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盡快見到何老先生!”蕭宇毫不掩飾自己的來意。
朱候淡然笑了笑:“恐怕今晚您是見不到他老人家了!”他随後解釋說:“何老先生因爲有事今晚去了香港,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明天上午會趕回澳門”
蕭宇皺了皺眉頭,何天生在電話中曾經答應在澳門等自己,現在突然改變計劃,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事情。
皇都酒店是澳門爲數不多的五星級酒店之一,何天生安排蕭宇入住這裏,也足見對他們的重視。
朱候雖然沒有提起和蕭宇在香港的那段恩怨,也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熱情,看得出他對蕭宇的戒備心依然很重。
因爲台南日趨惡劣的形勢,蕭宇的心情變得有些煩躁,善解人意的卓可純顯然看出了這一點,他們在皇都酒店安頓好之後,卓可純主動提出要去葡京去玩。
蕭宇本來想休息一下,好好考慮明天與何天生見面的事情。可看到卓可純難得這樣興緻高漲,也不想掃興,兩人步行前往葡京大酒店,一來是因爲路途不算遙遠,二來可以借機欣賞一下澳門的夜景。
蕭宇是第一次來澳門,對這裏别具風格的街道和建築發生了濃厚的興趣。卓可純幾乎每年都要到澳門來玩幾次,對這裏的一切可以稱得上了如指掌,幾乎每個叫得出名字的建築她都能說出一番掌故。
可當她的目光投向隔海相望的香港,她的情緒馬上變得低落了起來,蕭宇知道對面的情形勾起了她對過去痛苦的回憶。伸手指向燈火通明的葡京,引開卓可純的注意:“聽說葡京最有名氣的就是巴黎豔舞團!”
卓可純的面孔微微紅了一下,她小聲說:“葡京最有名的應該還是賭博,恐怕是你對豔舞感興趣……”蕭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這是男人的天性。”卓可純介紹說:“巴黎豔舞是澳門曆史最悠久的表演,性感惹火但絕不低俗。由來自歐洲、澳洲和美國的美豔女郎演出多姿多彩的舞蹈。葡京酒店内多功能的舞台,高科技的燈光和音響,再配合法籍導師編排的美妙舞姿,且節目内容每隔數月即全部換新,都是這個節目曆久不衰的原因。舞團每晚八時和九時三十分各演出一場,周六則于晚上十一時加演一場。”
她微笑着向蕭宇說:“今晚剛巧是星期六,如果你有興趣,我們可以看十一點的演出!”蕭宇呵呵樂了起來:“我這人沒有和女孩子一起看脫衣舞的習慣!”卓可純的臉紅了起來,她輕輕啐了一聲,然後說:“來到澳門,你可以不看表演,但是賭博一定要嘗試一下!”
葡京酒店是個桶形鋼筋混凝土建築,漆成了深黃與乳白色,牆壁呈波紋狀,有點像華夫餅幹。屋頂做得像賭台上的輪盤。他們走進大廳,蕭宇就注意到陳列着的一批稀罕玩意兒。一副小恐龍骨架,一大堆牙雕與玉雕,一幅長城地毯。經過例行檢查後,蕭宇和卓可純走進了嘈雜喧嘩、華麗而俗氣的賭場。
一進入葡京那熱鬧非凡的大廳,蕭宇的血液不由自主的沸騰了起來,他對賭博向來沒有什麽偏好,可是眼前狂熱的氣氛讓他也不由得産生了放手一搏的念頭。卓可純适時的提醒說:“玩玩可以,千萬不能沉浸下去,我可不希望你也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賭徒。”蕭宇笑着說:“我早就是一個賭徒,隻不過玩的方式不同!”卓可純沉默了下去,蕭宇的話不無道理,一入江湖就如同走入了一個巨大的賭場,所下的注碼就是自己的人生和命運。
葡京賭場一年365天全天候營業,入賭場不需檢查護照、登記或付入場費,可以自由出入。設有二十種以上的賭具,從西式的輪盤賭、擲骰、紙牌到東方古老的押寶、番攤、大小和麻将,隻接受港币和澳币投注。
蕭宇和卓可純換好了籌碼,先在二十一點那兒玩了一會,不到二十分鍾,蕭宇就輸了一萬港币。卓可純直怪蕭宇的手氣太差,拉着蕭宇去押大小。
兩人在桌邊坐定,卓可純向服務生要來兩杯飲料。蕭宇看了一會,大緻清楚了規則,換了籌碼躍躍欲試。
卓可純笑着說:“小心把你的棺材本都輸進去。”蕭宇向她擠了擠眼睛,小聲說:“你仔細看看我對面的那個外國妞。”
卓可純順着蕭宇所指的方向看去,對面坐着一個金發碧眼的妙齡女郎,她的皮膚是西歐人特有的白皙,卻有着東方人的細膩。金色的長發經過特意的修飾,絲緞般順滑,沿着她身體優美的曲線流淌在她美麗的肩頭,她紅色的禮服應當屬于中西和璧的那種,合體的裁剪将她性感完美的身姿展露無遺。
卓可純小聲說:“你不是窮心未盡,色心又起吧?”蕭宇呵呵笑了一聲,壓低聲音說:“你留意到了沒有,這妞出奇的黴,從我們坐在這裏開始她一把都沒有押對過!”他說話的功夫,那女郎又輸了不少。卓可純笑着說:“那又怎麽樣?”
