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員長出人意料的安排的确大大出乎島國人的預想。
他們本老提出要嚴懲第三戰區最高司令長官鄭永,但沒有想到現在鄭永反而成爲了華夏政府談判代表團的團長。
這已經表明出了華夏政府在對待談判問題上的強硬态度。
盡管島國人的談判代表吉村次郎一再提出抗議,但華夏政府一概置之不理。
随後也許是吉村次郎得到了某種指示,态度發生了一些改變,有保留的接受與以鄭永爲團長的華夏代表團進行談判。
這已經足夠了……
發生在重慶的這次談判史稱“強硬派對強硬派的對話”。
毫無疑問的是,吉村次郎也是個不折不扣的軍國主義者,始終對華夏充滿了臆想,而這次他面臨着一個真正的對手,一個甚至比他更強硬的,華夏第三戰區的最高軍事長官!
談判從一開始就是在一種唇槍舌劍,處在濃濃火藥味的狀況下進行的。
雙方互相站在各自的立場上對對方進行了指責。
做爲島國人眼裏一貫的“不友善的、強硬頑固的反日派”代表人物鄭永,吉村次郎之前已經有了充分的心理準備,但當第一次見到這個人時候,他的态度、以及他的說話方式,還是給吉村次郎留下了強烈的印象。
這個人似乎隻要是個華夏利益有關的問題,寸步不讓,甚至包括一些在吉村次郎看起來無足輕重的小問題上。
“這個人打定了主意要和帝國作對了!”
這是吉村次郎對鄭永唯一的評價。
談判沒有任何進展,連續三天都僵持在了那。
次後吉村次郎企圖将談判轉移話題,引向了關于承認“滿洲國”的問題上,但這一條件才剛剛提出就遭到了鄭永的嚴詞反擊。
“這個問題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東北是華夏民國的土地,國民政府絕對不會容許在東北出現一個僞‘滿洲國’。同樣,我們千辛萬苦終于推翻了滿人的統治,現在一樣不會允許我們的國家再出現一個皇帝!
這一點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這是事關國家主權的大事。任何企圖分裂的野心,都絕對不會實現,并且我可以鄭重的告訴你和你背後的那個政府,僞滿洲國的所有‘官員’在戰後都将會受到最嚴厲的審判!”
“鄭将軍!”吉村次郎看起來有些惱羞成怒。
“鄭将軍,我必須要提醒你,滿洲國和他們的皇帝,正處在帝國軍隊的嚴密保護之下,你這是非常危險的言辭,有可能引發一場新的戰争,你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我承擔得起這個責任!”鄭永輕蔑地笑了。
“在東北的時候我已經承擔過這個責任了,現在我不怕繼續承擔這個責任。不要用戰争來威脅我和我的國家,我們的政府從來都沒有害怕過戰争。即便現在戰争爆發,我也一樣奉陪到底……”
吉村次郎失望地惡狠狠看了鄭永幾眼,其實他也知道面前的這個華夏将軍從來都沒有害怕過任何形式的戰争。
就好像當年在滿洲一樣,誰想到這個人居然敢以一個連的兵力抵抗整個關東軍?
吉村次郎拍案而起,缺乏起碼的教養,怒氣沖沖地離開了會議室。
鄭永看了一眼身邊的何應欽,兩個人都露出了會意的笑容。
其實什麽承認或者不承認僞“滿洲國”,倭寇根本一點都不在意,他們在這的唯一目的就是拖延時間和試探國民政府的底牌。
鄭永有些無聊,所謂“談判”最終的結局大家早就猜到了,卻還有有模有樣的坐在這裏,一天一天盡可能的消耗時間,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起碼對于鄭永而言……
随後,雙方各自舉行記者會。
在倭寇一方的記者會上,吉村次郎老調常談的指責華夏政府率先挑起戰争,破壞了東亞的和平。島國軍隊之所以進入華夏,完全是被逼無奈。完全是處于維護東亞的穩定,完全是一種“善意”的姿态。
同時,他還重點點名提到了華夏第三戰區最高司令長官鄭永。
在吉村次郎的話裏,鄭永被描述成了一個“狂熱的好戰分子,慘無人道的屠夫,爲了自己的私利完全不顧東亞的和平與穩定,肆意發動戰争,置島國的和平建議于不顧,盲目而狂妄的企圖以戰争來換取自己的軍銜,而這,正是島國所想‘竭力避免’的……”
他的講話引起了特意趕到現場助威的幾位島國記者的數次叫好打斷。在随後發回國内的稿件中,一位倭島記者這麽寫道。
“吉村次郎用他那極富裕感染力的語調,和鐵一般的事實,有力的戳穿了華夏人關于帝國率先挑起這場戰争的謊言,并強力的揭穿了鄭永戰争狂人的真面目!
