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旭日向下面的艦艇做了一個手勢,一具棺木被從艦艇上緩緩運送到了貨輪的上面。秦正忙不疊的走了過去,他有些不解的問:“不是說好了是骨灰,爲什麽要用棺材?”
金旭日笑着說:“一百萬美元的貨物,我當然要包裝好了送給你!”
秦正笑得多少有些勉強,他讓手下打開了棺木,沒等他看清裏面的情形,金旭日的槍口已經頂住了他的後心。然後他看到了一個更爲驚恐的現象,蕭宇冷笑着從棺木中站了起來。
‘刺刀’想去摸腰間的手槍,直升飛機上的狙擊手立刻扣動了扳機,子彈準确的擊中了他的右臂,‘刺刀’慘叫一聲捂住了鮮血淋漓的臂膀。
兩名在高處負責警戒的人已經被直升機上的狙擊手擊斃,兩輛直升機從高空中控制了這艘貨輪。
蕭宇慢慢的走向了秦正的對面,秦正的面孔由于恐懼而變的蒼白。四艘武裝艦艇上的北韓士兵,從貨船的懸梯登上了甲闆。秦正的十幾名手下被眼前的情形吓呆,一個個慌忙丢掉了武器。
“阿宇……”秦正的喉嚨有些幹澀,他又看到遠處霍遠和胡忠武也出現在甲闆上,恐懼在瞬間占據了他的内心。
他雙腿一軟,跪在了蕭宇的腳下:“阿宇……我……我……是被逼的……”他張臂抱住了蕭宇的大腿:“是……馬……馬國豪……讓……讓我做地……”蕭宇一腳踹在他的胸口,将他矮胖的身體踢倒在甲闆上。
金旭日揮了揮手。手下士兵将秦正的手下押到甲闆的另一邊,他并不想介入蕭宇他們自己的事情。
霍遠把手中的軍刺遞到蕭宇地手中,秦正吓得身體已經完全癱軟了。胡忠武和霍遠每人拎起秦正的一條腿,将他地身體懸空舉在貨船的外面,秦正吓得大聲哭喊起來。
蕭宇拉住他的領帶:“我會很快讓馬國豪去陪你!”他手中的軍刺閃電般插入了秦正的心髒位置,霍遠和胡忠武同時放開了手臂,秦正的身體掙紮着向大海中落去。
秦正的死訊讓港台地黑道頗爲震驚。他和北韓之間的關系一直都很融洽,這次的突然被殺的确讓人費解。而且他帶去的所有手下沒有一個能夠生還。
馬國豪知道秦正的第一個反應就是:“蕭宇一定還活在這個世界!”
許靜茹皺了皺眉頭:“秦正的死并不能說明什麽,也許是北韓軍方想吞掉他的錢,也許他在生意地過程中損害了對方的利益?”
馬國豪用力搖了搖頭:“不知道爲什麽,我總感覺到,他沒有死,他沒有這麽容易的死去……”馬國豪的額頭上滿是冷汗。
許靜茹用紙巾替他擦去汗水,然後偎依在他的懷中:“國豪!蕭宇已經死了。這一切都是你毫無根據的猜測!”
馬國豪拿起身邊地一杯礦泉水,一飲而盡,喘息了很久,才開口說:“我不能等他來找我,我要在他沒有恢複元氣以前先把他幹掉!”
許靜茹看着滿臉驚恐的馬國豪,内心中暗暗歎了口氣,她知道,無論蕭宇是死是活。這可怕的夢魇恐怕要糾纏馬國豪一生一世。
金旭日對待秦正問題上的先斬後奏,徹底把金昌颉給激怒了,聞知秦正的死訊後,他第一時間把金旭日和蕭宇叫到軍部。
兩人走入軍部辦公室的時候,金旭日正在打着電話,看到他們。他狠狠的把電話挂上,勤務兵知趣的把門反鎖上。
“混蛋!”金昌颉用韓語罵道,他用力的拍了拍桌子,他認爲兒子在這件事的處理上,根本沒有考慮到後果,這件事搞得他相當被動。
金旭日了解他地父親,在他發火地時候最好别說話,等他發洩完再做解釋,蕭宇根本聽不懂金昌颉叽裏呱啦的說些什麽,反正猜到他在罵人。具體罵什麽他也不想知道。
金昌颉罵了足足有十分鍾。這才把身體靠在椅背上,從桌上拿起香煙。金旭日連忙上前爲他點燃了香煙。
金昌颉地氣顯然消了很多,他指了指對面的木質沙發:“坐吧!”
