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爺,您的膽子可真夠大的,那天才在這裏殺了個人,這不,那些警察昨天才走,您可倒好,今天居然還敢到這來了。”
小情削了一個蘋果,放到了羅魚勐的手裏,笑嘻嘻地說道。
“我看啊,這世上隻怕沒有您不敢做的事情,沒有您不敢去的地方……對了,您上次給我的錢那,足夠我贖身的了,我已經給媽媽了,等兩天我就得離開這了。您說那些人也真奇怪,明明是來抓您的,可您一問他們要錢都不敢說個不字的。”
“那些人算得了什麽。”羅魚勐用力啃了口蘋果:“我們猜着我肯定沒有那麽大的膽子再回這了,我就偏偏還來這……”
小情嘻嘻地笑着:“羅爺,我多句嘴,您究竟是做什麽的?”
“我說過了我這行和你一樣,都是出來賣的。”羅魚勐把半個蘋果放了下來:“對了,我還得在你這裏住上一段時候,沒辦法,現在滿城都在那抓捕我。”
這時候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羅魚勐的神色微微變了下,手伸到了懷裏,對小情做了個眼色。
門打開了,看到進來的人,羅魚勐的手又從懷裏伸了出來。
魏思飛。
“我的羅大局長,可真有你的啊。”反手關好了門,魏思飛一點也不介意有個婊子就在一邊:“把行動隊的副隊長擊殺成重傷,現在生死未知,一轉身,您老可又回了這裏,外面到處都在抓您,您倒好,在這逍遙快活起來了……”
“我不來這,又怎麽能讓你找到我?”羅魚勐看了一眼小情,淡淡笑了一下:“這是你們在我們這的一個聯絡點,這位小情姑娘,就是你們安插在這代号爲‘短發’的情報人員,我想我沒有說錯吧……”
魏思飛和小情的臉色同時變了變。
本來準備對羅魚勐說出小情的真實身份,但沒有想到的是羅魚勐早就已經知道了。那麽從他第一次進入這裏就已經帶着某種目的了。
“羅爺,羅大局長,您都已經知道了,那還給我錢做什麽啊。”小情很快恢複了笑嘻嘻的臉色,整個人都依偎到了羅魚勐的身上。
羅魚勐從煙盒裏拿出了根煙叼在了嘴上。
“我那不是給的錢,而是演給易下和趙得利看的,我要讓他們以爲你走了,我就不會再來這個地方了,不過,要是易下還活着的話,我想他用不了多少時候就會猜到的……”
說着把那根還沒有點燃的煙重新放了回去。
“魏思飛,我今天走到這一步全部被你害的,現在滿城都在抓捕我,我已經沒有地方去了,你想辦法把我帶回上海,這地方一天都不能再呆下去了……”
魏思飛笑了一下。
“很抱歉,羅局長,奉土肥原機關長的命令,您不能夠回上海,因爲土肥原機關長認爲,您很有可能是在演戲,然後會在上海對帝國做出不利的事情。”
羅魚勐并沒有動怒生氣,隻是淡淡地笑了笑。
“我傳達的都是土肥原機關長的命令。”魏思飛拿起了那根煙看了一下。
“其實即便您不是在演戲,像您這樣的人,要徹底背叛鄭永,就目前的狀況來看,似乎還不是太可能,所以我們必須要看到您和鄭永是真的決裂了。”
羅魚勐靜靜地聽着,一句話也沒有說道。
魏思飛把煙交給了羅魚勐,接着又幫他點着。
“不過土肥原機關長還是非常感謝您之前爲帝國做的一切,所以他決定報答您。機關長決定就在這成立一個情報站,由您擔任站長,所有的經費都會比最高級的情報站多上兩倍,我想這您應該滿意了。”
“任務呢?”羅魚勐緩緩地吐出了一口煙。
“第一個任務是殺掉趙得利……”魏思飛不緊不慢地說道:“我知道有些人爲了順利潛伏,不惜殺掉身邊最親近的人,所以殺個把人對您來說并不是特别困難的事情,這次,不過是展現您對機關長的誠意,我想,應該沒有什麽困難吧.....”