這是一個出色的外交官,他的談吐和舉止無可非議,做爲當時在現場的我,爲我們能有這麽一位出色的外交官而感到自豪。
現在該輪到華夏政府做出抉擇了,是繼續談判下去,還是将戰争進行下去。我英勇的帝國軍隊已經成功奪取了華夏人的首都,那麽苟延于一角的華夏政府,還能繼續堅持多少時候?難道還能指望那個所謂的‘不敗’将軍,将虛僞的謊言繼續進行下去嗎?”
這篇報道的确在島國國内引起了轟動,幾乎所有的島國民衆一緻認爲吉村次郎極大的爲島國增光添色,是另一個戰場上當之無愧的“英雄”。
在冷眼觀看了島國人的這幕鬧劇之後,鄭永開始後發制人,中方的記者發布會随即展開。
一直都有人形容鄭永喜歡把記者會當成另一個戰場,并且屢屢在這個戰場中有出色的表現,現在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他的身上。
鄭永并不僅僅隻邀請了華夏記者,還大量邀請了在重慶的各國記者,甚至還包括了那些大肆鼓吹吉村次郎“輝煌勝利”的島國記者們。
鄭永并沒有一點受到吉村次郎影響的樣子,相反他始終帶着微笑,一直都保持着不急不慌的語氣說道。
“……我想大家都是站在各自立場上說話的,不過我相信如果有一位對方高級軍官站出來說出事情的真相,是不是更有說服力一些呢?”
記者席裏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過了會,鄭永淡淡地說道。
“這人就是侵華島國軍國崎支隊的少将支隊長國崎登……”
“轟”的一下記者席裏像炸開了鍋一樣,那幾個島國記者站了起來,一疊聲的“抗議”不絕于耳……
鄭永還是在那從容地笑着。
“抗議,爲什麽要抗議呢?難道你們不認爲一個貴國的高級軍官的話,不比我這個在你們眼中的好戰分子更具有說服力嗎?”
那些島國記者怔在了那裏。之前國内早就以爲國崎登已經戰死了,但沒有想到他非但沒有死,而且還出現在了這裏。
更加要命的是鄭永的那些話,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反駁島國高級軍官的話是不可信的。
國崎登很快被帶了出來。
有一個之前見過國崎登的記者,發現這位少将比起以前來瘦了不少,黑了不少,當即站起來大聲說道。
“我提出嚴重的抗議,國崎将軍很明顯遭到了你們的虐待,你們看看他的臉色,是如此的憔悴,和之前根本判若兩人,我嚴重的抗議這種虐待戰俘的做法……”
“不,華夏政府并沒有虐待我。”還沒有等鄭永說話,國崎登已經搶先說道。
“之所以會變成這樣,完全是因爲在這段時間裏,我一直對自己犯下的戰争罪行在忏悔,我深深地感覺到對不起華夏人民。”
整個會場瞬間安靜了下來。
怎麽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一貫以頑固的“武士道”精神著稱的島國軍官竟然會說出了這樣的話出來?
那幾個島國記者也完全傻在了那裏。
他們所認識的國崎登,堅韌不拔,是個狂熱的軍官,在軍隊裏擁有很高的聲望,可這才過了多少時候,居然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鄭永微笑着看着國崎登和那幾個島國記者,他永遠不會告訴别人國崎登經曆了什麽,永遠……
“國崎登将軍,你是帝國的軍人,是天皇陛下的武士,您必須要想好自己在說什麽,必須要爲自己的一切負責,必須!”
一個島國記者大聲地說道。
國崎登看了他一眼。
“是的,我會爲此而負責的,因爲我将要說的話是經過長時間考慮的,而這是站在正義的立場之上說的,并不是代表什麽政府,僅僅是我所知道和看到的事情。”
“我們一直給予了島國戰俘非常仁慈的待遇,不過島國方面就未必這麽做了,這點我在等會将用具體事實和你們說明。”
鄭永捧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清了一下嗓子,他意味深長地看着國崎登和底下的記者們,還是保持着不變的微笑說道。
“國崎登将軍正是在這樣的感化下,才毅然站到了我們這邊,正義和良知,是大部分善良的人所擁有的,當然,也不排除一小部分頑固不靈的人。”
說着他放下了茶杯。
“開始吧.,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給記者朋友們聽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