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防戰膠着進行着,慘烈的程度大大超過了雙方指揮官的想像。
2團的處境愈發的困難了。
部分陣地已經落到了島國人的手裏,而到了下午2時的時,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設在1營的團部,不幸挨了島國人的一枚炸彈,團長及兩個參謀當場陣亡。
一個失去指揮的部隊,将會面臨崩潰的結果。
而就在各營連隊失去指揮半個小時之後,電話重新響了起來。
“我是1營營長邢亞創,團座已經殉國,現在由我指揮2團繼續戰鬥!”
機槍聲重新變得猛烈起來,各級軍官們不管是誰在指揮自己,隻要有人當着那個團長就行……
3時30分,島國軍集結重兵對2團發起開戰以來最猛烈的攻擊。
雙方完全是拿人命去堵了。
堅守在2團團部前面的兩個排,在和島國軍進行了慘烈的白刃搏殺後,全排陣亡,陣地落到了島國軍手中。
而這也就意味着,團部将直接遭到攻擊。
而更加讓邢亞創擔心的,是失去的陣地對整個防線都有着重大的影響。
“1排、警衛排、團部能喘氣的,都拿起槍,跟着老子上,把陣地給來自搶回來!”
上百名華夏士兵沖了上去,他們發出了陣陣的吼聲,要讓整個大地都因爲他們的吼聲而顫抖。
才剛剛占領陣地的島國軍,還沒有來得及重新鞏固陣地,華夏軍人寒光閃閃的刺刀已經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這一場讓邢亞創終生也無法忘記的殘酷拼殺。
躲避、格擋、刺殺……
每一次動作做完後,都會有人因此而倒下,自己的或者是敵人的。
他忘不了自己那個叫小丁的勤務兵,表現得有多麽勇敢。
他隐約記得好像小丁刺倒了兩個敵人。
可是小丁的肚子也被刺穿了,腸子都流了出來,那個慘啊。
小丁在地上翻滾哀号着,那個痛啊,能看得人心裏直發酸。
兩個島國人迅速制服了小丁,他們知道這些華夏士兵,往往會一拉手榴彈和敵人同歸于盡,學聰明的島國士兵迅速解除了小丁身上的武裝。
邢亞創被幾個島國人死死纏住,根本無法去幫助小丁,他隻能這麽眼睜睜地看着……
俘虜了?小丁成爲俘虜了?自己卻無法幫助他壯烈殉國。
忽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也許認爲已經解除了華夏士兵的武裝,島國人稍稍有些放松。
小丁做了一件事,誰也無法想像到的事。
他狂吼了一聲,用自己的雙手絞斷了自己的腸子……
“團座,報仇!”
這是小丁最後的聲音。
邢亞創感覺到小丁在死前對着自己笑了,笑得那樣的開心,笑得那樣的燦爛。
用雙手絞斷自己的腸子,那是多麽痛苦的事情,那需要多大的勇氣?
手榴彈拉響殉國,隻是一瞬間的事,可是腸子即便是絞斷了,還要依然在無盡的巨痛中掙紮好一會也會死去……
小丁,丁成,奉天人,1旅2團代理團長邢亞創之勤務兵,陣亡于奉天外線戰場,殉國時年僅18歲。
“小丁哎!”
邢亞創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号。
“殺!殺光這幫啊!”
邢亞創瘋了,他在這一刻徹底陷入了瘋狂的狀态。
“團座,報仇!”
小丁的聲音聲聲在他的耳邊響起。
刺刀一次次的刺出,什麽格擋技術,什麽拼刺技巧,都去他媽的吧!
報仇,報仇!
要麽你死,要麽你把我刺死!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受了多少傷了,甚至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有。
忽然一個人出現在了自己身邊,邢亞創想也未想就一刺刀刺了出去。
“邢亞創,是我,司徒天瑞!”
一把大刀擋住了刺刀。
邢亞創看清了,是旅座,旅座帶着大刀隊上來了。
“旅座,殺啊!”
說完這句話後,邢亞創一頭栽倒在地上昏了過去……
“殺!”
憤怒的大刀揚了起來,這是島國軍士兵的克星,這是島國軍士兵的催命符!
