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晴晴已經不再是往日那個任性刁蠻的女孩,她充滿幽怨的雙眸透射出一種理性,這是以前蕭宇在她的身上從未感覺到的。
蕭宇可以想像到自己表情一定相當的僵硬,他幾乎用盡全身的力量,才擠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章晴晴的目光卻在此時飄向遠方,其實她内心的激動決不次于蕭宇,自從父親死後,她一直都強迫自己去仇恨蕭宇,可是當她聽說蕭宇的死訊後,還是哭得死去活來,她發現自己始終都沒有真正仇恨過蕭宇,她永遠無法放下對他的那份愛。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蕭宇,一看到蕭宇的眼神,蕭宇的笑容,她的内心就開始無法控制的悸動。
蕭宇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向章晴晴的方向走去,一個高大的身影突然從人群中走出,擋住了蕭宇的去路。
引擎盯住蕭宇的雙目幾乎就要噴出火來,他從牙縫中狠狠喊出這個名字:“蕭宇……”
蕭宇淡然笑了笑:“對不起!你好像認錯人了!”他轉身想離開這裏。
引擎在他身後低聲說:“我不會認錯,你就是蕭宇,那筆血帳,我始終都會跟你清算!”胡忠武也看出苗頭不對,他來到蕭宇的身邊:“金先生!有沒有麻煩?”
蕭宇輕輕揮了揮手,和胡忠武來到他們的位置坐下。他的心情因爲章晴晴的突然出現而變得紛亂無比,整個晚宴地過程中。他始終恍恍惚惚,章晴晴的心情也許比他更差,晚宴進行到中途的時候,她就已經退場。
胡忠武留意到蕭宇的失常,他提醒說:“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先離開這裏?”蕭宇搖了搖頭:“我沒事!”
晚宴其實并沒有特别的意義,主要是何氏家族将他們經營的生意介紹給前來的貴賓,看來何天生地子女想徹底放棄澳門的一切。
參加晚宴地每位客人都獲得了一份關于賭場的資産評估報告。他們的轉讓原則也寫的清清楚楚——價高者得,這對每個客人都是公平的。
晚宴結束以後。胡忠武和蕭宇離開酒店向停車場走去,蕭宇卻忽然改變了主意:“陪我走走!”胡忠武點點頭,他知道蕭宇現在的心情一定很亂。
兩人沿着海灘向‘星島酒店‘的方向走去。
胡忠武笑着說:“你是不是頭一次和男人在海邊漫步?”
蕭宇點點頭:“你放心,我跟你絕緣。”
胡忠武又笑了兩聲,然後沉默了下去。蕭宇習慣性地掏出香煙點燃,吐出一口長長的煙霧。
“你仍然愛她?”胡忠武輕聲問道。
蕭宇看了看天空中的明月,他搖了搖頭:“說實話。我真的不清楚,原來在台灣的時候,我和她之間沒有那種感覺……”
胡忠武有些迷惘的看着他,他的确不知道蕭宇在說些什麽。
“我那時隻把她當成一個朋友,也許說是哥兒們更恰當一些!”蕭宇補充說。
胡忠武總算聽懂了蕭宇的意思:“這麽說,你還是不愛她。”
蕭宇歎了口氣:“本來我也這麽認爲,可是……今天晚上再次看到她,我地内心忽然亂到了極點……我發現現在看她的感覺和過去完全不同!”
“怎麽不同?”胡忠武拿出打破沙鍋問到底的精神。
“總之就是完全不同了!”蕭宇說得有些艱難。
胡忠武卻笑了起來:“我明白了。你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愛上章晴晴了。”
蕭宇有些惱火的看着他:“很好笑嗎?”
胡忠武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我估計你從一開始就喜歡人家,隻是自己沒發現罷了。”
蕭宇把煙蒂扔在腳下:“也許是吧。”
胡忠武說:“其實我并不明白你的感情世界,一個男人怎麽可能同時喜歡上這麽多女人,你累不累?”
