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6日平靜了沒有兩天的常熟再度爆發大戰。
三十八聯隊的覆滅幾乎讓中島今朝吾的憤怒到了極點,對常熟的血腥報複迅速展開。
島國軍的飛機和大炮幾乎喪失理智地轟炸着常熟,其猛烈和密集的程度前所未有,完全擺出了要将常熟城内外的徹底夷爲平地的架勢。
整個常熟城在炮火的覆蓋下,如同一艘随時都會沉沒的小船,在汪洋中不斷掙紮飄蕩着……
城外的陣地工事完全被摧毀,讓守軍們直接暴露在了島國軍的炮火轟擊之下,蒙受着巨大傷亡。
往往瘋狂的炮火轟擊短暫停息之後,陣地上一片靜悄悄的,整排整班的士兵倒在了炮火之下……
島國軍并沒有急于進攻,他們要用這樣瘋狂的轟擊,在最終摧毀守軍們的信心。
在暴雨一般的炮火襲擊中,華夏軍人們最大程度的展現出了自己的勇氣。冒住島國軍的炮火,他們不斷向前,不斷搶修着工事,甚至不斷地發起小規模的反擊……
或許敵人很快會殺死自己,但你永遠也無法打敗我們戰鬥到底的決心!
一整天來轟炸從來沒有停止過,在這一天裏倒在炮火下的軍民就超過了兩千餘人。
進入夜間炮火一樣瘋狂,不斷燃燒起的火光将夜空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
對于這樣的炮火轟炸,中島今朝吾覺得非常滿意。也許等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華夏的城頭上已經豎起了白旗。
他甚至已經在考慮得到了常熟後,該如何懲罰那些可惡的華夏人了。
殺光,對待一切抵抗帝國的人隻有屠殺才能打垮他們的士氣……
當黑夜終于過去,太陽緩緩升起的時候,中島今朝吾的确在望遠鏡中看到常熟的城樓上升起了一面旗幟,但卻并不是他們所想要看到的白旗。
青天白日滿地紅!
那是這個華夏的象征!
“八噶!”
面色鐵青的中島今朝吾惱怒地罵了一聲。
在城樓上飄舞的是國旗,而在陣地上獵獵飛舞的是軍旗!
常熟的軍民們正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敵人,我們還在戰鬥,無論什麽樣的炮火,永遠也都無法摧毀我們的決心!
“八噶!”中島今朝吾再次罵了一句,然後他咬牙切齒的說道:“給我摧毀這些可惡的華夏人!”
常熟保衛戰中最無恥的一幕出現了。在炮火和機槍無法征服這裏的時候,島國軍卑鄙無恥的開始使用毒氣。
帶着防毒面具的島國海軍炮兵開始進入陣地。
一枚枚毒氣彈呼嘯着射進了常熟的城内外。
毒氣迅速在城内和陣地中彌漫。
士兵們在掙紮着,百姓在掙紮着,大半個常熟在掙紮着。
一些抵抗力較弱的老人和孩子率先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他們捂着自己的咽喉痛苦地抽動着,抽動着,然後雙腳劇烈的顫動幾下,就再也一動不動。
死了的人皮膚潰爛,慘不忍睹……
遭殃最深重的,是常熟城外外圍陣地。
大量的華夏士兵甚至沒有看到敵人的樣子,已經在陣陣難聞而刺鼻的怪味中倒下,無助的掙紮着,掙紮着……
在正面陣地的一個營,全營上下二百餘官兵,在連續的毒氣攻擊中全營全部喪失作戰力量。
有的人死了,有的人眼睛再也看不到了,有的人皮膚迅速潰爛……
當戴着防毒面具的島國軍踏上這塊陣地的時候,那些還活着的華夏士兵,隻能眼睜睜地看着島國軍的刺刀刺入自己的身體,卻毫無抵抗的能力。
唯一沒有遭受毒氣危害的是40師。
這支從組建一開始就配發防毒面具的隊伍,最大限度的抵消了毒氣的傷害。
但是他們無法讓其他人受到傷害,他們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的悲哀轉化爲憤怒,然後狠狠地發洩到那些已經進入部分陣地的島國軍身上。
一個島國士兵被俘了,華夏士兵摘去了他的防毒面具,然後看着他在自己人的毒氣中哀号,接着慢慢地死去。
同情、憐憫,在戰場是已經成爲了最不值一錢的東西。
對敵人的同情和憐憫,是對自己最大的諷刺,是對自己最大的嘲笑。
殘暴和冷血才是戰場上能夠生存下去的唯一法則!
