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指揮,三旅突襲風古縣城,已經控制了縣城全部城門,目前正在對倭寇第十一師團司令部進行猛攻,總指揮,三旅正在對第十一師團司令部進行猛攻!”
鄭永身子明顯震動了一下,他掏出一根煙猛吸了兩口,恨恨地說了幾句。
“無法無天,無法無天,以一個旅的兵力竟然敢攻擊倭寇一個師團的司令部,無法無天!”
正當所有人都以爲總指揮雷霆大怒的時候,鄭永卻忽然笑了起來。
“無法無天,我還沒有見過膽子那麽大的人,我說他們跑到哪裏去了,原來去打十一師團的司令部了,好小子,沒有用錯他們,沒有用錯他們!”
陶平太了解這位老上司了,部下越是膽大,越是能想出希奇古怪的辦法,他是欣賞,不管其結果成敗與否,陶平笑着說道。
“總指揮,風古縣城打是打進去了,不過現在還在激戰之中,這塊骨頭不太好啃,我建議,我軍西線部隊應理解發起進攻,緩解三旅壓力!”
“我也是這麽想的。”鄭永讓人拿來了地圖,在上面看了一會:“命令川軍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師立即對正面之敵發動攻擊,以李好人爲指揮,不惜一切代價進攻,再進攻,死死地拖住敵人無法回防。
電告三旅,盡快結束戰鬥,伺機突圍,能夠打下十一師團的司令部固然好,但實在不行的話,可以選擇放棄,保存住自己才是第一位的。告訴他們,現在三旅就像鑽進倭寇肚子裏的一把鋒利的刺刀,随時都可以在倭寇的肚子上捅出一個窟窿來,讓倭寇死無葬身之地!”
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現在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到了,背後被捅了一刀,必然讓倭寇驚慌失措。命令我第二分戰區全力配合三旅行動,各線在固守陣地的情況下,應主動出擊。倭寇在得到這個消息後必然已經亂成一團了,此時亂中取勝,必然能夠大有斬獲!”
“是,我将親自督戰。”陶平認真地說道。
鄭永認識陶平的時間已經太久了,這人雖然有些好色,但爲人非常正直,而且作戰肯用腦子,不怕死,關鍵時刻能夠豁得出去。
羅魚勐走了進來,看到兩位帶着興奮神采的長官,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小心翼翼地說道。
“總指揮,李子友已經被我們請來了。”
鄭永收住了笑容:“帶我去親自見他……”
三旅突襲風古縣城,十一師團被困的情報很快也傳到了島國軍總司令部,這一消息讓司令部裏亂成一團。
正面戰場戰鬥正酣,東線華夏軍隊以大量軍隊展開襲擊,就在島國軍司令部開始調兵遣将的時候,居然傳來了西線這樣惡劣的戰況。
十一師團素來是帝國陸軍的驕傲,勇猛、頑強,作戰意志堅定,雖然他們的師團長有的時候多少顯得有些沖動,但這并不妨害他成爲一名優秀的指揮官。
“山寶宗武已經調動各部隊緊急向風古縣城增援,如果他們能夠堅持下去的話,華夏恩的陰謀是無法得逞的。”鈴木宗作陰沉着臉說道。
“請相信十一師團的頑強精神,現在我軍面臨的最大問題是,無法解決東西兩翼來自華夏軍隊的嚴重威脅,使全部精力無法投放到正面戰場上,必須及時抽調軍隊,撲滅來自兩翼的威脅……”
“司令官閣下,第三師團來電。”
接過了部下的電報,鈴木宗作看了一會,面上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交到了朝香宮鸠彥的手裏:“是第三師團藤田進和參謀長山本宏次來的電報,閣下。”
在電報中第三師團提出了頗爲獨特的建議,朝香宮鸠彥放下了電報:“你認爲怎麽樣?”
