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戰勝利後的這一年,将注定是風雲動蕩的一年。
盡管《雙十協定》已經簽署發表,但這并不代表着中國已經獲得真正的太平,其實所謂的那些和平協定,不過是大戰即将爆發的最後一幕大戲而已。
兩黨的領導人其實都很清楚,戰争根本就無法避免。
抗戰勝利結束之後,國共雙方因爲對淪陷區的“受降”、“接收”問題是相當多的。加上雙方皆以外國勢力爲靠山,國民黨爲美國 ,共産黨爲蘇聯 ,不斷的擴張版圖,所以沖突百至戰争遲早都會到來,至于和平?那不過是一些天真的幻想而已。
1945年,民國三十四年十月爆發平漢戰役。中共軍合圍國軍七個師,将其全殲。
還是十月,爆發平綏戰役。中共軍圍攻歸綏和包頭兩城一個半月,未能攻克最後撤退。
二戰末期蘇聯于8月8日對日宣戰,同時進軍中國東北,
日本天皇8月15日宣布無條件停戰。所以蘇軍未經大規模抵抗,迅速占領了中國東北全境、日本北方四島和朝鮮半島北部。
9月2日日本正式向盟軍投降。中共中央指揮河北、山東所屬之小股部隊于8月下旬向關内進發,9月下旬才分别開始從晉冀魯豫等地或陸路,或水路,或武裝,或徒手,陸續動身趕往熱、察和東北。先後抵達十幾萬人。
中共在東北的空軍學校東北民主聯軍航空學校,由日本飛行員做教練。
中共制定了“向北發展,向南防禦”的總體方針,向南防禦就是把江南的孤立部隊撤走以免被江南優勢國軍全殲,向北發展就是大力發展東北和華北根據地,爲将來發展打下基礎。
基于此方針上,中共主動向國府提出了撤退江南各地區小股部隊到江北,并由美國運輸艦将廣東東江縱隊北運煙台;同時大力發展東北。
1945年下半年,國共兩方軍隊圍繞受降問題發生了激烈沖突,在山西上黨,及塞北平綏等地,北上的國軍與當地或先到達的中共軍隊之間發生激戰。
10月接收東北的國軍乘美國運輸艦到達大連時被蘇聯軍隊拒絕登陸,後轉到葫蘆島仍無法登陸隻得轉在秦皇島登陸。
随後在進發至山海關時遭遇中共軍隊阻擊。
11月初,國軍精銳之師111師奉命星夜奔赴東北。
時111師師長,少将杜鵬。
經過重新整編的111師,全部精良美械裝備,全師擁兵一萬一千餘人,再次恢複往日威風。
111師起源于東北軍,在東北軍一槍未放,放棄東北的情況下,當時的111師在鄭永的帶領下于沈陽奮起抵抗。
孤軍堅守孤城,萬衆一心,誓死保衛家園,在中國大地上譜寫了一首壯麗戰歌。
這就是111師,代表着東北軍,但又和東北軍完全不一樣的一支軍隊,他們用自己的實際行動洗刷了東北軍身上的一段恥辱。
他們奮戰于沈陽孤城,決死突圍于東北大地,閃電攻勢長驅直入長城抗戰,浴血抵抗于凇滬戰場。
決死常熟、光複南京......
在他們的身上,就和他們的老師長鄭永一樣,有着太多太多的傳奇,有着太多太多能夠永遠流傳于後世的故事。
死了的人已經死了,可是111師還活着的老兵,他們一直都有一個願望,也許之中很多人也隻有這麽一個願望:
重新回到東北去,無論如何也一定要回家去!
現在,他們終于完成了這個夢想,回到了自己的家鄉,盡管并不是用他們想采用的方式回來。
但終究還是回到自己的家鄉了,這段時間真的過的實在太漫長了......
當雙腳踏上這片土地,當戰旗重新在這塊土地上飄揚,杜鵬靜靜地站着,看着士兵們将一個個骨灰盒搬了過來。
那裏面是邢亞創、是劉一刀、是程宏、是風振華、是楊滅日、是鄭文根......
“長官,我們回來了,回來了,長官,你們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回家了啊!”
忽然,杜鵬發出了聲嘶力竭的叫聲。
“長官,我們回來了,回來了,長官,你們睜開眼睛看看,我們回家了啊!”
那是111師上萬官兵的呼喚。
我們終于回家了,那些烈士的在天英靈一定能夠看到聽到的。
回家,這一天我們終于回家了......
......
