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險越大,利潤也就越大!”方天源眯起雙目:“再說……我們現在是最需要資金的時候,除了毒品我想不出更快的收益方法。”
紅fen虎沒有說話,她隐約感覺到方天源并沒有打算放棄,他仍然要和蕭宇繼續的鬥下去,對方天源來說這次傾盡所有的投入,多少有點放手一搏的意思,這并不是他一貫的作風,難道連續的挫敗已經讓他喪失了冷靜。
這時他的手下阿東慌忙走了進來,從他臉上緊張的表情來看,一定有有事情發生:“大哥!肇興碼頭的工人不知受了誰的鼓動,要求我們發放拖欠的工資,而且提出加薪。從早晨開始就罷工,把碼頭内搞的亂七八糟。”
“你去找财務部支取工資先發放給他們……”方天源剛說出這句話,馬上又意識到自己的賬面上所剩的資金已經不多,他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算了!還是趕快把帶頭的人找出來教訓一頓。”
阿東答應了一聲,有些不情願的離開了。
黑煞虎說:“方先生,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碼頭的工人也要養家糊口,罷工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如果我們對他們采取強硬手段,很有可能會引起他們更加強烈的對抗情緒。”
方天源歎了口氣:“阿鋒,我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不過在我們現在的資金必須全部投入到賣貨上面,撐過這幾天。我們的日子就會好過起來。”
方天源地貨物在周四的晚間到達,他把這次的交易全權委托給了黑煞虎和紅fen虎。兩人都知道這次的交易對方天源和和記都是關系重大,如果出了任何的差錯,後果将不堪設想。
按照他們的慣例,交易的地點訂在香港西北地公海上,晚上十點整黑煞虎和紅fen虎帶領二十名兄弟乘坐機動漁船前往交易地點。
方天源親自把他們送到碼頭,直到目送漁船消失在視野中。他才回過身來。阿東來到他身邊說:“大哥,我們是不是現在就出發?”方天源點了點頭。他的眼中充滿了憂傷。
方天源地憂傷并不是毫無理由,他一直都在籌劃着這次最後的反擊,紅fen虎和黑煞虎負責的交易隻是他計劃中的一小部分,真正的交易地點隻有他自己知道。
收到趙晉良電話的時候,蕭宇正和胡忠武幾人在泰國餐館喝酒,因爲室内過于嘈雜,蕭宇離開座席來到室外的花園接聽。
“蕭先生!剛才我收到消息。方天源今晚會有一宗毒品交易。”
蕭宇笑了起來,看來方天源地耐性畢竟有限,還沒等到自己出手去對付他,自己已經先亂了陣腳,澳門的那場外圍賭博一定給他造成了莫大的損失。
“交易的金額大不大?”
“我不是太清楚。”趙晉良說:“聽說方天源親自前往交易,這次是一個對付他們的大好機會。”
蕭宇明白他的意思,黑吃黑的同時還能順便幹掉方天源,這件事的确是兩全其美。他低聲問:“消息可不可靠?”
趙晉良說:“一定可靠。我已經讓兄弟們開始準備,如果你同意地話,我們馬上出發。”
蕭宇笑了起來:“那就勞煩良叔了。”
“蕭先生放心,過一會我就會把好消息帶給你。”
蕭宇和胡忠武離開餐館後不久,又收到了丘子華的電話。
“阿宇,我剛剛收到線報。方天源今晚會有一宗毒品交易,丘子華也是特地通知蕭宇這件事情。
“我已經知道了。是不是今晚十一點三十分在公海……”
丘子華的回答卻讓蕭宇大吃一驚:“他的交易地點在尖東灘。”
怎麽會突然出現兩個不同的交易地點,難道其中暗藏着什麽陰謀。蕭宇匆匆挂上了電話,他必須盡快通知趙晉良取消今晚的行動。
胡忠武看到蕭宇一臉地凝重,知道事情不妙:“怎麽回事?”
