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說!”
馬國豪穩定了一下情緒:“我們去中誼的路上,被狗仔隊跟蹤,許靜茹受傷了。”
蕭宇皺起了眉頭,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這幫混帳記者,真是無孔不入:“她傷得怎麽樣?”
“倒是沒受什麽重傷,不過臉被玻璃劃破了幾處。”
“在哪家醫院?我馬上就到!”蕭宇拿起外套向外面走去。
趕到醫院蕭宇才放下心來,許靜茹隻是輕微的劃傷,隻要處理得當應該不會留下什麽疤痕,不過這次的歌會恐怕要受到影響。
許靜茹抽抽噎噎的說:“我這次會不會毀容?這幫可惡的記者,他們簡直就是一幫殺手。”蕭宇寬慰了她兩句,這時才留意到錢其源正站在靠窗的位置向自己微笑。
“我們公司會負責許小姐的一切費用。”
蕭宇淡然笑了笑:“謝了!”
錢其源示意蕭宇來到外面,不無憂慮的說:“歌會的海報已經貼了出去,現在許小姐成了這個樣子,恐怕無法出席了,經濟上的損失還在其次,我所擔心的是公衆影響。”
蕭宇說:“我總不成讓她帶着一臉的膠布上台演唱吧?”
錢其源小聲說:“我有一個辦法,我們公司有一位新人,身材和樣貌都和許小姐有幾分神似,明晚我們給她化化妝,讓她頂替許小姐出場。”
蕭宇不無疑慮的說:“不會出什麽岔子吧?”
錢其源笑着說:“等你見到她就知道了。”
頂替許靜茹的女孩名叫時雨朦,她是中央音樂學院的在校學生,主修鋼琴。中誼娛樂在一次新人選拔賽上發現了她,現在的身份隻是中誼的臨時演員,還屬于考察期,并沒有跟中誼簽約,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說就是一個群衆演員。
錢其源給蕭宇播放了時雨朦演唱的錄像,蕭宇第一眼的感覺就是,這女孩要比許靜茹漂亮的多,也許因爲她還是在校學生的緣故,她的身上少了幾分歌手常見的輕浮與世故,多了幾分單純與恬靜。
蕭宇幾乎毫不猶豫的就拍闆答應了下來。
許靜茹這意外的插曲并沒有影響到蕭宇一行人的心情,馬國豪趁着這個機會在北京城裏好好轉了轉,當然最先去的地方就是讓他向往以久的萬裏長城。
蕭宇多數時間都放在和親朋好友的相聚上,他暫時忘記了江湖的風風雨雨,盡情的享受這難得的平靜。
這種平靜對蕭宇來說又是如此短暫,當他在酒吧和尚武不期而遇的時候,他立刻就意識到自己的心境注定無法平息下去了。
尚武正和幾個小弟在酒吧喝酒,他一眼就看到了和唐亮并肩走入大門的蕭宇。
“喂!哥兒們!”尚武向蕭宇揮動着大手,蕭宇看清對方是尚武的時候,笑呵呵向他走了過去。
“武哥!”蕭宇熱情的和尚武握了握手。
“什麽時候回來的?怎麽沒打個招呼?”尚武還是那副大大咧咧的樣子,蕭宇看了看他脖子上拇指粗細的項鏈,看來這段時間尚武混的還不錯。
蕭宇笑着解釋說:“我到是想挨個把你們蹭一頓,可惜時間不允許。”
尚武爽快的說:“今天晚上吃的玩的全部算我的!”
唐亮在蕭宇耳邊小聲說:“忘了告訴你,這酒吧就是尚武開的。”難怪說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接下這間酒吧最少要三百萬,沒想到一向喜歡打打殺殺的尚武居然還有點經濟頭腦。
尚武說:“你别這樣看着我,我沒那個頭腦,這間酒吧是我未來的妹夫送給我的!”
蕭宇不自然的笑了一下,他對尚小悅的那份感情依然無法釋懷。
蕭宇表面上仍舊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替我恭喜下小悅,對了!記得結婚的時候一定要通知我。”尚武笑着答應下來。
蕭宇匆匆喝了兩杯,借口有事和唐亮一起離開了酒吧。
“怎麽着?心裏不痛快?要不咱倆找個地兒再喝兩杯?”唐亮小聲說。
“你他媽少胡說八道,我現在心情别提有多好!”蕭宇多少有點打腫臉充胖子的意味,唐亮歎了口氣:“哥兒們!不是我說你,人家尚小悅都已經有了主,你何苦自個兒心煩,再說了,你既然仍然對人家有意思,早幹嗎去了?”
