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日,爲達到司令部之作戰命令,在坂垣征四郎的指揮下,島國軍以重兵對第二分戰區發起猛烈進攻,意圖非常明顯,就是要一舉突破第二分戰區之防線。
最先遭到沖擊的爲王甲本之九十八師。
其實從第三戰區成立之後,王甲本的心裏就一直憋着一肚子氣。
每次戰鬥九十八師幾乎全部參與,但每次賦予他們的任務看起來總不是那麽特别重要,因此數次大戰結束之後,論功行賞的時候九十八師總是排在了最後。
這口氣現在終于有了發洩的地方了。
九十八師處在最前沿,最先遭到鬼子攻擊,隻要能守住了這裏,能保證這次戰鬥的勝利,等戰鬥結束了,怎麽着九十八師的功勞也差不到哪去。
“告訴各級長官,司令部、總指揮部就在後面,是漢子的就給我死死釘在陣地上,别給老子的九十八師丢臉,後退一步者,殺!”
王甲本的命令被迅速傳達了下去。
戰況進行得非常激烈,島國以飛機大炮不斷轟擊九十八師陣地,炮火連天,大地顫抖,九十八師的傷亡急劇增加,大量陣地被島國軍炮火摧毀。
但當島國軍的炮火稍稍停歇,那些士兵就會迅速的重新整修陣地,迎接島國人的進攻。
爲了确保迅速突破華夏軍隊陣地,坂垣征四郎一次性的投入了第五師團第十一廣島步兵聯隊,第二十一濱田步兵聯隊,第九師團之第十九川木步兵聯隊三個聯隊的主力對國民革命軍第九十八師發起猛攻。
充當急先鋒的是第九師團之第十九步兵聯隊。
第九師團是由來自石川、富山、福井這島國北陸三縣的士兵而組成的。
該師團具有島國北陸地區所特有的團結一緻的特色。石川縣人相當保守和閉鎖,因此也沉默寡言;富山縣人屬于那種勤儉節約的合理主義者,有很強的實際能力;而在福井縣的“魚青”江和敦賀人相當能夠吃苦耐勞。
從部隊建立以來,從日俄戰争開始到二次大戰,這支部隊一直在第一線作戰。因此也被稱爲繼第二、第六師團之後島國帝國陸軍的一支勁旅,能打硬仗的部隊。
日俄戰争之中,隸屬于乃木希典大将的第三軍,參加了旅順攻堅戰。
旅順攻堅戰中,第九師團往上猛攻了三次,所屬的步兵聯隊第七、第十九、第三十五、第三十聯隊的聯隊長非死即傷。在遭受那麽大的損失之後,師團沒有經過什麽調整又立即投入到奉天會戰。
“秉承前輩傳統,奮勇努力沖擊!”這是這個師團的口号。
而川木清野所指揮的第十九步兵聯隊又是第九師團中最善于打惡戰的一支部隊,當接到作戰命令并被派爲先頭攻擊部隊之後,川木清野竟然興奮的連喝了幾杯酒來慶賀自己得到的這一份無上的“榮耀”。
川木清野也把自己的司令部設在了前線,他下達的命令非常簡單。
“司令部把這份光榮交給了我們,是展現帝國勇士風采的時候了,向前,突進華夏人的陣地,殺光每一個華夏人,爲帝國死難勇士報仇!”
第十九步兵聯隊的鬼子在炮火的掩護下不要命的沖了上去,但随即就遭到了華夏軍人頑強反擊。
第九十八師的官兵根本就沒有聽說過什麽第九師團“威名”,在他們看來不管沖上來的是什麽樣的鬼子,其實對他們來說都是一樣的。
各級長官都在一線親自督戰,有的營連長親自操持機槍射擊,十九步兵聯隊一連幾次沖鋒都遭到了毫不留情的打擊。
一連兩次沖鋒,十九聯隊死傷兩百餘人,但陣地對于他們來說卻依舊遙不可及。
川木清野雖然脾氣暴躁,爲人驕狂,但并不是那種魯莽的軍官,眼看華夏陣地防範嚴密,火力非常兇猛,川木清野迅速調整了部署。
他開始請求飛機重點轟炸突在九十八師最西側的二九一團陣地,并集中全聯隊力量對二九一團發起沖擊。
這一招很快奏效,在倭寇飛機的重點轟炸之下,二九一團工事幾乎被全部炸毀,而後在火炮的掩護下鬼子呼嘯着沖了上來。
二九一團在團長王震宇的指揮下,迅速于突上陣地之島國軍展開白刃搏鬥。
“甯死不當亡國奴,士兵死在戰場上!”
