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上午十點開始,東線戰争到了最緊要的關頭。
雙方投入了全部的主力進行決戰,第三戰區所有預備隊都被投放到戰場使用。
巨大的轟鳴讓大地爲之顫抖,十餘萬将士在不大的戰場上展開連番絞殺,戰鬥已經進行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島國軍指揮部曾經建議谷壽夫在實在無可作爲的情況下,允許放棄陣地,在空軍的掩護下撤退。
并且建議派出飛機以接應谷壽夫和他的高級幕僚們。
谷壽夫拒絕了這一建議,帝國軍人的榮耀不允許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否則自己将一輩子生活在這恥辱之中。
再堅持一天,隻要再堅持一天奇迹就一定會發生的,帝國的援軍很快就可以到達,華夏軍人的任何企圖都會遭到失敗。
但這短短的一天時間,看起來已經很難再堅持下去了。
多處陣地在華夏軍隊的強盡攻擊下,都被被沖垮,大量的島國士兵陣亡,盡管他們做了最頑強的抵抗。
敗局能夠挽回嗎?起碼現在的谷壽夫并不樂觀。
他的司令部就安放在了三十六旅團,有幾次華夏炮兵的炸彈就在他的司令部外炸響,但谷壽夫卻并沒有在意,相比于恥辱來說死亡反而是最小的懲罰了。
他曾經組織起力量進行過幾次反擊,但這正中華夏軍隊的下懷。
面對島國軍的反擊,華夏軍隊同樣以強盡的反擊回應。他們勇猛的和那些跳出戰壕的鬼子奮力拼殺在一起,充分利用兵力上的優勢一點一點取得着戰場上的勝局。
島國軍的反擊沒有打成,反而還因此而損失了大量的兵力。
谷壽夫不得不下令停止任何形式的出擊,各部隻應堅守于陣地之中,依靠飛機和大炮的掩護,盡可能的阻擋住華夏軍隊的前進。
十時,一支華夏偵察小分隊出現在了三十六旅團附近。
這是屈濤所指揮的偵察分隊,全部成員僅八人。
從開戰至今一支支的偵察隊伍活躍在戰場的各個角落,爲進攻中的華夏軍隊傳送出去了大量的軍事情報。
屈濤其實并不想做這個,他更加向往的是在正面戰場和敵人拼殺在一起,那樣就算死了也是一個轟轟烈烈的烈士。
不過既然自己幹上了這行,那就堅決執行命令吧。
這裏的敵人戒備非常森嚴,山炮、野炮、迫擊炮一應俱全,92式重機槍、11年輕機槍到處可以看到。
那些鬼子士兵們一個個如臨大敵,不斷的在那叫嚷着什麽。
“好家夥,看樣子是哪個聯隊的司令部。”
聽着一個部下的低聲嘟嚷,屈濤搖了搖頭:“不像,這架勢好像是旅團的司令部。還愣着做什麽,趕快把這的地形畫下來啊。”
說着又舉起了望遠鏡,看了會正想放下的時候,忽然舉着望遠鏡的手僵持在了那裏。
他看到從屋子裏走出了一大堆鬼子軍官,許多人将星閃閃,大佐、中佐比比皆是,而這些人的中間站着的那個鬼子,肩膀上赫然抗着中将的肩章。
“我的媽呀。”屈濤整個人好像傻了,怔在那好半天才說道。
“一個中将,兩個少将,大佐,一,二……乖乖,咱們别是闖到鬼子的總司令部了吧。”
這裏是一個小小的山岡,非常隐蔽,但從這往下俯瞰,能看清底下的一切,正是看中了這處并沒有什麽太大戰略價值的山岡,屈濤才将偵察點放在了這裏。
那個鬼子的中将指着前面戰場不停的在說些什麽,周圍的鬼子軍官必恭必敬地聽着,随時那中将的一道道命令,一個個的鬼子軍官很快離開這裏,而剩下的,依然圍繞在那中将的周圍聆聽着。
“撤,撤!”
這時候看到一小隊鬼子正朝這裏走來,屈濤立即下令道。
大魚,自己絕對發現了一條大魚,現在任何的偵察,都遠遠比不上這一個情報有價值。
屈濤忽然發現現在自己非常熱愛自己的生命,隻有好好活下去,才能把這一情報傳送到第三戰區司令部那……
“伍豪先生,你怎麽來了?”
看到最高軍事委員會政治部副部長伍豪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鄭永怔了一下,接着快步迎上,握住伍豪的手熱情地說道。
“鄭将軍,我代表委員長和軍事委員會來看望你們了。”伍豪的手和他緊緊握在了一起。
“伍豪先生,請座,上茶!”
