,如果成爲常霂的徒弟,在調香界的确會有很大的優勢。常霂徒弟這個稱謂,就能讓人少走很多彎路,它代表的不僅是常霂的教導,還有常霂的人脈。
常霂在調香師圈子裏的名頭自然不必說。有不少人傳言,常霂不僅天賦過人更是出身名門。這一點并未被人證實過,但有很大的可信度。常霂的性格非常冷漠可以說難以靠近,一向八卦的媒體在他面前都不敢太過放肆。他這樣的性格走到這一步,身後有勢力保駕護航是很有可能的。
僅從人脈這一點上來講,成爲常霂的弟子,也能夠一步登天。
“調香界不會有不知常霂大師的名字的。她若是不知道,我們就該懷疑丁家大小姐這一身天賦是這些年自己辛苦練習出來的,還是憑空出現的了。”丁思琪看向丁思萌,面上有明顯的不喜,隐隐還有幾分嫉恨。
丁思琪是丁思萌的妹妹,在丁思萌暴露出自己的天賦之前,她一向是丁家的小公主。如果不是丁思萌出現,這次代表平陽省參加比賽的不是她,便是她的哥哥丁哲言,她的幾率更大一些。
如今被丁思萌拿了這難得的比賽名額,他們隻能作爲觀衆陪同過來,看看有沒有和評委們碰面的機會。成爲常霂弟子的想法可以直接放棄,常霂不可能會收一個連全國比賽都無法參加的弟子。一向心高氣傲的丁思琪能夠咽得下這口氣才怪。
“思琪,你這些年的禮儀學到哪裏去了?怎麽對你姐姐說話?連稱呼都不帶?”丁哲言表面上是個溫潤如玉的貴公子,爲人也左右逢源和他的父親丁烈很像。他與丁思琪的調香資質差不了多少,不過在調香方面的成就,卻是比不上丁思琪。被丁思萌拿了這比賽的名額,他倒是沒多少遺憾。
“我才沒什麽姐姐!”丁思琪分明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大小姐,聽到丁哲言那麽一說,明顯越發不悅。
丁哲言面上帶着幾分苦笑,“思萌你不要與思琪見識,她這是被我們寵壞了。”
“哥,你爲何向着她說話?!”丁思琪面上越發的不悅。
“我不在意。”丁思萌向外看了一眼,沒有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眼眸中的厭惡。
這些年在丁家受到的待遇讓她對丁家人沒有任何好感,若不是因爲現在和丁家撕破臉皮,她那位好父親可能會給她添麻煩,她才不願意與他們虛與委蛇。
在她足夠強大或者找到合适的靠山之前,還要維持表面的和平。若是像現在這樣繼續拖延下去,肯定要給丁家一些甜頭。她這幾次比賽的作品,就能給丁家帶來不少收益。丁烈之前已經開口向她要過配方,她以幾個配方還不夠完善,最近準備比賽沒有時間更改配方的理由,将時間拖延到了比賽之後。這次的比賽,被她當做自己的機會。她對比賽的冠軍勢在必得,對常霂的弟子之位,也志在必得。有常霂保駕護航,丁家對她來說便不會有任何威脅。
丁思萌打開車門走下車,“決賽快要開始了,我提前進會場熟悉一下。”
“我們送你過去。”丁哲言在丁思萌下車的時候便有了動作。
丁思琪雖然口頭上和丁思萌不對付,但也不願意錯過這個可能看到知名設計師和常霂的機會,也跟着下了車。丁管家先将車子停放好,才跟上了三人的腳步。
他們入場的時間已經不早了,距離比賽開始還有半個小時分鍾。一進入場内便有工作人員安排他們的位置。參賽選手的位置自然是固定的,參賽選手的親屬被安排在距離參賽選手們較近的觀衆席上。
沒有讓他們等多久,在比賽時間還有十分鍾左右的時候,評委們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隻剩下最中央一個空蕩蕩的位置,留給誰的自然不必多說。常霂到現在還沒到場也沒人說什麽,他們看了看時間,反倒是更加期待。
常霂倒不是故意最後一個到場,他作爲評委的同時,還兼顧着主辦商的工作。雖說有周建章這個助理可以協助他,但多少還要過問幾句,等東西都安排好了,其他評委們都已經入席了。
常霂邁開步子走向前台,已經能夠看到外面的觀衆時,他停下腳步側頭看了一眼站在他肩膀上左顧右盼的小白狗,開口說了一句。“每個人調香的手法都是不一樣的,頂尖的調香師,甚至能夠從作品之中分辨出是哪個調香師的作品。如果完全複制我的調香方式,你最多隻能達到我現在的層次,無法超越。這是你第一次近距離觀摩其他調香師調香,可以從他們身上找一找你能夠借鑒的地方,每個人身上都會幾分可取之處。”
任苒對上常霂的視線,自從常霂知道她可以聽懂人說話、看懂字,并且對調香有着極大的興趣之後,常霂便開始教導她調香。常霂似乎完全不在意,她現在的身體是一隻狗。雖說,她根本沒有把握變成~人。但學習調香的确是她在這個世界的任務,常霂的教導她還真的拒絕不了。
托常霂的福,任苒隻用了不到十天的時間,對調香的了解已經有了大幅度的進步,與前些時日不可同日而語。常霂調香室的香料她也認了個全,看這樣的比賽不至于兩眼一抹黑。
任苒想到常霂對她的悉心教導,低頭蹭了蹭常霂的脖頸,随後看向了外面的那些比賽選手。
常霂見她的視線看過去,又說了一句。“他們的實力沒法和我比。作爲年輕一輩的佼佼者會有幾分亮點,缺陷也不少。回去我再帶你看看視頻,有什麽想學習的地方或者什麽疑問,都指給我看。若是學了不好的東西,改正起來可不容易。”
常霂說完便邁開步子向着評委席走了出去。
任苒看了一眼常霂那十分嚴肅的面龐,如果她猜的沒錯,常霂強調的隻是‘他們的實力沒法和我比’這一句,其他的隻是爲了掩飾他這句話而已。常霂還真是,在任何時候都不允許她忽視他的存在,不允許别人在她心中的印象比他更優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