三百口大刀,三百枝盒子炮,近的刀砍,遠的槍射。
陣地上的島國軍士兵成片成片的倒在了地上,但大刀的揮動卻永遠沒有停止。
“不要俘虜!”
用力一刀砍死了一個絕望的島國軍傷兵,司徒天瑞暴怒地吼道。
“殺!殺!”
陣地上喊殺聲震天動地,大刀片子寒光閃動,用島國人的鮮血把這陣地徹底染紅……
邢亞創醒了過來,自己這是在哪裏?
“殺!”
一聲凄厲的叫聲刺破了夜空。
是邢亞創發出來的聲音。他想起來了,自己正在陣地上和島國人拼命。
“結束了,陣地重新奪回來了。”
司徒天瑞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疼,身上到處都在疼。
邢亞創發現自己正躺在陣地上,傷口已經被草草的包紮了,旅團就坐在自己的身邊,一口沾滿了血迹的大刀就放在了一旁。
“奪回來了?陣地奪回來了?”
邢亞創不相信地看了看,是奪回來了。
“旅座,小丁……”
“那個你的勤務員吧?”司徒天瑞的神色有些黯淡:“他死了,絞斷自己腸子死的,我已經讓人把他好生安葬了。”
邢亞創愣愣的在那聽着,愣愣的在那看着,忽然哭聲從這堅強的軍官手裏發出。
“慘啊,團座,慘啊!”
他哭得是那樣的傷心,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下,哭得幾乎要把五髒六腑都給哭出來。
司徒天瑞不想責備自己的部下,甚至他自己也想大哭一場。
邢亞創自己才多大?和他的勤務員小丁一樣大。
18歲,這個年紀的他們本不該承受這樣的苦難。
太慘了,這一仗打得自己都不願意再去回想了……
如果不是自己及時帶着人趕上來,也許整個陣地上的中日士兵都會拼光的。
哭聲漸漸的停止了,邢亞創掙紮着坐了起來,傷口牽動着帶來的疼痛,讓他心裏不斷詛咒着。
“旅座,再給我1個連的兵力,就1個連。”
司徒天瑞點了點頭。
“我已經吩咐把我的警衛連調上來給你使用了,不過你的傷能頂住不?”
“能!”
邢亞創幾乎想也未想就說道。
“隻要我還沒死,島國人就别想從我這通過!”
29日的這場戰鬥,最第三次奉天保衛戰進行到現在最慘烈的一次拼殺。
在這一整天的戰鬥中,島國軍幾乎突破就要2團陣地。
不光是2團這裏,其餘各個奉軍陣地也都一無例外的受到了島國軍潮水般瘋狂的進攻。
士兵們完全是拿人命填了上去,這才保住了陣地。
相反,原本認爲遭到沖擊将最離開的獨立旅陣地,戰鬥卻進行得不如想像中的激烈。
趁着夜色搶修完了破損的陣地,當第二天黎明到來的時候,正準備迎接下一次洗禮的華夏是,卻發現島國軍的攻勢減弱了很多。
損耗是雙方面都有的,華夏軍隊蒙受了重大的損失,島國軍也同樣遭到的相同的損失。
一連幾天的進攻,卻并沒有取得相應的戰果,讓島國軍的銳氣在這幾天裏都打光了。
現在島國軍指揮官需要的,是短暫的修整,重新調整一下進攻的思路。
華夏軍人的抵抗實在過于頑強激烈了,他們似乎不願意放棄哪怕一寸的土地,甚至在一些并不特别重要的陣地上,也都出現了白刃相加,反複争奪,陣地一天數易其手的狀況。
華夏軍隊已經完全打瘋了。
很明顯,他們已經視這些陣地爲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他們絕不會放棄這些自己用生命和鮮血保衛着的地方。
在這樣的狀況下,繼續對陣地強攻,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決定。
緩一緩,必須要緩一緩,等華夏軍人的這股心氣過去了之後才能繼續發動攻擊。
在29号這一天,島國軍隻進行了一些象征性的攻勢,在遭到反擊後,島國軍迅速撤離,大規模的攻擊并沒有發生,而相反的炮擊卻一下增加了起來。
這也是華夏指揮官願意看到的,現在各個陣地上急速消耗掉的防禦都應該做出相應的補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