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二十七年四月九日,對島國軍國崎支隊總攻結束。
這是一次足以載入華夏史冊的決戰。
第三戰區前後投入高達四萬餘兵力,速戰速決,殲滅國崎支隊大部。
至九日晨爲止,大規模戰鬥已經結束。是役,國崎支隊被擊斃六千餘人,俘虜一百四十七人,僅不到一千人尚在負隅頑抗之中。
尤其讓人倍覺振奮的是,支隊長國崎登被生俘。
大捷,這是自上海之戰以來的一次空前大捷!
而爲了這樣的大捷,華夏軍隊也付出了同樣巨大的代價。
無數的華夏士兵長眠于此,爲了自己的國家和民族流盡了最後一滴鮮血;無數的華夏士兵從此後成爲了傷殘人,就連日常的生活也必須要依靠他人才能完成……
但這相比于勝利而言,一切都是值得的。
爲了我們的國家,爲了我們的民族,去流血,去犧牲……
傷亡還在繼續統計着,但放眼看去,卻到處都是保持着沖鋒姿勢的烈士遺體,到處都是用鮮血染紅的大地……
“報告,183師師長馬随風奉命前來!”
随着這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志得意滿的183師師長馬随風走了進來。
他的胳膊已經挂花了,但他臉上的神情卻毫不在乎。
“馬師長,辛苦了!”
春風滿面的鄭永迎了上來,本想和他握手,但看到挂花的胳膊又縮了回來。
“馬師長這次戰功卓著,不光指揮部隊連續突破島國軍防線,而且還生擒了倭酋國崎登少将,我必将在委座那爲你請功!”
“多謝總指揮!”
馬随風的話裏頗有些傲慢。
“我183師初戰不利,緻使倭寇逃脫,我全師上下官兵決意雪恥,人人奮勇,上下用命,這才能抓到了那……那叫什麽名字來着?”
“國崎登。”
蔣百裏笑着把他讓到了位置上:“說說看,怎麽會讓你把他給抓着的?”
馬随風擾了擾頭,這時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實也沒什麽,我帶着部隊一路沖,反正心裏想今天要是不打個漂亮仗,咱183師以後就别先擡起頭做人了,就算要死,也得死在沖鋒的路上。
我帶着我的警衛營就這麽一路沖,也不知和島國人打了多少次戰鬥,打着打着,看到一個地方島國人的抵抗特别頑強。
總指揮,參謀長,你們知道我們的武器不行,重機槍都沒有多少,島國人那輕重機槍打得叫一個瘋狂,沖了幾次,都被打了回來,還陣亡了十幾個兄弟。
後來正好111師的一個連趕到,好家夥,帶着雷擊炮,一連幾炮,那炮打得叫一個準,連續端掉了島國人的幾個火力點,兄弟們一下就沖了上去。
别說,那些島國人還真能打,我們都殺到眼前了,他們的抵抗還是非常頑強,我的警衛營和111師的那個連,費了好半天的力氣才解決了他們。
後來我沖進了他們防禦的屋子,看到一個島國人正想自殺,我沖上去飛起一腳就踢飛了他的武器,然後就抓住了他。
我當時也不知道他是誰,等押到了後面,一問之下,才知道,我的媽呀,居然抓到了國崎支隊的支隊長,而且還竟然是個少将……”
鄭永和蔣百裏互相看了一眼,一齊露出了笑容。
鄭永揮了揮手,一個小箱子擡了過來,一打開,整整一小箱子的大洋,指了指箱子裏的大洋,鄭永笑容面前地說道。
“這裏有兩萬大洋,都是賞給你的。至于183師的弟兄們,指揮部另有獎賞!”
其實對于這樣顯赫的戰功來講,兩萬大洋的确顯得有些少了。但鄭永也确實沒有辦法,現在什麽地方都要用錢。
“這個,如果還有什麽要求的話,盡管可以提出來,我都會想辦法滿足你的……”
想了會,鄭永說道。
遲疑了下,馬随風爲難地抓了下頭。
“總指揮,參謀長,其實這大洋不大洋的,我倒也無所謂,可就一樣,咱183師的裝備太次,和中央軍一比,那簡直就沒法比,更别說島國人了。您看能不能給我淘換點武器。尤其是那雷擊炮,我瞅着,将來肯定能發揮特别大的作用。”
本以爲他會提出什麽過分的要求,一聽是這,鄭永爽快地說道。
“沒有問題,我立刻親自下令給你們調撥一批武器了,尤其是迫擊炮,哦,對了,就是以前說的雷擊炮……”
蔣百裏似乎顯得有一些不耐煩了。
“馬師長,那個國崎登呢?”
