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芬妮身邊的那位歐洲老人忽然開口說話了,他說得是流利的英語:“各位好,我叫湯姆,是何天生先生的代表律師和遺囑執行人!”
他的這句話一說,整個會場一片嘩然,随都沒有想到事情會演變到這個地步,芬妮的突然出現就已經很讓人驚奇,現在又冒出一個遺囑執行人,難道何天生真的立過所謂的遺囑不成?
湯姆從随身的皮箱中取出一份文件:“何天生先生在五年前就立下這份遺囑,一直存在瑞士銀行中,他去世的時候,我在非洲旅行,沒能第一時間趕到他的面前,等我趕到的時候,芬妮小姐又不知下落,所以這件事拖延到了現在。”
湯姆開始宣讀這份受人矚目的遺囑:“何老先生在意識清醒的狀态下立下了這份遺囑,這份文件中附有瑞士國家醫院對他當時的身體和精神狀況的檢查報告。”湯姆清楚的念到:“我死後,何氏所有的物業和資産由我唯一的孫女何芬妮繼承,立約人:何天生。”
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這份遺囑竟然是那麽的言簡意赅,遺囑中隻提到了芬妮一個人,也就是說何卓儀和何其成對财産沒有任何的支配權,他們上演的這出資産轉讓隻不過是一場鬧劇。
“不可能!”何卓儀瘋狂的大喊了起來,她沖上前去從湯姆的手中搶過那份遺囑,當她看清上面所寫的一切時。忍不住留下淚來。
“爲什麽這麽對我!”她用力地将那份遺囑撕碎:“騙人的,你們全都是在騙人的。”
湯姆并沒有阻止她的舉動,何卓儀撕碎的隻不過是一份複印件。
“如果你不信可以去咨詢你的律師,我很樂意爲你提供所有的事實證據。”湯姆笑眯眯地說。
何卓儀望向她的代表律師,律師頹喪地垂下頭去,無疑已經承認大勢已去。何卓儀這才黯然的坐在座椅上,雙手掩住了她的雙目。
湯姆說:“其實我早在三個月以前就找到了芬妮。按照芬妮的意思,她并不想把這份遺囑公諸于衆。可是你們姐弟兩個做得實在是太過份,不但想圖霸芬妮的那份遺産,居然還想出這樣一個揮霍家業的主意……”
芬妮制止了湯姆繼續說下去,她輕聲說:“湯姆律師所說的一切,我想大家都已經清楚了,作爲何氏地唯一繼承人,我正式宣布。何氏所有的産業不會轉讓。”
會場瞬間寂靜了下去,藤田美惠子的神情顯得十分的失落,蕭宇的唇角卻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芬妮說:“我會負責所有參加會議貴賓的一切費用,以表示對大家的歉意。”她地話大方而得體,即便是心中存有憤恨的人,也沒有理由再說些什麽。
有人已經開始率先退場,蕭宇撥通了霍遠的電話:“放人!”
芬妮雖然說要承擔與會者的費用,可是以各位列席者的身份。很少有人會真的去計較這些事情。也許是因爲沒有達成目地的原因,美惠子甚至沒有前去向芬妮道賀,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和蕭宇迎面相逢。
蕭宇微笑着說:“很久不見,你還好嗎?”
美惠子的眼眸深深凝視了蕭宇一眼,自從反町俊馳和蕭宇在韓國相遇。她就已經知道了蕭宇平安的消息。從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她和蕭宇之間一定會有狹路相逢的一天,如今這一天真的來到了。
美惠子的目光中找不到任何昔日的柔情,她輕聲說:“我發現,我們隻有站立在對立面,才能把對方看得更清楚……”她頭也不回的向出口走去。
蕭宇慢慢走向她相反地方向,他忽然意識到,他們之間地過去再也不可能重現了。
芬妮靜靜的站在那裏,機械地接受着别人的祝福,她的目光卻粘滞在蕭宇的身上。蕭宇的臉上仍舊蕩漾着那說不出可恨又可愛的笑容。自從爺爺死後,芬妮的内心還是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溫暖和親切。
蕭宇伸出手去:“祝賀你。”
芬妮的小手牢牢抓住蕭宇溫暖的大手。她帶着哭腔說:“我一直……都以爲你死了……”蕭宇知道她的鬼馬性格,她根本不會去顧忌場合和環境。
“有些事情,我們待會再談,好嗎?”蕭宇悄悄提醒她,不要當衆揭穿自己。
“你抱抱我!”芬妮不失時機的要挾蕭宇。
蕭宇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沒等他做出反應,芬妮已經撲入了他的懷中,她抽泣着在蕭宇耳邊小聲的說:“蕭宇……我想你……”
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他們的身上,蕭宇尴尬的笑了笑,當着這麽多人,自然不好把這瘋丫頭推開,本以爲她經過這麽多事情會成熟一點,沒想到仍然是這副模樣。
蕭宇低聲說:“快放開我,不然明天港澳的各大報章的頭版标題一定是,何氏繼承人聯合三合會開辟黑幫新紀元。”
芬妮咬着嘴唇笑了起來,她這才放開蕭宇去接受其他人的道賀。
蕭宇看到趙晉良一臉的笑容,忍不住說:“你笑什麽?”