蕭宇說:“從現在開始她押大,我就押小,有多大,玩多大,今天準赢!”
那女郎押在小上,蕭宇抓了一把籌碼押上了大。
果然不出蕭宇所料,那女郎又是全軍覆沒,蕭宇赢得一個開門紅。這洋妞也出奇的執着,每次都押在小上,蕭宇跟她耗上了,每次都押在她相反的一面,結果是步步勝利,眼前的籌碼已經堆成了小山,卓可純粗略的估計了一下,蕭宇最少赢了五十萬港币。
那洋妞似乎看出蕭宇的目的,她抽出五十萬的籌碼向小再度推去,可是一到中途又改變了主意,把籌碼向大推去。
蕭宇笑了起來,卓可純以爲他又要和那洋妞繼續對立下去,誰知道蕭宇收起籌碼站起身來。
“已經十二點了,我們走吧!”蕭宇居然在關鍵時刻中斷了下注,卓可純有些奇怪的看着蕭宇,蕭宇得意的向她擠了擠眼睛:“做人不能貪心,一定要适可而止!”
那女郎的眼睛盯住蕭宇,幾乎要冒出火花來。蕭宇拉着卓可純來到前台,把籌碼兌現之後居然有五十七萬港币之多。
卓可純忽然看到剛才那個外國女郎出現在大廳之中,她婷婷袅袅向着蕭宇的方向走了過來。
蕭宇把現金收好,也留意到那女郎的出現。
“爲什麽要跟我作對?”那洋妞居然說得一口流利的中文。
蕭宇皺了皺眉頭:“小姐,你是跟我說話的?”
那洋妞點了點頭。
蕭宇笑了起來,露出一口整齊而潔白的牙齒:“你好像誤會了,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更談不上和你作對!”
那洋妞狠狠瞪了蕭宇一眼:“我知道你是誰派來的,你回去告訴那個老頭子,我既然答應他就一定會嫁給他,我也希望你們不要再幹涉我的生活!”
蕭宇被她弄得一頭霧水,直到那洋妞氣乎乎的遠去,仍舊沒搞明白她究竟在說些什麽。卓可純奇怪的問:“宇哥!你之前是不是認識她?”
蕭宇搖了搖頭:“天地良心,這妞是我認識的第一個白種人!”
這時他看到何天生的秘書王覺,微笑着向他們走了過來。蕭宇雖然僅僅在香港見過王覺一面,可是對這個人的印象相當不錯。
王覺笑着跟兩人打了個招呼:“兩位的興緻很高啊!”
蕭宇聳聳肩:“主人不在家,我們這些客人當然要自己找點消遣了!”
王覺哈哈大笑了起來,他看了看蕭宇手中仍然未來及收起的鈔票:“看來蕭先生的手氣不錯!”蕭宇點點頭:“還成,今晚的宵夜綽綽有餘。”
“蕭先生真是幽默!”王覺的目光在卓可純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後說:“如果卓小姐不介意的話,我想和蕭先生私下談一件事!”蕭宇有些不高興的皺了皺眉頭,王覺的要求十分的沒有禮貌。卓可純卻微笑着點點頭:“我有些累了,你們談吧!”
王覺禮貌的說:“我讓人送你!”卓可純搖了搖頭:“這裏離皇都不遠,再說,我想一個人散散步!”
卓可純走後,蕭宇跟王覺來到酒吧,兩人選了一個僻靜的位置坐下。
蕭宇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王先生今晚和我的相逢并不是巧遇!”
王覺笑着點點頭:“蕭先生的确是智慧超群,我是特地來找您的,剛才我去了皇都。”蕭宇不無嘲諷的說:“王先生不如改行去做私家偵探!”王覺的臉上仍舊保持着友善的笑容:“澳門這個地方并不大,再說向您這種出類拔萃的人物,無論在哪裏都會顯得與衆不同!”他巧妙的奉承了蕭宇一句。
蕭宇心中暗暗的稱贊,到底是幹秘書的,天生具有拍馬的本事。
“找我有什麽事?”蕭宇将談話引入正題。
王覺說:“蕭先生這次來得很巧,明天就是何老先生的大喜之日!”蕭宇聽得莫名其妙:“你是說何老爺子要過壽?”
王覺笑着搖搖頭:“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明天是何老爺子喜結良緣的日子,老爺子這次去香港就是爲了他的新娘買一串項鏈!”
蕭宇這次是真的目瞪口呆了,何天生要結婚,這件事情他怎麽一點都沒聽說。
王覺似乎看出了他的迷惑,解釋說:“老爺子沒有通知任何江湖上的朋友,明天出席婚禮的隻有他的兩個女兒和新娘的母親!”