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到！”
随着這一聲聲音響起，會議室裏所有的高級軍官全部站了起來。
“坐下吧。”
濃重的奉化口音傳到了軍官們的耳中，所有人都坐了下來。穿着國民政府特級上将軍官的委員長威嚴地看了一眼他的部下。
“諸位，先向大家通報一件大事，就在十幾個小時之前，德國以強大之兵力向波蘭發起進攻！”
底下頓時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這一意外的消息顯然震動到了這些軍官。
1939年9月1日淩晨，德國軍隊利用夜幕的掩護，在2300多架飛機的支援下，對波蘭發動突然襲擊。
淩晨4時45分，德軍轟炸機群呼嘯着向波蘭境内飛去，目标是波蘭的部隊、軍火庫、機場、鐵路、公路和橋梁。
幾分鍾後波蘭人便第一次嘗到了人類曆史上規模最大的來自空中的突然死亡與毀滅的滋味。邊境上萬炮齊鳴，炮彈如雨般傾瀉到波軍陣地上。約一小時後，德軍地面部隊從北、西和西南三面發起了全線進攻。
同時，停泊在但澤港外僞裝友好訪問的德國戰艦“霍爾斯坦”号也突然向波軍基地開炮。波軍猝不及防，500架第一線飛機沒來得及起飛就被炸毀在機場，無數火炮、汽車及其它辎重來不及撤退即被摧毀，交通樞紐和指揮中心遭到破壞，部隊陷入一片混亂。
德軍趁勢以裝甲部隊和摩托化部隊爲前導，很快從幾個主要地段突破了波軍防線。
當天上午十時，希特勒興奮地向國會宣布，帝國軍隊已攻入波蘭，德國進入戰争狀态。他宣稱。
“從現在起，我隻是德意志帝國的一名軍人，我又穿上這身對我來說最爲神聖、最爲寶貴的軍服。在最後的勝利之前，我決不脫下這身軍服，要不就以身殉國。”
希特勒的演說激起了議員們一陣陣狂熱的歡呼……
委員長的目光從軍官們身上一一掃過：“目前英法等國态度不明，諸位，你們怎麽看待？”
“報告總裁，英法會向德國宣戰，但在目前必然不敢和德國開戰，也不會對波蘭施以任何形式的援助！”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說話的人。
國民政府第三戰區最高司令長官，一級上将鄭永！
“哦，是嗎？”委員長的聲音低沉而緩慢：“說說爲什麽那麽說？”
“顯而易見，英法對波蘭做出的一切許諾都是空洞的，毫無意義可言的，英國的承諾是是空泛的一般性承諾，而法國雖然和波蘭有波法軍事協定，規定一旦波蘭遭到攻擊，則法國在‘總動員令下達後不出三天的時間内逐步對有限目标發動攻勢’……”
鄭永稍稍喘了口氣。
“在八月德國在波蘭邊境大量集結兵力，對波蘭的進攻勢在必行之後，法國的甘末林将軍卻告訴他的政府，‘要到大概不到兩年以後，1941到1942年之間’，他才可能發動一場真正的攻勢，并且還說，這是假定那個時候法國能得到‘英國部隊和美國裝備的幫助’。”
“哦，這個消息我還不知道，是令儀告訴你的吧？”委員長沉吟着問道。
鄭永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甘末林的彙報是在二戰全面爆發之後才洩露出來的，他含含糊糊地應了，隻當默認了委員長的話。
“是的。總裁，諸位，失敗主義情緒在法國軍隊、政府和民衆間彌漫着，他們對于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慘重傷亡，元氣大傷記憶猶新，所以如果能夠避免一場戰争的話，他們一定不會不遺餘力的避免把自己牽扯到戰争之中。
還有一點最重要的，即是德國和蘇聯在不久前剛剛簽署了互不侵犯條約，這使得強大的德國得以把全部的力量抽調出來，英法兩國顯然感受到了嚴重危機，戰争的陰影不光在波蘭，也已經逼近了英法，他們現在要的是避免戰争，而不是爲了一個波蘭和德國發生沖突……”
委員長微微點了點頭。
“那麽你認爲波蘭可以抵抗多少時候？”
“最多一個月時間！”
鄭永幾乎是不暇思索地脫口而出。這實在是太簡單了，9月1日進攻波蘭， 9月28日，華沙守軍司令向德第八集團軍司令布拉斯科維茲上将正式簽署了投降書。9月29日，莫德林要塞投降。
至10月2日，進行抵抗的最後一個城市格丁尼亞停止抵抗。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後的第一個戰役僅用了一個月的時間就結束了……