“累!真他**累!”蕭宇說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别管這麽多。趁着這個機會,我們兄弟找個地方,喝他個一醉方休。”胡忠武提議說。
兩人說笑着向海邊公路的售貨亭走去,蕭宇忽然想起,上次在澳門喝酒地時候,還有芬妮相伴,這次她不知什麽原因并沒有出現在這裏。
胡忠武掏錢付賬的時候,蕭宇無意間向後望去,卻看到十幾個玩滑闆的年青人向他們的方向沖來。
蕭宇饒有興趣的看着那群暴走族,這幫人來到他們近前的時候。忽然從身後抽出了明晃晃的鋼刀。爲首的一名頭戴紅色棒球帽的小子大聲喊道:“砍他!”
十幾名持刀青年同時向他們圍攏過來,蕭宇看勢頭不妙拉住胡忠武向前方跑去。這些腳踏滑闆的殺手行進速度相當快捷,轉眼間已經有三人沖到他們地面前。
蕭宇将手中地啤酒罐狠狠的向其中一人地腦袋上砸去,那小子揮刀迎來,鋒利的刀刃将啤酒罐從中間斬成兩段,啤酒的泡沫在空中雪花一樣飛舞起來。
蕭宇一腳橫踢在那小子的裆部,将他整個身軀從滑闆車上踢飛了出去。
胡忠武将手中的啤酒罐輪番向對方砸去,多數都被對方躲過,隻有一罐直接命中了敵人。這時又有十幾名暴走族前來增援,蕭宇和胡忠武已經被這幫年青人團團圍住。
兩人背靠背站在一起,蕭宇苦笑說:“**,我們大風大浪都經曆過來了,沒想到在小陰溝裏要翻船。”
胡忠武笑着說:“對付這幾十個毛孩子。我們還是綽綽有餘。”
蕭宇點點頭:“我們每人承包十個!”
“剩下的呢?”胡忠武問。
蕭宇笑着說:“能者多勞!”說話地同時,他已經向前方的人群中沖去。
蕭宇連續擊倒了兩名暴走族後,和那名頭戴紅色棒球帽的小子正面相逢,對方加速向蕭宇沖來,手中開山刀掠起一片寒光,砍向蕭宇的頸部,蕭宇怒吼一聲。身體向後撤了兩步,左腳的腳尖挑起地上的開山刀。右手準确握住刀柄,閃電般迎向對方的攻擊。
雙刀相撞,發出刺耳地金屬摩擦聲,蕭宇沒有想到對方的力量竟然十分強大,其實對方地力量要遜色他不少,隻不過他借用了速度的沖力,蕭宇在和他在速度的對決中顯然吃了虧。
對方右腳将滑闆下壓。行進的軌迹忽然變成了圓形,他環繞蕭宇的身體連續刺出了數刀。
蕭宇準确的抵擋住他連續的幾記殺招,這時又有兩名暴走族加入戰團。他們輪番對蕭宇進行攻擊,采用地策略顯然是古代戰術中的車**戰。
和蕭宇相比,胡忠武的壓力要小上許多,對方的主攻目标都放在蕭宇的身上,胡忠武在短時間内已經解決了三名對手,他揮動開山刀向蕭宇的方向靠攏。想減輕蕭宇一方的壓力。
兩人逐漸适應了這幫暴走族的攻擊方式,再加上有刀在手,情況比剛開始地時候好上許多。
蕭宇和胡忠武終于重新會合到一起,蕭宇低聲說:“去海灘!”胡忠武馬上領會了他的意思,隻要到了沙灘上,這些暴走族的滑闆車就失去了作用。
兩人同時擊倒了擋在身前的對手。向沙灘的方向跑去,那名頭戴紅色棒球帽的青年,将手指伸入嘴中吹了一個響亮地唿哨,他們全部停在原地,并沒有繼續追殺下去。
蕭宇和胡忠武來到沙灘上,都已經是氣喘籲籲,胡忠武看了看身後,确信他們沒有追來。蕭宇連忙撥通了霍遠的電話,讓他帶人馬趕快過來。
就在兩人覺着危機已經過去的時候,忽然聽到子彈通過消音器的聲音。蕭宇腳下的白沙激揚而起。
他們全都呆立在原地。蕭宇順着子彈射來的方向望去,一個高大的身影從黑暗中緩緩的向他走來。
引擎身穿灰色西裝。他的黑色風衣随意的搭在右手上,裏面藏着地一定就是足以緻命地武器。
“我一直都在找你!”引擎陰冷的目光始終盯在蕭宇地臉上。
蕭宇的神情仍然鎮靜:“這麽說你已經達到目的了!”