蕭宇歎了口氣:“我也發現自己有點犯賤,我老是到關鍵的時候選擇撤退。”
“你這就叫感情上陽痿。”唐亮樂呵呵的說。
蕭宇點點頭:“有這麽點意思,我老害怕連累别人。”
唐亮說:“我還真不明白你小子究竟在台灣幹些什麽,不過你換個角度想想,你害怕連累别人,可能别人甘心情願讓你連累呢?别管這麽多,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對待女孩子要見一個消滅一個,甯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靠!你自己的口号都忘了嗎?”
蕭宇沒有說話,他發現自己的沖動和熱情已經被周圍的環境一點點磨去,也許唐亮說的對,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更何況像自己這種終日在生死邊緣過活的黑幫分子,一種躁動和興奮開始在他的内心中漸漸的蘇醒了。
歌會如期舉行,中誼娛樂舉辦這場歌會的初衷是慶祝公司成立五周年,順便向蕭宇展示一下公司的實力,本來隻是一場普通的歌迷聯誼活動,範圍不想擴大,沒想到許靜茹在内地的影響力還真的不小,當晚到場的歌迷有三千人左右,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是沖着許靜茹來的。
蕭宇被安排在貴賓席就坐,他旁邊就是中誼娛樂的老總鄧學偉,他雖然年紀不大,可是在娛樂圈中摸爬滾打了多年,是京城娛樂圈裏的風雲人物之一。
通過和他的幾次接觸,蕭宇發現鄧學偉也不失爲一個好的合作夥伴,兩人在經營和發展方面的看法有很多相同之處。
鄧學偉邀請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士出席,讓蕭宇感到意外的是,尚小悅居然也在他的邀請之列,更讓蕭宇不舒服的是尚小悅今晚是陪着她的未婚夫薛繼成一起來的。
鄧學偉微笑着将薛繼成引見給蕭宇:“這是我的好朋友,龍翔實業的總裁薛繼成,這位美女是他的準夫人尚小悅。”
尚小悅的臉微微紅了紅,她沒有想到會在這種場合遇到蕭宇。
蕭宇主動伸出手去和薛繼成握了握手:“久仰久仰!”
薛繼成笑着說:“聽說蕭先生去台灣以前,一直都生活在北京?那麽你對北京應該是相當的熟悉了?”
蕭宇卻搖了搖頭,他的眼睛盯着尚小悅:“北京的變化太快,很多事情我已經不熟悉了……”
尚小悅長長的睫毛忽閃了一下,迅速垂了下去,隻有她能夠聽懂蕭宇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蕭宇的臉上始終挂着平淡的微笑,看不出他的内心究竟是怎樣的,尚小悅忽然發現,即使蕭宇留在北京,他們也許仍然沒有結果,她喜歡安甯平淡的生活,而蕭宇看似平淡從容的表象下,隐藏着一顆永遠不甘于寂寞的心,他們的方向不同,隻會越走越遠,他們之間注定是這樣的結局。
歌會在熱烈的氣氛下開始,蕭宇的目光雖然一直在注視着舞台,可是他根本不知道台上究竟在唱些什麽,他眼睛的餘光望向尚小悅,尚小悅正和薛繼成有說有笑的觀看着演出,她的情緒似乎沒有因爲蕭宇的存在而受到影響。看得出她目前的生活相當的幸福。蕭宇的内心忽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的煩躁,他借口去看看歌手的情況,向後台走去。
蕭宇來到後台的時候,正好輪到許靜茹出場,當然真正出場的是時雨朦,這是蕭宇頭一次看到她本人,小丫頭略微顯得有些怯場,蕭宇向她做出一個勝利的手勢。時雨朦看着這個鼓勵自己的陌生人,咬了咬嘴唇向舞台走去,舞台的燈光暗了下來,這是錢其源事先定下的方案,觀衆在這種燈光下很難分辨出舞台上到底是不是許靜茹本人。
不多時台上響起暴雨般的掌聲,音響師按照指示開始播放許靜茹的錄音,時雨朦要做的事情相當簡單,隻要張張嘴對對口形就成。
可是當歌曲快要結束的時候,音樂忽然中斷。燈光同時變得大亮,原本狂熱的場面猛然沉寂了下來。過了一會一名歌迷率先大喊了起來:“騙子!她不是許靜茹!”一個接着一個的聲音響起。
滿場都是憤怒的聲音,時雨朦清純的臉上露出驚恐的神情,熒光棒雨點般向她的身上頭上落來。蕭宇第一個反應了過來,他沖到已被驚呆在原地的時雨朦身邊,用身軀爲她擋住雨點般的攻擊。
十幾名反應過激的歌迷已經沖上台來,向兩人的身邊靠攏過去,蕭宇一腳将一名率先發起攻擊的中年人踹下舞台,又有兩名歌迷手持鐵棍向蕭宇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