蕭宇一邊撥打着趙晉良的電話,一邊回答說:“良叔可能中了方天源聲東擊西的圈套。”
胡忠武分析說:“方天源可能志在迷惑其他人,良叔未必會遇到什麽危險。”
蕭宇用力的搖了搖頭:“這個消息極有可能是方天源可以透露給良叔,自從澳門賭盤大敗以後,他對我們可謂是恨之入骨,時刻在尋找報複的機會。”
對方的電話始終處于關機狀态。蕭宇開始變得有些急躁起來。如果一切都是方天源預先設下的圈套,那麽趙晉良和手下的處境一定十分危險。
他果斷對胡忠武說:“我們馬上乘船前往公海。一定要在雙方開始交火以前制止這次事件。”
趙晉良滿意的看着五十名手下,在船開始行駛以前,他讓每個人都關上了手機,這樣做的目地是爲了防止途中有人洩密,他大聲說:“方天源跟我們三合會仇深似海,今天我們既然出來,就要把他地人頭給帶回去,讓三合會所有的兄弟們都看看我們‘洪安社’地威風。”
衆人在他的鼓動下,無不熱血沸騰,‘洪安社’在三合會之中的地位始終不是那麽突出,多年以來一直被‘洪興’、‘洪義’壓着一頭,現在總算有一次機會讓他們揚眉吐氣。
紅fen虎和黑煞虎并肩站立在船頭,對他們來說這種交易并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他們的内心中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緊張,因爲這次的交易關乎于整個和記的命運。
黑煞虎歎了口氣,他低聲說:“你有沒有覺着方先生這次有點一反常态?”
紅fen虎輕輕啊了一聲,她顯然沒有注意黑煞虎在說什麽。
黑煞虎笑了笑:“辦完這件事,我打算向方先生請辭,不知怎麽,離開泰國越久,我越懷念在那裏的時光。”
紅fen虎點點頭:“我也是,從踏足香港的這一刻起,我的内心從來沒有平靜過。”
黑煞虎露出欣喜的神情:“我想去泰國開餐館,你願不願意去?”
紅fen虎沒有說話,她的目光投向遠方:“那邊有船過來了,可能是泰國方面的人到了。”
黑煞虎的目光流露出幾許失落,他大聲向手下說:“準備!給對方船隻去信号。”
船頭的信号燈明滅了三次,遠方的漁船顯然接到了他們的信号,也閃爍了三下燈光應和。黑煞虎做了一個手勢,他們的船隻向對方靠了過去。
五分鍾後,兩艘船并排停在了一起,和對方重新确定身份之後,黑煞虎帶領手下登上了對方的漁船。
一個皮膚黝黑的泰國人滿臉堆笑走了過來,黑煞虎皺了皺眉頭,在此之前他并沒有和這個人做過交易。那名泰國人用生硬的粵語說:“貨都在船艙裏,你們可以先驗貨!”
兩名手下走了過去,沒多久就重新回到黑煞虎的身邊低聲說:“鋒哥!貨的成色不錯,可是數目不對。”
“什麽?”黑煞虎馬上憤怒的盯住那名泰國人,他大聲說:“爲什麽數目不對?”
“我們是按照事先約定的數目送來的!”那名泰國人一臉的錯愕。
黑煞虎迅速撥通了方天源的電話,可是方天源的電話居然沒有開機。他果斷的揮了揮手:“數目不對,我們就不會收貨,走!”
這時遠方兩艘漁船從東西兩個方向向他們的位置包繞過來,黑煞虎敏銳的感覺到情況不對,他惡狠狠的盯住那名泰國人,卻發現他也顯得驚慌失措。
兩艘漁船的行進速度相當的快捷,轉眼間已經拉近了和他們之間的距離。
黑煞虎慌忙帶領手下從船隻間臨時的木橋向己方撤退,沒等他們完全撤入船中,四道瑰麗奪目的火龍從那兩艘漁船中射出,一個聲音驚呼道:“榴彈炮!”
幾乎就在同時,四發榴彈準确命中了泰國方面的船體,整個船隻劇烈的震動起來,爆炸聲中,船體的多處開始起火。
劇烈的爆炸讓搭在兩船之間的木橋突然扭曲,黑煞虎一個踉跄仆倒在木橋上,他死命抓住橋面,這時木橋的尾端終于承受不住壓力,從對方的漁船上完全斷裂開來。黑煞虎的兩名手下哀呼着落入漆黑的海水中。
黑煞虎的身體随着漸漸傾斜的木闆開始下滑。
“接住!”紅fen虎大聲的喊道,她拿起船頭的纜繩抛向黑煞虎,黑煞虎穩穩抓住了纜繩,他的身體重重撞在船體上,情況危急,他已經顧不上身體的疼痛,沿着纜繩迅速的向甲闆上爬去。
火光映紅了整個海面,兩艘不明來曆的漁船已經來到距離他們不到五十米處,對方開始向他們射擊。一道道子彈形成的火線穿梭在漆黑的海面上,将整個夜空渲染的異樣美麗。
紅fen虎一手拉住纜繩,身軀靠在船舷上,用沖鋒槍向對方掃射,她身邊的兩名手下又被趙晉良一方擊中,掉到海裏。黑煞虎咬緊牙關,繼續往上爬,子彈帶着火辣辣的疾風掠過耳邊,但他依然不敢停歇,不住的向上爬。他終于抓住了船隻的欄杆,翻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