引擎的嘴角牽動了一下:“你爲什麽要殺害章先生。”
蕭宇微笑着說:“如果我說自己沒有做過,你會相信嗎?”
引擎搖了搖頭:“所以你必須得死!”他的手微微擡起。
這時遠方忽然傳來一聲聲嘶力竭的大喊:“不要!”
蕭宇的内心劇烈的震動了一下,他的目光投向遠方,章晴晴哭泣着向他們的方向跑來,也許是過于着急的緣故,她的腳在地上絆了一下,身體撲倒在沙灘上。
蕭宇連忙沖了過去,他試圖扶起她,可手剛剛觸及到章晴晴的手臂,就被她用力摔開:“放開我!”章晴晴的眼裏滿是淚水。
“晴晴……”蕭宇一開口,無異于已經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章晴晴慢慢的站起身來,她忽然揚起手狠狠的在蕭宇的臉上打了一個耳光,蕭宇并沒有逃避的意思,他凝視着章晴晴,用隻有彼此能夠聽到的聲音說:“丫的!今天,我要不狠揍你一頓,我他**跟你姓……”
章晴晴又怎會不記得,這是她第一次動手打蕭宇的時候,他對自己說的話,她的淚水無可抑制的流了下來:“我……恨你……”
章晴晴又怎會不記得,這是她第一次動手打蕭宇的時候,他對自己說的話,她的淚水無可抑制的流了下來:“我……恨你……”
“放開她!”引擎沖到蕭宇的身前,抓住他的衣領,一拳重重的擊打在他的臉上,躲避不及的蕭宇被他的這記重拳打的跌倒在沙灘上。
引擎不顧一切的向蕭宇的身上撲去,胡忠武連忙把他拽住。
引擎摔去了用來掩飾手槍的風衣,聲嘶力竭的喊道:“讓開!不然我殺了你這混蛋!”
“韓叔叔!”章晴晴大聲的哭泣。
就在這時聽到汽車接二連三的停泊聲,霍遠帶領着三十多名三合會成員已經趕到了現場,汽車的大燈将蕭宇他們所處的位置照的一片通明。
引擎瘋狂的大喊道:“來啊!一命換一命,我奉陪到底!”他的槍口指向蕭宇的胸口。
霍遠做了一個手勢,所有人把槍口都指向了章晴晴。霍遠威脅說:“隻要你敢開槍,我馬上讓章晴晴死在亂槍之下!”
“卑鄙!”引擎憤怒的罵。
霍遠微笑着說:“高尚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很難活得下去。”
一直沉默的蕭宇忽然開口了:“霍遠,放晴晴離開,這件事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什麽?”霍遠以爲自己聽錯了。
蕭宇的目光重新回到章晴晴的身上:“我可以發誓,章先生并不是我害死的!”
“不要聽他狡辯!”引擎大聲說。
霍遠皺了皺眉頭:“我說你這人怎麽這麽讨厭,人家兩口子談話礙你什麽事情?你是不是存心拆散人家?”
引擎大罵道:“放屁!”
霍遠笑了起來:“你嘴巴的功能還真不少,實話告訴你,章肅風死在别人手裏,跟阿宇沒有任何關系……”
“霍遠!”蕭宇厲聲呵斥他。
霍遠并沒有停下來的意思:“這是事實,爲什麽不讓他們知道,如果是你殺了章肅風,你還會傻呆呆的在那裏等警察抓?”
“夠了!”蕭宇大喊道。
引擎還要說什麽,卻聽到章晴晴哭着喊他:“韓叔叔!我們走……”引擎猶豫了一下,回頭恨恨看了蕭宇一眼,終于放下手槍扶着章晴晴一起向遠方走去。
霍遠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擡頭看蕭宇正怒氣沖沖的看着他。
“怎麽我說錯了嗎?”霍遠一臉錯愕的說。
蕭宇沒有說話,臉色鐵青的向前方的沙灘走去,胡忠武示意前來救援的組織成員回去,然後和霍遠向蕭宇的方向追來。
“阿宇!”霍遠的手搭上了蕭宇的肩膀,蕭宇猛然一個回身,一拳打在他的下颌上,将霍遠擊倒在濕漉漉的海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