“爲了殺人滅口嗎?”羅魚勐忽然笑了。
他看到魏思飛的臉上微微變色,繼續緩慢地說道。
“趙得利其實早就已經叛變了,對嗎?我雖然不在位置上了,但有些事情我看得非常清楚。你們用一個趙得利,鄧家村上千人的生命,整整一個國軍連隊的士兵,應該是爲了完成某項特别大的計劃……”
魏思飛的身子顫抖了一下,并沒有瞞過羅魚勐的眼睛。
“但是這項計劃似乎進行得不太順利,鄭永并沒有上當,所以你們就想到了我,因爲沒有人比我更加了解鄭永了,你們想通過我,讓鄭永一步步走進你們的圈套……”
魏思飛猛然站了起來,接着又坐了下來,苦笑着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爲什麽會知道得那麽樣清楚……”
“因爲我是羅魚勐。”羅魚勐的話裏并沒有一點的驕傲,還是那樣的寵辱不驚。
“應該來說計劃前期實施得非常成功,因此你們一直把我冷落在了一邊。而之前做的一切,拉我下水其實是假的,一切的目的,都是在圍繞着這個計劃進行。”
“羅局長,我現在才知道當初鄭永爲什麽那麽信任你。”魏思飛揉着鼻子苦笑不已。
“是的,你說的完全正确,我會把這些情況立即彙報給機關長的,至于怎麽處置,我沒有權利,一切都等機關長來決定吧……”
他再次湧起了對羅魚勐的畏懼,從第一次見到羅魚勐開始,這份畏懼就始終陪伴着他。
這個人連三十歲都不到,但卻好像沒有什麽事情能瞞得過他,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中。這個假如真的是敵人,那麽對于自己和島國來說,那真的非常可怕了……
不過現在魏思飛有些漸漸相信羅魚勐是真的和鄭永決裂了,不然他已經識破了這個計劃,完全可以讓島國之前的一切努力落空。
他定了定神站起了身,勉強笑了一下。
“羅局長,這兩天我就會給你回音,你所負責的情報站可以先運作起來了,人手很快就會派給您的,請相信都是些精明強幹的人,同時我可以提前告訴您第二個任務。
第三戰區爲了應對島國即将發動的猛攻,調來了重新武裝起來的200餘架飛機,同時鄭永經請示任命王毅恒爲第三戰區空軍司令。
這些對于島國來說都是威脅,我們将展開空襲行動,徹底殲滅第三戰區的這股飛行力量,所以,你要想方設法弄到飛機場的準确情報,以及在那的防衛力量……”
看着一聲不響的羅魚勐,魏思飛微微地笑了。
“我知道這對于您來說并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雖然您已經不在戰略情報統計局了,但依然還有許多您的追随者。我可以明确地告訴您,這是土肥原機關長對我下達的命令,但很遺憾我無法做到這一點。”
“盡量,盡量。”羅魚勐讓小情拿過了紙和筆,在上面寫了會,吹幹了墨迹,交給了魏思飛。
“把這些東西給我弄來,我盡量會做到的……”
魏思飛看了下,小心地收好了紙,拿起了桌上的禮貌,站起身對羅魚勐微微鞠了一躬。
“羅局長,這幾天您就住在這裏吧,一切都有小情安排,我也不怕告訴您,這裏上上下下基本上都是我們的人,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小情會帶着您安全轉移的……”
羅魚勐點了點頭,目送着他走了出去。
還是無法得到他們的信任。
整個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并不是要他們信自己,而是要讓他們信任一份錯誤的情報。
這是自己和總指揮經過詳細商量的,犧牲自己出面,爲第三戰區的整個戰略部署争取到最有利的态勢。
但是現在應該怎麽做才好?
還是剛才魏思飛交給自己的兩個任務。
刺殺趙得利并不是太困難的事情,這個人自己早就想殺了他了,現在由島國人提出來讓自己動手那最好不過。
但是飛機場呢?
那是華夏好不容易才重新武裝起來的空中力量,寄托不知多少期望。
在空中被壓制得時間太長了,當初上海之戰時華夏空軍的風采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了,當空軍重新武裝起來的時候,羅魚勐到現在還清晰的記着總指揮激動的樣子。
絕不能讓這些飛機被島國軍炸毀,誰這麽做了将會是華夏軍隊的罪人。
怎麽才能記做到這一點,又能讓島國人信任自己的确已經盡力做了?
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小情,這是魏思飛專門留在這裏監視自己的,而且在将來一定還會有更多的人監視自己,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和總指揮商量怎麽怎麽做才好。
從一開始自己就是單線行動,除了總指揮之外,自己不必對任何人負責。
羅魚勐對着小情笑了笑,看到小情媚眼汪汪的走到了床上,羅魚勐也笑着走了過去。
一邊脫着衣服,腦袋一邊急速運轉着,但無論怎麽努力,卻始終都想不出一個妥善的辦法解決這個天大的難題,也許,僅僅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真的太單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