但他的話再次引起了會議室裏的議論。
第九戰區司令長官陳誠站了起來，語氣裏似乎有些不以爲然。
“請注意，顯得鄭司令長官是過分高估了德國的力量，忽視了波蘭的實力。據我所知，波蘭爲了應對德國，共動員了四十個師又二十二個旅，八百七十輛輕型坦克，八百餘架飛機和四千三百門火炮，德國縱然再強大，要想在一個月内吃掉波軍也斷無可能！
在我們對面的島國軍，同樣對我國占據着壓倒性的軍事優勢，所謂三個月滅亡華夏的海口，也在我強硬打擊之下成爲笑柄，德國要想在一個月内征服波蘭，談何容易？我看鄭司令長官是和德國軍事顧問打的交道多了，太迷信德國了，我斷言波蘭起碼可以抵抗半年以上！”
鄭永搖了搖頭，沒有反駁，事實很快就會證明自己是對的。
“都坐下。”委員長讓兩名愛将坐了下來：“島國和德國在大前年簽署了反共産國際協定，其後意大利也加入了這一協定，這三個國家成爲了事實上的盟友。目前島國軍在華夏戰場進攻受到嚴重阻滞，而德國對波蘭發起進攻，勢必在極大程度上振奮起島國的信心。
因此，我判斷很快島國軍會在華夏戰場發動新的進攻，并且是集中全力發起的攻擊，惡戰很快就會爆發，這将是在國都失守之後，華夏面臨的又一次新的考驗。國軍此戰即便不能成功，也必然要給予倭寇以重創，使其再不敢于我華夏大地肆意妄爲。
我決定，以武漢爲中心，調集一切可以調集之力量，與倭寇展開會戰，在武漢附近有第三、第五和第九戰區，爲使戰役得以順利進行，政令、軍令得以統一，所以有必要對各戰區做出相應之調整……”
軍官們全部站了起來，委員長語氣低沉地說道。
“第三戰區即日起與第九戰區合并……”
兩個人的面上露出了緊張的神色，第三戰區司令長官鄭永，第九戰區司令長官陳誠。
委員長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兩員愛将：“合并後統稱第三戰區，茲任命鄭永爲第三戰區最高司令長官，湖北省政府主席、武漢衛戍司令，總督第三戰區全部軍政！着調原第九戰區最高司令長官陳誠……”
後面的話鄭永和陳誠一句也沒有聽進。
不需要再聽什麽了，在這場鄭永與陳誠的博弈中，鄭永笑到了最後，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從現在開始，自己就能夠放手和島國軍一搏了！
陳誠也并不算失敗，他被調任的職位，同樣也位高權重，甚至權利比現在還大，但起碼從表面上來看，他是一個失敗者。
他不能怪總裁，總裁已經盡量平衡他們了，同時也給予了陳誠最大限度的權利。
能夠怪鄭永嗎？好像也不能怪他什麽，起碼從目前來看，鄭永除了對軍事上感興趣外，對政治上一點興趣也都沒有，在所有人的眼裏鄭永隻是個純正的軍人……
不過陳誠還是感受到了一絲危機，在此之前他是黨内的“第二号人物”，而鄭永出現之後，竄升速度之快，讓人砸舌，也許很快，黨内的第三号人物，很快就會取得自己的位置了……
鄭永輕輕地舒了一口氣。
武漢、浙江、安徽……都已經成爲了自己統一發布軍政命令的勢力範圍，上百萬的軍隊，即将在自己的指揮下與島國軍決戰。
大權已經在握。
可是權利越大，危機就越大。
現在是抗戰非常時期，爲了阻滞島國軍進攻，最終徹底打敗倭寇，委員長必須賦予自己這樣巨大的權利，但是，一旦抗戰勝利後呢？
委員長還會不會依然這樣信任自己？自己和麾下那些忠貞抗戰的兄弟們又該何去何從？
也許到了那個時代，委員長會收回自己的部分甚至全部的權利，把自己調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和完全陌生的軍隊一切再重新開始。
未來的那些事情，有些是很難說清的……
“鄭永！”這時候委員長頗具威嚴地說道。
“我把權利交給了你，我希望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期望，不要辜負政府和民衆對你的期望，上百萬的軍隊，巨大的物資都在你第三戰區，假如這場會戰你不能打好的話，我當着所有人的面警告你，你，鄭永自己知道應該怎麽辦了！”
“是的，我知道，校長！”鄭永大聲說道。
“如果會戰不能打好，無法給予倭寇以痛擊，鄭永在此立下軍令狀，不需要軍事法庭審判，鄭永，我會用一顆子彈結束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