蕭宇和金旭日在沙發上坐下,金昌颉用中文說:“秦正的死,讓我們在其他人的眼裏毫無信義可言,誰以後還敢跟我們交易?”他已經把蕭宇當成了自己人,并不避諱他所從事的軍火生意。
金旭日說:“将軍!”在軍部中他已經習慣了稱呼父親的軍銜:“一直以來,秦正都在刻意壓低我們的價格,從中牟取暴利,我這次殺掉他,從表面上我們暫時的利益會受到損害,可是我一旦找到合适的買家,就會很快将一切都彌補回來。”
金昌颉眯起雙目:“這麽說……你的心裏已經有了合适的買家人選?”
金旭日向蕭宇看了一眼。
蕭宇開口說:“我和秦正曾經是生意上的夥伴,據我所知,他從你們這裏購入的軍火,多數都流入泰國春猜将軍的手裏。他用軍火抵消毒品的一部分價格,其中的利潤相當的驚人。”
金旭日說:“我和蕭宇準備在近期前往泰國,我會直接和春猜取得聯系,缺少了秦正這個中間的盤剝環節,我們的貨品一定可以取得滿意的價位。”
金昌颉終于點了點頭:“也許我真的老了,既然你們年青人決定的事情,就放手去幹吧!”金旭日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這次前往泰國,蕭宇和金旭日并不是同時前往,蕭宇選擇提前一周前往曼谷,他有自己的打算,在和春猜進行交易之前,他必須要了解秦正的死亡究竟帶給香港毒品市場多大的影響。而且他還想單獨去拜會一下笙妍夫人,順便探望一下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
盡管胡忠武和霍遠兩人要求和他一起同行,都被蕭宇拒絕了,有些事情他不想任何人知道,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例外。
蕭宇抵達曼谷廊曼機場的時候,天空正在下着細雨,這是曼谷最長的一個雨季,蕭宇在機場的便利店中購買了應季的衣服和雨傘,幹掉秦正讓他獲得了五百萬美元的利潤,當然他現在的身份已經變成了北韓商人金大宇,想起這個名字蕭宇就感到好笑,乍一聽上去就跟汽車廠商似的。金将軍給他們辦理身份的時候八成是爲了省事,用他自己的姓氏加上每個人名字的最後一個字組成了姓名,結果霍遠成了金大遠,胡忠武成了金大武。
蕭宇打着雨傘悠閑的漫步在機場前方的道路上,靜靜享受着這得來不易的自由。不時的有出租車在他的身邊停下,蕭宇卻始終沒有上車的意思。泰國這一站對他相當的重要,他要謹慎的處理每一件事,積蓄好足夠的力量進行反擊。
蕭宇離開北韓的當天卓可純抵達了釜浦裏,在北韓想找到幾個外國人的墓地所在,真是難上加難,她詢問了很多人,才知道在距離軍部四十多公裏以外的東雲山上有一片無主的孤墳,那裏可能會有一些發現。
卓可純抱着試試看的态度,乘車前往東雲山。看到漫山遍野的墳冢,卓可純頓時變的手足無措起來,她萬萬沒有想到這裏的墳冢竟然會如此之多,要想從這裏找到蕭宇肯定是十分渺茫。
不少墳冢的上面插着木棍,用小刀刻上了名字,因爲曆經風吹雨打的緣故,字迹多數已經變得模糊,卓可純一座座墳冢仔細的尋找着,兩個小時過去了,她仍然沒有找到蕭宇他們的墳墓,卓可純直起身子,掏出紙巾擦了擦汗,這時她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一個女孩的哭聲,卓可純順着聲音走了過去。
一個身穿黑色套裝的少女正跪在不遠處的一座新墳旁,大聲的哭泣。卓可純向她慢慢走了過去,那少女聽到動靜,擦去臉上的淚痕,轉過身來。
她長得很美,楚楚可憐的樣子讓人心動。卓可純總覺着在那裏見過她,兩人從對方的裝束都看出彼此都不是北韓本地人。
卓可純試探着問:“你……是中國人?”
那女孩的表情顯得十分的驚奇,過了一會才回答說:“你也是!”
卓可純向她身前墳墓的墓志銘看去,木棍上刻着一行漢字蕭宇、霍遠、胡忠武……她美麗的眼睛猛然睜大了,晶瑩的淚水在瞬間湧出了她的眼眶。
兩人誰都沒有掩飾自己的感情,都在無聲的哭泣,過了很久那女孩才抽抽噎噎的說:“我叫時雨朦,從北京來!”
卓可純流着淚說:“我叫卓可純,來自台北……”她從這女孩的名字才想到蕭宇曾經在北京設立過金典娛樂的分公司,時雨朦好像是那裏的負責人。
卓可純說:“我不相信蕭宇會這樣走了……我要去軍部查查他的死亡記錄!”時雨朦流着淚點點頭:“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