“我聽說第三師團的山本宏次是個很喜歡思考問題的人,在上次的東線之戰中,正是因爲他的果決這才避免了第三師團的厄運。”
鈴木宗作思索了下說道。
朝香宮鸠彥點了點頭:“立刻命令山本宏次到司令部報道。”
坐在鄭永面前的李子友看起來多少有些猥瑣,當見到聲名赫赫的第三戰區最高司令長官的時候,他趕緊站了起來,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坐,坐。”鄭永倒顯得非常客氣。
李子友拘謹的坐了下來,從口袋裏掏出了包煙,有些哆嗦地遞到了鄭永面前,沒有想到鄭永居然笑容可掬的接過了一枝,這才讓李子友多少顯得輕松了一些。
“其實也沒有什麽大事,這次讓戴局長把你請過來,其實也就是随便問幾個問題。”鄭永說話的時候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總指揮客氣了,客氣了,請總指揮盡管問,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言無不盡……”李子友目光遊離地說道。
“歸夢帆,哦,不是,原來應該叫孫可爲,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李先生。”鄭永慢吞吞地問了一句。
聽起來随口那麽一問,卻讓孫可爲身子顫抖了一下。
鄭永難以察覺地笑了,這個人膽子不大,絕對不适合做軍統或者中統的工作,難怪當年才會成爲王素卿的“面首”。
“不,不認識,哦,不,認識,認識……”李子友語無倫次的回答道,一邊無意識的拿起煙狠命的吸了幾口。
“不要緊張,李先生,其實也沒有什麽特别了不起的事,這個歸夢帆當初是你介紹到中統的吧?”鄭永的語氣好像總是那樣的淡定,就好像在和對面的人閑聊着家常。
李子友定了定神:“是的,是我介紹進去的,當初他找到了我,他又是王素卿的親戚,不過隔得有些遠了,當年他才從北平逃難而來,連口飯都沒有吃,我和王素卿看他可憐……”
“之前呢,之前他在北平的那段日子,你都知道些什麽?”鄭永随後問道。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總指揮。”竭力讓自己的生硬聽起來鎮定一些,李子友稍稍欠了欠身,掐滅了手裏的煙。
“李先生,我不喜歡不說實話的人。”鄭永擺了下手:“我對人一直很客氣,但别人不對我說實話的話,我會想各種辦法讓他開口的,比如上一些刑具什麽的,我保證到時候你就是主動想開口也已經晚了……”
說着對一直站在一旁的羅魚勐說道:“給戴局長打個電話,就說李先生在來我們這的路上,突然遭到島國軍空襲,李先生的車不幸被炸中,李先生,他爲國捐軀了,請代我第三戰區向李先生的家屬緻以沉痛的慰問。”
李子友一瞬間變得面色慘白。
面前的這位總指揮是要把自己往死裏整,他是這的最高指揮官,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再說早就聽說戴局長和他的關系非比尋常,他說一句話,像自己這麽個小人物戴局長聽到自己的死訊後根本不會爲自己流一滴眼淚。
“等等,等等,總指揮!”李子友慌亂地站了起來:“我想想,我想想,給我一點時間。”
鄭永微笑着制止了羅魚勐,微笑着又點着了一根煙,耐心地看着對面的這個人。
“我,我曾經知道一些歸夢帆的事情。”李子友不斷擦着頭上的汗水。
“的确,他在北平的時候并不是什麽生病,沒有辦法離開,而是一直潛伏在北平西郊,具體什麽地方我真的是不知道,爲什麽潛伏在那,受誰的指派我也不知道。
這人和島國人之間的确有聯系,有次一個島國商人被抓了,還是他想方設法上下打點,這才把那個島國商人給救了出來。
之前我們也曾經懷疑過他是島國人的間諜,但後來發生的一件事,卻讓我們的這種懷疑變得不可靠起來。
有次我們一個重要的特工在潛伏的時候,在很偶然的機會下被島國憲兵隊逮捕,當時島國人不知道他是間諜,但是這個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一旦被島國人查明他的身份,那麽我們在當地辛苦建立起來的整條情報網都有被摧毀的可能性。
我們想了很多辦法去營救那名間諜,但都沒有成功,而我們的活動也引起了島國人的注意,開始把目光投到了那名被俘的間諜身上。
最後我們無奈想到了刺殺這名被俘間諜,然而當時島國軍憲兵隊戒備森嚴,我們派出去刺殺的特工人員根本沒有辦法接近。
就在一籌莫展的時候,天知道歸夢帆是怎麽得知了這個消息,他居然主動請纓進行刺殺,當時我們完全被震驚了,他是從來得來的情報?
如果他真的是島國間諜的話,那我們被俘的特工早就已經暴露了,徐局長再三考慮之後,答應了歸夢帆的請求。
讓人詫異的是,歸夢帆僅僅離開了幾天,就傳來了我們被俘的間諜被刺殺身亡的消息,而且情報得到了嚴格的驗證确認無誤。
歸夢帆回來的時候好像什麽事情也沒有發生過,既沒有炫耀也沒有述說詳細的刺殺經過,無論徐局長如何追問,他總是會編個借口來敷衍一下。
我們知道這個人的身後必然有很大的勢力,徐局長心裏有顧慮,也不敢過分追問下去,但從此後對歸夢帆一直非常之的客氣。
至于這次到第三戰區來,也是他自己主動要求來的,但爲什麽要來,總指揮,這一點我就真的是不知道了,我能說的也隻有這麽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