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次較量,而鄭永繼續取得了勝利。
當來栖惱羞成怒,怒氣沖沖地離開之後,宴會現場爆發出了一陣掌聲,至于是爲了鄭永,或者因爲來栖的離開,隻有天知道了。
顯然曼西已經把德日同盟關系暫時忘記,她款款走到鄭永面前,用帶着無限風情的眼神看着中國将軍,說到:
“将軍先生,我終于知道您除了是個優秀的軍事家,同時還是個傑出的演說家,請允許我能和您喝上一杯。”
和這個美麗并且風情萬種的女人喝了一杯,鄭永似乎有些疲勞,曼西看了看周圍的賓客,帶着鄭永走到了後面一間屋子。
看到鄭永并沒有什麽拒絕的意思,曼西顯然對自己的魅力更加增添了信心。她返身從酒櫃裏拿出了一瓶威士忌,倒了滿滿兩杯,遞了一杯給鄭永,風情萬種地說到:
“能夠認識您真的是我的榮幸,我認識許多男人,但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您,您睿智、年輕,并且充滿魅力,顯然,能夠成爲您的夫人是最榮幸的事情。”
鄭永明顯有些陶醉,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也許是喝的急了,臉色迅速變紅。
曼西同樣舉起杯子,喝了一大口酒:“将軍,雖然我隻是個女人,但我一樣對戰争充滿了焦慮和惶恐,我厭惡這樣的戰争。
已經死了太多的人,這應該詛咒,将軍先生,所以我對您的國家,也表示同情,按照您的看法戰争什麽時候才會結束,無論是歐洲還是中國?”
鄭永微微沉吟了一下:
“我想,應該是在美國參戰之後......”
“美國?這不可能。”
曼西有些驚訝:“這是一個從來不願意主動卷入戰争的國家,盡管他們願意提供貸款,或者給予盟友軍事物資上的幫助,但要讓他們直接參戰實在是太難了。”
“過去是這樣,但現在不是這樣了。”說到這,鄭永又和之前一樣停頓了下來。
“将軍先生,您總是把話說到一半。”曼西雖然在那責備,但話裏卻沒有一點生氣樣子:“難道您認爲像我這樣一個女人,會對您造成什麽威脅?”
“不是,不是。”鄭永顯得非常尴尬,在這樣的女人面前他看起來已經放棄抵抗:
“我認爲美國一定會參戰的,而且将會對德國以及日本造成直接威脅,這是我們中國,以及歐洲國家最樂意看到的......”
曼西專注地聽着,見鄭永又一次停頓了下來,她幹脆坐到了鄭永身邊的沙發扶手上,溫柔的能滴出水來的眼睛簡直能夠殺死任何一個男人:
“還有呢?您一定還有什麽沒有告訴我。沒有什麽别的意思,隻是女人專有的好奇心而已。”
一陣陣女人特有的香氣直沖鄭永的鼻子,再加上在酒精作用的刺激下,鄭永似乎有些醉了,就連說話的聲音也變得微微顫抖起來:
“夫人,我和羅斯福總統曾經讨論過一些計劃,一些可能,但沒有定論,總統先生對某些事情充滿了好奇,并且詳細詢問了一些關于中國戰場的問題。
您要知道,美國現在已經斷絕了對日本的物資供應,這表明着什麽?難道日本在遠東所做的一切,不會威脅到美國的利益?美國真的會一直無動于衷?
不,我不這麽認爲,從和總統先生的談話中來看,美國已經意識到了危機正在悄悄向自己走過來。
中國有句老話,叫先發制人,後發制于人,意思就是說先動手的那個人一定占便宜,尤其是在戰場之上,這句話更加能夠體現它的作用。
日本現在深陷中國戰場,假如現在有一個強大的國家,能夠對其動武,我完全能夠想像得到日本可悲下場......
遠東利益會被重新分配的,當然這是指的戰争按照美國需要的方式結束之後,而這也是中國最樂意看到的,夫人。
我隻能告訴您這些了,并不是不相信您,而是這事關兩國機密,更何況有些事情,我也隻是猜測得而已,并沒有任何文字東西簽署成協定。
夫人,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
曼西已經覺得非常滿意了,是的,中國将軍告訴了自己幾乎一切,剩下的核心内容她也不指望自己能夠從中國将軍那裏得到。
這是一份非常有價值的情報,盡管對德國來說用處不是很大。
可是做爲日本的朋友,情報上的共享,能夠讓盟友盡早做出判斷,并且因此而進行準備。
至于自己,也一定能夠因爲得到這樣的情報而受到嘉獎的。
中國将軍盡管堅定并且聰明,但在自己這樣的女人面前,任何意志堅定的男人,都會乖乖地舉起雙手投降。
中國将軍,不過是自己一個新的俘虜而已......