而在同一時刻的南京,在平靜之下其實隐藏波濤洶湧。
原本負責南京防衛工作的111師被調集,顯得有些突然,畢竟之前一直都有一種說法,111師是天子門生。
不僅僅是鄭永的發家部隊,而且也是蔣中正最爲看重最爲信任的一支部隊。
但現在這支剛剛重新武裝起來的精銳之師,卻又被調到了形勢最爲險惡的東北。
盡管這是全師官兵的心願,但來的還是有些讓人覺得古怪。
同時,87師、88師、36和40師這些原本的德械師,也在經過重新武裝,并且給予新的番号之後,分别奉命開赴各地。
取而代之的是由原第三戰區之外的戰區調來的部隊,負責南京防務。
也就是說,原本在南京一帶說一不二,擁有赫赫威名的鄭永,一下被孤立起來,此刻他手裏能夠調動的兵力,已經不太多了。
司徒天瑞、鐵定國、歐陽平、陶平、林衛東、劉曉龍......這些原本鄭永手下最親信的部下,也都被紛紛高升調離了鄭永身邊。
所有人都隐隐嗅到了什麽不正常的味道,在分别的那一天,鐵定國滿面憂色,端着一碗酒一直沒有送到嘴邊:
“這麽說現在總指揮身邊就剩下方雨晰那些人了,萬一出了什麽事情,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這好像有問題在裏面...... ”
“我們原本整個作戰系統現在已經被完全分割,難道這還不說明什麽?”歐陽平斜着眼睛,依舊是那副懶散的樣子:
“假設,我是說假設,咱們這些人要是心懷不軌的話,現在被徹底打亂,彼此之間根本沒有辦法互通聲氣,就算想做壞事也沒有辦法做了。”
司徒天瑞恨恨地把一碗酒全部倒在了嘴裏,一臉憤怒:
“這分明就是不信任我們,對我們起了疑心。我們爲了抗戰勝利,死了多少的人?現在好了,用不着我們了是吧?”
“誰說用不着你們了?将來用你們的地方多了。”鄭永好像毫不在意,淡淡地笑了一下:“我給你們每人準備了一個信封,等你們到了各自新的崗位以後再拆開來看。”
邊上的桌子上放着很多封好口的信封,幾名将領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總指揮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鄭永微笑着說道:
“一定要按照信裏面說的去做,這是保全你們最好的辦法。用不了多少時候,我想我們還會重新在一起的。
戰争很快又會發生,不過,我想這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戰争,這場戰争很難說誰會獲得最後勝利。
靈甫他們走得早,我沒有時間仔細交代一些事情,不過我已經寫信給他們了,希望他們也能夠按照我說的去辦。
還有一點是最重要的,将來無論南京發生了什麽事情,哪怕是對我嚴重不利的消息,你們也一定不能有任何不滿表現!”
鄭永好像在那隐隐告訴部下什麽,鐵定國正想開口說話,鄭永揮了揮手制止了他,面色一臉輕松說道:
“其實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我死不了,那些看我不順眼的人現在也不敢輕易動我,怎麽着我頭上還有抗戰英雄這麽個光環在那罩着。
我現在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你們這一些人,戰場之上一定要謹慎小心,千萬不要把自己和士兵們的小命全弄沒了。”
“羅魚勐,你給我過來!”陶平酒喝得有些多了,紅着眼睛叫過了羅魚勐:
“聽着,現在總指揮身邊的老人就剩下你了,無論如何要保護好總指揮的安全,萬一總指揮掉了一根頭發......”
“總指揮出了任何意外,羅魚勐自殺以謝諸位!”沒有絲毫猶豫,羅魚勐大聲地回答道。
“做什麽呢,弄的和生離死别一樣,羅魚勐現在好歹是少将了,你們不能總把他當小弟弟來看待。”
鄭永笑眯眯的樣子,讓爲他擔心不已的部下有些哭笑不得。
這人倒好,自己爲他擔心的白了頭發,他倒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好像現在自己還是說一不二的時代一樣。
“咱們這些人那,能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鄭永忽然大是感慨,喝了一口酒說道:
“大家想想咱們認識多少年了,當初誰想着能活到現在?可咱們現在不但活了下來,一個個還活得挺滋潤的。
也沒有什麽了不起的,就算失去了什麽,不過就是從頭再來而已,何況咱們現在什麽都可以失去是不?”
鄭永說着端起了手裏的酒碗,目光從部下們身上一一掃過,笑容重新浮現到了他的臉上,一字一字地說道:
“這碗算是爲你們餞行的,請相信我,很快咱們又會在一起的,就好像從來也沒有分開過,咱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去做,但是在此之前誰都不允許輕易地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