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回到法務處魏處座的辦公室,魏含之就一臉怒氣地說道:“你知道你要去殺的是誰嗎?東洋人,義賀信!你知道你要去的是哪裏嗎?旅順,關東軍的司令部!糊塗啊!”
他不斷的在辦公室裏來回走動着,鄭永一聲不響的在那聽着,到了後來魏含之的聲音幾乎是在那咆哮起來:
“你以爲你是誰?趙子龍?能七進七出的?那是編的,編的!我告訴你,你還沒有看到義賀信,就會先被東洋人抓住,然後把你的肉一點一點的割下來!你以爲護送總司令回來,自己就很了不起了?去東洋人的大本營,這這完全是兩碼事!”
“舅舅,你能聽我說兩句嗎?”
等魏含之稍稍的怒氣稍稍平息了點,鄭永不動聲色地說道:
“舅舅,大帥已經死了,現在總司令對您并不信任,而且,而且您在大帥之死上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責任,這點,您和我心裏都清楚。
總司令不是傻瓜,他早晚會知道的,到那時怎麽辦?所以鄭永想去殺了那個義賀信,隻要能爲總司令報了殺父之仇,或許事情将來會有轉機的……”
魏含之愣了下,他想不到外甥這麽做竟然是爲了自己,感動的神色很快便從他的臉上浮現出來。
不過如果他真能知道鄭永内心的真實想法,那,也許他會更加暴怒……
“我不要你管,張學良不敢動我,他不知道我的真正的身份……”
說到這,魏含之似乎覺得自己失口,趕緊刹住了車:“恒淵,你傻,你真的是太傻了。舅舅什麽樣的風浪沒有經過?難道到頭來,反倒要你這晚輩來救我嗎?”
“萬一你要出了事,我的妹子下半輩子可怎麽過啊。”魏含之有些懊喪地坐了下來。
這一刻鄭永非常好奇,魏含之嘴裏的妹子,自己的“母親”究竟是個怎麽樣的人?
“算了,不說這些了,你已經在總司令面前誇下了海口,不做也不行了。”魏含之一邊搖着頭一邊說道:“說吧,你需要帶多少人去?”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鄭永平靜地說道。
這話幾乎又讓魏含之跳了起來,但随即他便領悟了鄭永話裏的意思:
“恩,看來你的确适合做這行,人多了反而容易暴露行蹤。旅順也有我的關系在,去了自然會有人接應你。武器那邊也會爲你準備好的……”
說着,他又搖了搖頭:“恒淵啊,在奉天舅舅能幫你,可去了旅順,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東洋人現在勢力大得很,千萬千萬要小心啊!”
“是的,舅舅,那我這就回去準備了。”
見魏含之揮了揮手,鄭永大步向門口走去,才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忽然回頭問道:“舅舅,如果咱們中國和日本人打起來了,你會怎麽辦呢?”
魏含之想不到外甥會問這個問題,愣了下才說道:“那是上層的事情,不是我們這些人能過問的。你一個小孩子家,不要瞎操這份心。”
鄭永笑了一笑,然後離開了這裏,也許這樣的問題,永遠無法從魏含之這樣的人嘴裏知道答案,但他,自己卻知道一旦這一天來臨的時候自己會怎麽做……
……
旅順,這座先被俄國人占領,接着又被日本人占領的曆史名城,曾經見證了無數中國的苦難,她那布滿了滄桑的身軀,也許正在發出嗚嗚的哭泣!
當鄭永進入旅順的時候,他受到了倭寇士兵嚴厲的檢查。
這個學生打扮的人,身上并沒有攜帶任何武器,他的行李裏除了換洗的衣服,就是幾本随處可見的書籍,盡管這樣,倭寇士兵依然帶着不信任的眼神仔細盤查了他。
好容易擺脫了倭寇的糾纏,當進入城裏的時候,到處都能看到來來往往的日本士兵和那些大呼小叫着的日本浪人們!
現在的旅順已經完全成爲了日本人的天下。
按照事先的約定,鄭永一路找到了位于旅順西南方向的“仁德堂”藥店。
“您的,慢走,慢走,有什麽需要,以後您不用親自來,派人來打個招呼我就立即親自送到您的府上!”
才一進入藥店,就看到一個掌櫃模樣的人,正點頭哈腰的送一個日本人出來。那日本人看起來似乎和善得很,見到鄭永居然還露出了一絲微笑,用流利的中國話說道:
“這個藥店非常的好,您來到這裏就盡管放心好了。”
一看到學生裝扮的鄭永,掌櫃的面色變了一下,但又迅速恢複了常态:“常磐先生,您慢走,我就不遠送了。”
“少爺,您來了,您這是要抓點什麽藥啊?”
等那叫常磐的日本人一走,掌櫃的看了看周圍,慢悠悠地對鄭永說道。
“這兩天嗓子眼發癢,可能是趕路急了,染上了點風寒吧。掌櫃的,要不,您幫我看看?”鄭永一邊說着約定的暗号,一邊警惕地注視着周圍。
“瞧您說的,瞧您說的,小号是是個藥鋪,哪裏會幫别人看病,您這是信得過我,那我也就勉強幫您看下,您裏面請,裏面請。”
随着掌櫃的來到裏間,掌櫃的神色很快就變了:“魏處座派你來的?”
見鄭永點了點頭,掌櫃的眼裏滿是會狐疑,顯然他無法相信奉天居然會派這麽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子來做這件大事。
“掌櫃的,我叫鄭永,以後請多關照了。”
“大家都是在魏處座手下的,彼此多加照應就是了,你以後就叫我老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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