鄭永陪同着伍豪一起坐了下來,伍豪微笑着說道。
“自從在廬山一别之後,鄭将軍屢創奇功,殺敵無數,現在島國寇聽到鄭将軍之威名無不聞風喪膽,我代表八路軍、新四軍向鄭将軍表達我們十二萬分的欽佩之情啊。”
“伍豪先生言重了,鄭永不過是運氣好一些而已。”見到茶水上來,鄭永揮了揮手讓勤務兵先行出去。
伍豪端起茶杯吹了下上面的茶葉,喝了一口,放下杯子說道。
“鄭将軍并不僅僅是運氣好啊,而是有勇有謀,這次第三戰區于東線發動的大反攻,将日寇完全蒙蔽在了鼓裏,這樣的戰鬥,就算比起古時的孫武吳起亦不遑多讓。”
“鄭永還是該向伍豪先生道歉啊。”鄭永認真地說道:“爲了達到戰役之目的,我讓新四軍頻繁地出擊,不斷打擊倭寇交通線,使新四軍多有損傷,至今心存内疚,心存内疚。”
伍豪擺了擺手。
“鄭将軍要說這樣的話,那就是實在太不把我們當成朋友了。爲了抗敵大業,再大的損失我們也能夠承受。
要說感謝,我們應該感謝鄭将軍啊。前次我第二支隊伏擊日寇,缺乏與日寇作戰經驗,險些吃了大虧,多虧鄭将軍的部隊及時出現,才能夠取得了一些戰果。
前幾日葉軍長告訴我們,鄭将軍慷慨無私地支援了我們二十萬發子彈,這對于我們來說簡直就是雪中送炭啊。”
“力所能及的份内之事而已。”鄭永淡淡笑了一下。
“好了,這些感激的話也不多說了,總之鄭将軍對我們的友誼我們永遠也不會忘記的。”
伍豪揮揮手說道:“我來的時候第三戰區大反攻剛剛開始,委員長調撥了專機給我使用連夜飛抵此處,現在這的戰區進行得如何了?”
鄭永神色一正。
“我軍已突破多處陣地,殲滅島國軍無數,具體數字正在統計之中,但與此同時我軍亦蒙受了重大傷亡,此時島國軍已經在做困獸之鬥,如果一切進展順利的話,主要戰鬥将于今日夜間十一點前結束。”
“什麽?”伍豪眉毛挑動了一下:“這麽快就能結束戰鬥了?”
“是的,最遲不能超過明日中午。”鄭永點了點頭。
“島國軍的兩個師團正在拼命向這靠攏,而我已經把全部家當都用上去了,不管能不能打赢,明日必須撤離戰場,否則,我們将不得不面臨苦戰。伍豪先生,從開戰至今爲止,我們的傷亡非常的大,爲了将來的抗戰之計,必須要最大程度的減少損失了。”
“是我,我曾聽鄭将軍在上海之戰的時候,說過了一句名言,‘一寸河山一寸血’,抗戰進行到了現在,在給予了日寇大量殺傷的同時,我們自己的傷亡才非常慘重啊……”
伍豪輕輕歎息了一聲。
這話讓第三戰區總指揮臉上紅了一下,這可不是自己的原創,不過是盜用了黃維将軍的話而已。
“報告,偵察連長屈濤請求立即見到總指揮!”
這時候副官的話打斷了鄭永和伍豪的談話,鄭永微微皺了下眉頭,伍豪急忙說道。
“想來是有急事。”
“讓他進來。”鄭永順手拿起了根煙。
“報告,偵察連長屈濤!”
随着這一聲聲音,屈濤筆直的身子出現在了鄭永的面前。
“說。”
看了一眼伍豪,見鄭司令點了點頭示意無妨,屈濤低聲說出了自己所偵察到的一切。
“什麽,一個中将兩個少将?”鄭永猛然站了起來,起得快了,手裏的煙也落到了地上,他根本就沒有發現這些,沖着外面叫了起來。
“來人!”
說着沖伍豪說道:“伍豪先生,在西線日寇中将隻有個谷壽夫,之前有情報說他已經親臨前線指揮,如果偵察沒有錯誤,那這人就是谷壽夫,那裏就是島國軍西線戰場的總指揮部!”
猛然把頭轉向了屈濤。
“我再問你一次,你确實偵察清楚了嗎?”
“是,确實偵察清楚了,如有謊報,願意接受軍法處置!”
“好,如果一切屬實,我會給你記上一個天大的功勞。”鄭永用手連連指着他,看到參謀匆匆跑了進來,未等他喘息下就指着地圖上屈濤标出的方位問道。
“在這,我們有些什麽部隊?”
“報告,裝甲兵團一連和111師,36師一部,還有88師的兩個團在。”
鄭永微微思索了下:“給他們下命令,集中一切力量向此處發起攻擊,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把這裏拿下來!”
來回走動了兩步:“再命令附近一切可以調動的部隊向這靠攏,我們還有多少預備隊?全部給我調上去,命令火炮集中開火,炸,給我炸平了這裏!”
等參謀一疊聲應着跑了出去,鄭永握着伍豪的手。
“這裏一定是島國軍的總司令部,伍豪先生,你來得巧了啊,如果老天幫我們的話,說不定你就可以看到倭酋長得什麽樣子,可以看清楚他們那副醜惡的嘴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