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打發完那些學生,就看到2營長程宏一溜小跑過來興奮地叫道。
“什麽找到了?”
鄭永瞪起了眼睛,相當不滿地喝道。
大呼小叫的這哪裏像個軍人的樣子?
“報告團座,您要找的飛行員找到了!”
程宏的話頓時讓鄭永眼睛睜得圓圓的,剛才的不滿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幾步沖到程宏面前,也完全沒了半分團座的樣子:
“人呢,在哪裏?”
奉天有262架飛機,這是一支龐大的空中力量,但最讓鄭永無奈的,就是明明自己擁有飛機,但卻沒有會駕駛的人,這對他來說實在是種最大的諷刺。
“正,正在押來。”
說這話的時候程宏有些口吃,見團座一臉的迷惑,趕緊說道:
“團座,我才知道有幾個飛行員沒有離開奉天,後來在一家堂子裏找到了他們,他們一共六個人,正在,正在那和一群人爲了個姑娘鬥毆……”
鄭永笑了一下,他知道這個時候的飛行員,一個個金貴得和什麽似的,人人都把他們當寶貝疙瘩看待。這樣把他們養成了目空一切的個性,打架鬥毆對他們來說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還沒有見到這幾個飛行員,鄭永就已經打定了主意,隻要這些人不殺人放火,不當漢奸,他們想做什麽都由着他們的性子,唯一的條件就是幫自己開着飛機上天。
“嘛呢,嘛呢,嘛呢!”
一個略顯有些尖利的聲音響起,就看到十幾名荷槍實彈的士兵,押着六個衣衫淩亂的人過來,最前面的那人邊走邊嚷着:
“究竟想做嘛呢?人家好好的在堂子裏找樂子,打一小架,抓人家做什麽,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王法了……”
鄭永忽然打了一個寒戰,這是飛行員?這是大老爺們在說話?
那人被推到了鄭永面前,一個人也就是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長得細皮嫩肉的,梳着個分頭,最醒目的,是在脖子上系了一條雪白的絲巾。
娘娘腔,這人絕對是個娘娘腔!
這是鄭永對這人的第一反應,他正了正神色:
“姓名?官職”
那人看了鄭永一眼,翹起蘭花指,用食指撸了下頭發,尖着嗓子說道:
“王毅恒,航空兵第一大隊二中隊一小隊上尉隊長。”
“你的長官在哪裏?”
“哎喲,哪還有什麽長官啊。”
鄭永不問還好,一問惹得這個叫王毅恒的頓時一疊聲的叫起苦來:
“咱這說得好聽點叫飛行大隊,可實際上本來就沒多少人。那東洋人一打仗吧,得了,全跑光了。長官,你看,你看,就剩下我們哥幾個了,要不怎麽說我們命苦呢……”
“你們爲什麽不跑?”
鄭永有些哭笑不得,這人說起話來當真是“風情萬種”,一邊說話,一邊還不時的拿眼睛對鄭永送上幾個“秋波”。鄭永倒有些好奇,這樣的人去妓院裏做什麽?
“跑?往哪跑?”
王毅恒的神色有些暗淡:
“營口還是長春?那地方恐怕都是東洋人的了吧?咱們當初被大帥送去法國巴黎的毛蘭納航空學校,爲的就是保衛咱們東北是不。可現在……”
鄭永倒想不出這樣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沉默了下說道:
“現在奉天需要你們,奉天有的是飛機,但可惜沒有人開,如果……”
“不就是想讓我們幫着你打東洋人嘛。”王毅恒撇了撇嘴:“不過有點小事你得幫我們處理了。”
這幫飛行員果然是“驕子”,還沒怎麽着呢,居然已經和長官講起條件來了。
見鄭永點了點頭,王毅恒神秘兮兮地湊了上去,一陣香粉味直沖鄭永鼻子而去:
“長官,這次兄弟們在堂子裏的虧空可大了去了,欠姑娘們的胭脂錢到現在還沒給。剛不和别人打了一架嘛,砸爛了些東西,我剛剛算了下,怎麽着也得兩百個大洋才能了解吧……”
現在他的這副嘴臉倒不像個娘娘腔了,倒像足了讨價還價的奸商……
……
這六個人的飛行水平究竟怎麽樣,鄭永無從得知,不過就算在這樣的情況下,鄭永也依然把他們當成了寶貝來看待。
在堂子裏和他們打架的那一群人,鄭永派人去查了一下,居然還有個是臧式毅的侄子。
其實鬥毆的起因也非常簡單,無非就是爲了個姑娘在那争風吃醋,鄭永估摸着這臧式毅的侄子也不是個什麽好東西,也不問青紅皂白,抓起那群人就狠狠訓斥了一番,還命令他們當面向那群飛行員道歉這才了結。
“得,來了六個爺。”
負責安置這些飛行員的程宏得到了明确的指示,他們需要什麽就給他們什麽,人力、資源,一切都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内,最大限度的滿足他們的要求。
程宏可當真是遭了殃了,這六位爺脾氣當真大得離譜,不僅要吃好住好,每天還非得弄點酒,一般的酒他們還不喝,非得喝正宗的法國葡萄酒不可。
“這些人很快就能發揮上大用場了。”
面對程宏的抱怨,鄭永笑着告訴他的部下:
“有了空軍的協助,咱們守住奉天的把握性将會大上許多了。忍着,不光是你得給我忍着,我也得惹着。到時候咱們讓這六位爺連本帶利的還給咱們!”
程宏瞪大了眼睛,合着面前的這位團座大人也是個生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