又是一隊島國軍沖上來了,軍官們舉起了自己的手,不需要語言,不需要過多的動作,刺刀,在這一刻已經發出寒光!
戰鬥,爲了國家而戰鬥,更是爲了自己而戰鬥!
中島今朝吾無法相信。他無法相信在飛機、大炮、毒氣的三重攻擊下,那些華夏軍人竟然還在頑強抵抗,甚至決心也未曾發生了一絲動搖!
這是一支什麽樣的軍隊啊?
面對帝國軍人的進攻,那些同樣戴着防毒面具,或者僅以布頭簡單包着口鼻的華夏士兵們,呼喊着一波接着一波沖了上來,用自己手裏的一切武器,和對手做着生死搏鬥……
這樣的軍隊和士兵,帝國真的有機會徹底擊敗他們嗎?
還有他們身後的那個國家……
這一天的戰鬥,華夏軍民再次付出了幾千人的傷亡,但他們頑強而努力的繼續将島國軍阻擋在了常熟城外。
島國人同樣在常熟城外付出了八百多人的代價。
最讓島國士兵感到刺眼的,是那面中華民族的戰旗依舊在城樓上獵獵飛舞!
戰旗不倒,常熟不倒,華夏軍民也永遠不會倒下!
但是傷亡實在太大了。
最慘的是173師,全師激戰至今,已經隻剩下了區區不到兩千人。
也許當明天到來的時候,整個173師都會沒有了……
還是沒有接到總指揮部下達的撤退命令,似乎總指揮部已經打算讓四個師在常熟拼光了。
唯一讓陶平稍覺安慰的,是兩個團的援兵正在火速增援常熟。
兩個團?兩個團又能夠做什麽呢?
陶平知道指揮部這麽做,就是要讓島國人相信,華夏軍隊已經快打沒了,再也沒有增援的力量,在常熟城的抵抗,隻是最後的“負隅頑抗”而已。
“幹掉他們!”
忽然,陶平想起了總指揮下達的命令。
幹掉十六師團!
其實從接到命令的那一刻起,陶平就知道了這句話的含義,并不是讓自己幹掉十六師團。
十六師團的墳墓,其實并不在常熟,而在另一個戰場。
自己已經盡到了最大的努力,在劣勢的情況下成功吃掉了島國人的一個聯隊。
盡管,自己和常熟的軍隊,也同樣付出了慘重的傷亡……
一個大陷阱已經幫中島今朝吾挖好了,就看要打到什麽時候,中島今朝吾和他的師團也會心甘情願的進入這個陷阱……
8日,攻擊繼續展開。
雙方開始在興隆橋、曹家村一線展開激戰。
用沙袋壘起的防禦工事早已被炸得七零八落,負責守衛興隆橋的一個團的官兵們隻得利用彈坑、岩石和戰友的遺體作掩護,以步槍、沖鋒槍頑強阻擊。
島國軍開始發起了集團沖鋒。
一批又一批島國軍沖上來,一批又一批華夏士兵迎上去,以刺刀、槍托和牙齒、拳頭展開在這的最後一搏,雙方都殺紅了眼,山上山下到處都是濃烈的鮮血和屍體。
“弟兄們!是漢子的都死在這啊!”
團長發出了最後的悲壯呼聲。
打光最後一個彈匣後,眼看又有一個小隊的島國軍蜂擁而來,頭戴鋼盔的這個團長,再一次高舉起大刀,躍出彈坑,猶如一頭怒吼的雄獅直撲敵群。
紮在軍褲中的白襯衣被硝煙和鮮血染得黑一塊、紅一片,爲他更添幾分悲壯色彩。
“沖啊!是漢子的都拼啦!”
所有的弟兄也不甘落後,紛紛抄起上了刺刀的步槍,再一次迎着敵人頂了上去。
“弟兄們都殺呀!痛快呀!夠本了呀!”
慘烈的白刃戰中,那個英勇無畏的團長左劈右砍,一連斬倒四五人。
他手裏的那把大刀,甚至都已經被砍卷了刀刃。
一陣沉重的喘氣聲吸引了他的目光。不遠處,三連連長低着頭跪倒在血泊中,白花花的腸子已流淌到地上,一手捂着腹部,一手拄着步槍,使出全身的力氣想站起來。
那個團長心裏一搐,沒有絲毫的猶豫,幾個箭步向他跨過去,邊跑邊喊:“頂住,兄弟!”
聽見團長的聲音的聲音,倒在地上的那個連長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