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那些部下們,鄭永慢慢地說道:
“民國二十年九月十八日,日本關東軍制造柳條湖事件,對我東北全境發動侵略。國民革命軍東北邊防軍第7旅620團2營1連,于狹山嘴子于日寇激戰,殺傷日寇無數,後後撤于奉天繼續抵抗。
九月二十日夜,我奉天守軍将士一心,官兵用命,對北大營進行反攻。并于九時三十分重新奪回北大營。此戰共陣亡忠勇之将士三十七人。
此時奉天已成孤城,但我奉天軍民矢志抵抗到底,縱使全城戰至最後一人,亦絕不後縮半步。我奉天軍民上下同心,于青天白日旗前宣誓:
不投降,不撤退!
時日本關東軍第2師團,朝鮮日軍之第39混成旅團,及朝鮮日軍之主力,正向我步步壓近,奉天軍民決意血戰到底,死守奉天!
抗擊日寇,全民同心,決死一戰!
我奉天軍民擁護三民主義,擁護國民政府,擁護……”
鄭永稍稍停頓了一下,說道:
“擁護蔣總司令!”
部下們稍稍怔了一下,擁護蔣總司令,爲什麽沒有提到張副總司令?
鄭永微笑了下,繼續說道:
“東北若失,國将不國。喚醒民衆,一緻對外!
中華民國萬歲!中華民族萬歲!
奉天城防司令趙鎮藩,城防副司令鄭永。申馬。”
因這份電報發于九月二十一日,故又稱“申馬通電”!
“好了,都各自回去準備吧。日軍很快就會發動新的進攻了。”鄭永說完了這句話,沒有回頭,直接走出了電報房。
“這可是擺明了咱們奉天擁護的是國民政府和蔣總司令了啊。”陶平皺着眉頭說道:“萬一将來副總司令回來的話……”
“少帥他回不來喽。”歐陽平冷笑着說道:“他要想回來隻怕早回來了。你也不看看咱們團座做的那些事情。官銀總号裏的大洋黃金現鈔,被他鄭大少爺一箱箱地扛了出來,咱們今天還不用說别的,光這一條,日後就夠少帥殺他幾次腦袋了!”
“你的意思是說咱們現在開始是正經的國民政府軍了?不算是東北軍了?”司徒大刀似乎并不能完全理解其中的意思。
歐陽平伸了個懶腰:
“國民政府軍好啊,咱東北軍不早就是國民革命軍了?鄭大少爺他聰明啊,背靠大樹好乘涼。況且,咱今後還好意思說自己是東北軍的嗎?”
“哎,好好的東北軍,好好的東三省啊。”
陶平重重地歎息了一聲,然後,他搖着頭離開了這裏……
……
“團座,忠義堂黎叔求見!”
“哦,見!”
鄭永淡淡“哦”了一聲,這人終究還是來了。
“忠義堂黎旁謝參見團座大人!”
鄭永一口差點噴了出來。
黎旁謝?黎螃蟹??
“請座,昨日聽說你要加入我軍隊,協同守城,在下心裏欽佩,本想着親自登門拜訪,不想你今天卻先來了!”
“團座大人實在太客氣了。”
在下首坐了下來,黎叔抱抱拳說道:
“鄭團座鐵血抗日,殺得東洋人半步動彈不得,昨日又親率敢死隊,一舉收複北大營,我忠義堂上下無不爲此歡呼,心甘情願加入到團座麾下,爲抗日略效犬馬之勞。”
鄭永點了點頭:“黎……黎堂主高風亮節,鄭永心裏一樣佩服。隻是這軍隊不比平常,吃飯行軍作戰皆有規矩,不知道黎堂主和手下的兄弟們能否忍受?”
“鄭團座也太小看我們兄弟們。”黎叔略略帶着幾分不悅說道:
“兄弟們都是真心跟着鄭團座和東洋人幹,死不不怕,何況受點規矩?若是有人真受不了,該關關,該殺殺,黎某人不敢有半分怨言。”
鄭永笑笑,問了下忠義堂的情況。原來忠義堂有弟子千人,在奉天的有三百一十二人。平日裏閑暇無事,都以習武來強健體魄。
這三百來人一旦訓練好了,倒的确是一支力量。
“鄭團座莫非過去也在江湖上呆過?”和鄭永商議了會整編事宜,黎叔試探着問道。見鄭永搖了搖頭,黎叔面上表情大是覺得奇怪,說道:
“這就怪了,既然沒有在江湖上呆過,那青麻坎的三麻子爲何膽子大到發出綠林追殺令,四處追殺團座?”
鄭永搖了搖頭,三麻子發出的綠林追殺令之事他早聽說過了,難道現在在拍武俠電影嗎?
“我和他之間稍稍有些過節。”鄭永微笑着說道。
“團座大人若是用得着我,盡管和黎某開口,要說黎某和三麻子還是有些交情的,當年還曾經救過他的命……”
“倒是有件事要請黎堂主幫忙。”
鄭永壓低聲音,不慌不忙的對黎叔交代了任務,黎叔聽了頻頻點頭,等鄭永說後,他一邊用力拍着胸膛,一邊頓足說道:
“既然團座信得過我,黎某人就算粉身碎骨,也一定把那張忠華的腦袋拿來。團座,這次我黎某人親自出馬,讓天下人都知道當叛徒的下場!”
鄭永嘉勉了他幾句,其實說實在的他并不指望黎叔能夠成功。
現在想必日本人正把張忠華當寶一樣地保護着,想在如此嚴密的保護下刺殺叛徒成功未免有些不太現實了。
不過即便刺殺不成功,對于奉天來說也并沒有什麽損失。
況且,鄭永心裏還另有個想法,借着黎叔出城刺殺的機會,好好整頓忠義堂的人馬,分派到各隊伍之中參與戰鬥,這絕對是對奉天城防力量的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