這是在大戰爆發之前王甲本師長每日都要對官兵訓的話,早已印刻在了每個官兵的腦海中。
島國軍層層疊疊湧了上來,關鍵時候,王甲本親自帶着手槍連沖了上來,在上百枝盒子炮的打擊下,島國軍橫屍無數,被迫撤出了眼看就要占領的陣地。
雖然這次島國軍的攻勢再次被打退,但九十八師的處境已經非常危險了。
島國軍在夜晚也加大了轟炸力度,隆隆的炮聲像煩人的蒼蠅那樣在耳邊揮之不去。
次日,島國軍持續加大攻擊,并增調兩個中隊加強十九步兵聯隊攻擊力量,在幾輛坦克的配合下,島國軍再次對二九一團發起沖鋒。
“炸掉它!”憤怒的吼聲從王震宇的喉嚨裏迸發。
兩名士兵抱着炸藥包就沖了上去,但才剛剛沖了幾步,在島國軍的槍聲中這兩名士兵倒在了血泊中……
“炸掉它!”相同的吼聲在次發出。
又是幾名士兵沖了上去。
其中一個身材矮小的士兵表現得非常靈活,他不斷蹦跳着,躲閃着,時而跑個s型躲避敵人子彈,時而匍匐前進,居然很快接近了一輛坦克。
他拉響了炸藥包的導火索,猛然塞到了坦克下,接着人一個翻滾就躲到了一邊。
“轟”的一聲巨響,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島國軍坦克很快癱瘓在了那。
那矮個子士兵居然活着回來了,身上連一點皮都沒有擦傷。王震宇有些興奮,也忘記了問這士兵叫什麽名字,他指着另一輛坦克,吼道。
“小子,再把那輛也幹了!”
“成!”矮個子士兵想也未想就又接過了一個炸藥包。
依然是那靈巧的奔跑,島國軍的子彈好像完全迷失在了矮個子士兵的步伐中,“飕飕”的從他身邊穿過,但就是一發也打不到他。
就在即将接近鬼子坦克的時候,矮個子士兵打了一個趔趄,但他并沒有倒下,而是依然迅猛靈活的把炸藥包塞到了坦克的履帶下。
又是一輛坦克被炸毀了,這個不起眼的矮個子士兵,居然一個人就炸毀了兩輛坦克。
華夏軍隊的陣地上爆發出了一陣歡呼,但這個時候王震宇舉着望遠鏡的手卻僵持在了那。
從望遠鏡裏他看到矮個子士兵已經負傷了,他的腳步明顯遲緩了許多,一串子彈打來,矮個子士兵倒在了地上。
陣地上的歡呼一下停止了,所有的人都看到矮個子士兵還在那竭力掙紮着想要爬回自己的陣地。
“爬啊,爬啊,快啊!”
陣地上發起了這樣焦急的喊聲。
王震宇組織了士兵想要把矮個子士兵救回來,但島國軍的報複性火力非常猛,根本就沒有辦法像那矮個子士兵一樣沖上去了。
“爬啊,爬啊,快啊!”
王震宇也在心裏默默喊着,爲那名矮個子士兵,爲他的兄弟加油。
矮個子士兵拼命向前挪動着,但他的身形越來越慢了,鮮血的流失幾乎要消耗光了他的體力。
幾個島國兵沖了上來,王震宇雙眼冒火的命令機槍開火,又把那幾個島國兵給打了回去。
這時候矮個子士兵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然後沮喪的把頭埋到了土裏。
他已經實在沒有力氣再回來了。
過了會他又擡起了頭,向前伸出了一隻手,似乎在那說“救我”。
後面響起了坦克的履帶聲,矮個子士兵回過了頭,他看到一輛島國人的坦克緩慢的向前開了過來……
不要,自己不要這麽死。
這樣死實在太難看了,到了黃泉路上自己兄弟根本就認不出自己了。
可那坦克還是壓了過來,矮個子士兵發出了一聲慘呼……
他死了,當他炸毀了兩輛島國軍的坦克後,他同樣死在了鬼子的坦克下。他也許有些遺憾,真的不應該這麽死的,這樣死實在太凄慘了些。
“打啊,都他媽的打啊!”
王震宇摘下了軍帽,惡狠狠地吼了起來。
戰場上沒有悲傷,戰場上不需要憐憫,戰場上隻有以血還血,當敵人打死你一個兄弟,你也要同樣打死一個敵人,這就是戰場上唯一的法則。
在這一天的攻擊之中,九十八師防禦陣地多次被島國軍突破,但九十八師多次組織反擊,又把陣地硬生生的從島國軍手裏奪了回來。
雙方都蒙受了慘重的傷亡。
九十八師的頑強勇猛,十九聯隊的兇悍強硬,都在這裏一展無餘。
誰都沒有占到什麽便宜,九十八師也好,十九聯隊也好,在這都已經變成了戰争機器,漠視了死亡和鮮血,在這除了殺人以外什麽都不重要了。
夜幕降臨讓雙方都得到了喘息的機會,中日兩軍開始頻繁調兵遣将,以應對明日即将到來的更加慘烈的戰鬥。
兩個團的兵力被調配給了九十八師,這也讓王甲本平添了幾分戰鬥到底的底氣,畢竟從開戰到現在傷亡實在太大了。
他希望夜晚永遠不要過去,一旦到陽光照耀到這塊血腥的大地上,更加慘烈的戰鬥又會如同可怕的惡夢一樣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