“金先生果然厲害,不費一兵一卒,談笑間胡虜灰飛煙滅。”
蕭宇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老不正經!”
蕭宇一行回到‘星島酒店’的時候,霍遠和胡忠武等人都在那裏等他。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笑容,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了會場發生的事情。
蕭宇把外衣随意扔在沙發上,然後點燃了一支香煙:“一個個鬼鬼祟祟的,都沒個正經。”
霍遠咧着嘴說:“我們是替組織高興,這下省下多少銀子!”
胡忠武和林俊凡符合的點了點頭。
蕭宇說:“這次的澳門之行,雖然我們沒有達到預想的目的,可是結果也不算太壞,至少賭場沒有落在山口組的手裏。”
胡忠武問:“我們什麽時候返回香港?”
“你和霍遠今晚就回去,金旭日那邊的貨物,這兩天就會到達香港,你們去檢查一下準備的進度。”
趙晉良說:“我也想一起回去,開紅堂的日子馬上就到了,我要和老錢他們商量一下具體的事情。”
蕭宇點了點頭:“這邊留下興仔和俊凡就行了,王覺一死,澳門警方一定會加強警戒,太多人留下反而不好。我處理完澳門的事情,馬上就回去。”
這時客房的服務電話響了,服務台通知說:“金先生,有位美惠子小姐在樓下的咖啡廳等你!”蕭宇微微一怔,他根本沒有想過美惠子會主動來找自己。
胡忠武提醒他說:“美惠子找你一定和賭場的事情有關。”
“放心!我會處理好這件事的。”蕭宇知道他在擔心什麽。
美惠子靜靜坐在咖啡廳中,她穿着一身紅色的和服,潔白細膩的肌膚在昏暗的燈光下泛出柔和的光芒,她的目光投過窗外看着遠處的大海,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憶她和蕭宇之間過去的那段時光。
蕭宇來到美惠子的面前:“我可以坐下嗎?”
美惠子這才從沉思中醒來,她微微笑了一下:“對不起,我正在想别的事情……”
蕭宇笑了笑在她的對面坐下:“我還以爲你不打算再見我。”
美惠子反問說:“我有逃避的必要嗎?”
蕭宇話中帶話的說:“你指的是我,還是賭場的事情?”
美惠子明澈的雙目眨了一下,她并沒有回答蕭宇的問題:“有分别嗎?”
服務生爲蕭宇端來一杯咖啡,美惠子爲蕭宇細心的加上一枚方糖。
“你還是這麽會照顧人。”蕭宇的内心感到一陣溫暖。
“你的身邊好像并不缺少人照顧!”美惠子一語雙關的說。
蕭宇抿了一口咖啡:“如果我沒理解錯,你好像在吃醋?”
美惠子的面孔泛起一抹紅暈,讓她顯得格外的妩媚。
“你今天找我來并不是爲了喝一杯咖啡這麽簡單吧?”蕭宇盯住美惠子的眼睛。
美惠子點了點頭:“實不相瞞,在這次來澳門之前,山口組和何氏姐弟之間已經達成協議,如果不是何芬妮的突然出現,現在賭場的控制權已經落在我們的手中。”
蕭宇皺了皺眉頭:“你跟我談這件事是不是選錯了對象?三合會也沒有得到任何的好處。”
“通過我目前掌握的情況,芬妮根本沒有能力管理何天生留下的家族事業,出于她對你的信任,最後肯定會尋求你的幫助,換句話來說,你對她的影響力是任何人無法替代的。”
蕭宇笑着說:“你該不是想讓我去說服芬妮,把賭場的經營權轉讓給山口組吧?”
“放眼整個亞洲,有能力接下何氏産業的隻有我們山口組,再說她把經營權交給我們,對她百利而無一害。賭場雖然利潤巨大,可是風險一樣很大,她隻不過是一個涉世不深的女孩子,何苦在這個泥潭中奮鬥掙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