......
“那個女人很快就會把情報傳遞出去,并且很快會讓日本知道。”
當回到自己的住處後,鄭永第一時間召來了易下,威士忌真的非常難喝,鄭永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一定要想方設法讓日本相信,美國會對自己動手,盡早,盡快的把美國牽扯進來。之前我們商議好的事情,現在你可以去立即實行了。”
易下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
一切都是總指揮制定的計劃,自己或者戰統的任何人,都隻是忠誠地去完成這些計劃,而不必去理解爲什麽要這樣做。
鄭永伸了個懶腰,覺得有些疲倦。
累了,真的是累了。
知道某些事情一定會發生,未必是件好事。
自己必須去考慮如何讓這些事情順利發生,甚至提前發生。美國每早一天卷入戰争,對于中國戰場來說都是好事。
一件衣服披在了鄭永身上,不用回頭,鄭永也知道是春妮來了,他反手握住了春妮的手:“住在美國習慣嗎?一定想家了吧?”
春妮順着丈夫的手坐到一邊,默默點了點頭。
真的有些想家了,美國的生活環境再好,也不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家,在東北,在中國,早晚自己都會回去的。
“當初離開東北的時候,我曾經說過一定會帶着我的軍隊重新打回去的。”像是看出了妻子在那想些什麽,鄭永輕輕歎息了聲:
“但現在看來這個諾言是無法實現了,東北一定會被收複的,但收複的人未必是我,重新打回老家去的也未必是我的軍隊。”
春妮溫柔地握着丈夫的手:
“沒有關系,不管是不是你打回去的,隻要我們有一天能夠回家就可以了,我不在乎是誰收複的故土。
你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做的都是大事,我們在這很好,不用爲我們操心,在這有令儀姐,還有兒子一起陪着我呢。”
鄭永微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妻子:
“我很快就要回國了,估計你們還得繼續呆在美國一段時候,不過我會盡量早的讓你們回家,遇到事情多和令儀商量一下......”
好像對自己的這位妻子還是不太放心,想了一會又說道:
“你的性子太過善良,有的不是好事,碰到什麽情況,該硬的還是得硬,算了,性格一下很難改變回來。”
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一些事情該對妻子說了:
“記得那個德國醫生啊?”
見到妻子點了點頭,鄭永歎了口氣:
“我接到了醫生的信,相信這個時候他已經去世了......”
春妮愣在那裏,接着眼眶一下紅了起來。
她一直都把醫生當成自己父輩一樣的人,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
她還記得那個時候,醫生需要血漿,自己還以爲輸了血很快就會死的,事後自己想起來都覺得非常可笑。
可是醫生非但沒有笑話自己,還說自己是最美麗善良的天使。
那麽好的一個人,轉眼就離開自己了嗎?本來自己還在傻傻地想着,等到戰争結束,自己一定要去央求丈夫,帶着自己再去德國看望醫生。
現在這一切都不可能了,都隻能存在于幻想之中了......
“人總是要死的,不管是醫生還是任何一個人。”鄭永摟住了春妮的肩膀,安慰着自己妻子:
“沒有什麽好難過的,醫生離開的時候也一樣非常想念我們。在他的信裏,還專門提到了你。
其實醫生應該走的非常安詳,因爲醫生相信自己的國家會取得勝利,這是他的信念,一個有信念的人不會害怕死亡的。”
春妮眼眶紅紅的,她悄悄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我知道德國和日本是盟友,那德國也是我們的敵人。可是醫生給予了我們這麽多的幫助,德國也曾經給予了我們很多幫助。
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德國究竟是我們的朋友,還是我們的敵人?我也曾經問過令儀姐,可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
“朋友和敵人本來就很難分的清,尤其是在國家和國家之間,更加沒有什麽朋友可以言語,今天的朋友可能就是明天的敵人。”
鄭永苦笑了下,放開妻子站了起來,他有些出神地看着窗外,神情顯得複雜落寞,過了一會,他才說到:
“不管朋友也好,敵人也好,在我看來都是一樣的,要想讓一個國家赢得尊重,必須才尊重強大自己,否則永遠都隻會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别人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