“報告參謀長,就在外面!”馬随風站起身來大聲說道,接着沖外面吼了一句。
“外面的,把那個島國人給我帶進來!”
不是帶進來的,而是被綁在擔架上擡進來的。
一個島國軍官被結結實實的捆綁在擔架上,不斷地掙紮着,弄得兩個擡着的士兵滿頭大汗,一個堅持不住,擔架落在了地上,馬随風上前就踹了一腳。
“他媽的從被抓了後就沒老實過,奶奶的,在這樣老子有槍甭了你!”
“馬師長,讓人給他松綁。”鄭永笑吟吟到說道。
“什麽?”馬随風呆在了那。
“松綁,松綁,他掀不了風浪。”蔣百裏也臉帶微笑地揮了下手。
“還怔在那做什麽啊,聽到沒有,松綁!”馬随風吼了起來。
“八噶!你們這是對帝國軍官的侮辱!”
才一從捆綁中解脫出來,國崎登憤怒地罵了出來。
鄭永并沒有動氣,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慢條斯理地說道:“侮辱?如果這算侮辱的話,那麽以後對你的侮辱還會更多……”
“你有什麽資格和我說這樣的話,我要見你們的最高長官!”
不斷揮動着拳頭,國崎登有些歇斯底裏地叫道。
鄭永忽然笑了一下:“你應該覺得非常榮幸,因爲我就是這裏的最高長官,國民革命政府第三戰區總指揮,南京衛戍司令,二級上将,鄭永!”
國崎登怔在了那裏。
鄭永?第三戰區的最高司令長官鄭永?
那個從滿洲打到長城,從長城打到上海,又從上海打到這裏的鄭永?
他曾經無數次的聽同僚們說起這個名字,和在他身上的種種傳奇故事,但現在這個人卻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我,是國民政府的二級上将,而你,不過是個小小的少将,難道在你們島國軍隊裏,沒有教過你們下級見到上級應該怎麽做嗎?”
還是那慢條斯理的口氣,鄭永淡淡地說道。
國崎登整張臉說不出的難看,過了好大一會才舉手敬了一個軍禮。
“司令官閣下,我是島國國崎支隊支隊長國崎登少将!”
“這麽做就對了,你現在是俘虜,是戰敗者,而我們,是勝利者,戰敗者見到勝利者總應該低下你們的頭……”
鄭永微微笑了一下,說道。
放下了自己的手,國崎登說道:“司令官閣下,做爲一個戰敗者,我有話要說。我的确失敗了,丢了帝國軍人的臉,所以,我請求剖腹自殺。之前我曾經嘗試過,但是,卻被您的部下給阻止了。”
他說着指了指邊上的馬随風。
“不必自殺,我也不會讓你自殺的。”鄭永笑着說道。
“現在你有兩條路可以走,一條,是接受軍事審判,當然,是我組織的審判,我可以向你保證,那滋味一定不好受,你将面對我們憤怒的軍民,也許,你會被他們用石頭砸成肉醬……”
看了一眼國崎登,發現恐懼的眼神從他的眼中一閃而過。
鄭永臉上的笑容愈發濃郁。
“當然還有一條路你也可以去走,不過我現在還不想和你說,但我可以保證,這條路對你來說遠遠有利的多……”
國崎登愣愣地聽着,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面前的這個華夏将軍和傳說中的看起來并不一樣,看起來總是笑眯眯的,可也不知道爲什麽,他的每一句話總讓自己覺得莫名其妙的害怕。
“好了,把他給押下去,好好看管,千萬别讓他死了,留着他,我将來還要派大用場。”
鄭永收住了臉上的笑容,不緊不慢的叫進了自己的衛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